夜萧寒的回答无疑给在场的人都吃了一颗定心丸,对于下一步要如何对待凌三公子,众人心中已有了打算。
等吧。
三公子打算一人独自办事,而他们不好也不便插手。只等时机合适,再看是否要参与一把。
夜王很好地接下了云沐九抛出要如何做的问题,而后云沐九冲着卫柏询问:“现在你知该怎么做了吗?”
卫柏点头如捣蒜:“属下会静心旁观的。”
杜子衡插了一嘴:“话说,你为何对凌三三公子的事感到好奇?还问王爷和王妃是否要助力凌三公子一番?”
卫松接上话:“对啊,你总不可能像孟公子一样,与凌三公子有过些许旧交情吧?”
“停停停。”卫柏晃晃头,对着那问话的两人接连摆手。他强力表示:“我只是一时好奇问问而已。那日我与王妃去别院见凌三公子,我见他总想着留在京城,态度之强烈,所以才一直对他留京的用意而感到好奇无比。”
“而这份好奇心一直持续到现在,所以我才趁机问了王爷王妃一些话呢。”
最后,卫柏对着卫松认真的道:“我与凌三公子毫无交情,在仲岳相识也是在王爷和王妃为介下,我才有了与他接触的机会而已。”他从小就待在王爷身边,可不像凌星牧一样儿时就乱跑而在南部边境遇到了孟宁朗。也就是说,他小时候还紧紧挨在王爷身边办事呢,哪里有多的机会去接触旁的人。
杜子衡和卫松也就那么好奇一问,两人本身没有多想什么,此时一听到卫柏作出的正经答复,两人也打消了疑惑。
云沐九默默听完这三人的对话过程,回头一瞅夜萧寒,却见他一脸淡漠,悠悠喝茶水,似乎并未将下属们的对话听入耳中。
云沐九也不禁对着夜萧寒感叹起来,夜萧寒这样淡漠喜静的人,身边却有这么一群闹心的下属,可见夜王殿下在某种程度上,还是颇有耐心的一个人。
云沐九拧着眉,才这么一想着,就听到一道淡漠的声音。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还不快给本王滚下去。”
卫柏三人瞬间颤栗,哆哆嗦嗦的道了几句歉,转身争着跑下去了。
云沐九见状,不由得笑了起来,连带着她自己都未曾注意到— —她那方才蹙起的黛眉就此松开了。
夜萧寒用眼尾的余光扫了眼云沐九,继续淡然喝起茶来。
议事厅外的大院子里,卫柏三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路”,他们都不想让任何一方比自己跑得快,为此也闹出了一出滑稽的场面。你推我拉,你争我抢。
同时,三人都不约而同想到一个问题:“话说,咱们说的好好的,王爷也不见对我们有何意见,可为何突然之间王爷就让我们滚了呀!”
这个问题,卫柏三人不是夜王本人,他们是根本想不通答案的。而夜王殿下也是不会为他们解答的。是以,这个疑惑小插曲便大半日都存在他们心头之上了。
待夜幕降临,他们忙完公事回到各自在夜王府的别院就寝时,还抱着这个疑惑。不过他们平时被训多了,也就习惯了。想不通也就不想了,全都老老实实地歇息了。
这一个多月来,卫柏、卫松和杜子衡都很少回到自己府上入住,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夜王府留宿。
外头那些盯着夜王府的人,也就不得从他们这些夜王心腹的行踪变化,一举一动当中窥视或探查到关乎夜王夫妇的最新讯息。
京城中心区域,卫柏和卫松这两座府邸附近的暗探撤退离去,同时,另外一条街尾处杜子衡府邸,也有两个暗探悄然离去。
这些人正是皇上派出监视夜王府的暗卫,不过他们见无法近身夜王府,也无法查到夜王府的内部消息,只能转身将主意打到夜王的心腹住处上。
可惜的是,皇上和这些暗探的心思都落了空。人家几个心腹压根就不怎么回去住,旁人还怎么查查他们?
…
宫门落钥后,皇上收到宫外探子传回的消息,两道浓眉死死地皱在一起。
郝连帝本以为夜萧寒此生无望崛起,是以从去年冬末开始就一直拼命打压夜萧寒及其派系的人。
后来他见无法斩草除根,也见夜王府没什么大动作,所以对夜萧寒的警惕性也松懈了不少。
而这半月来,夜萧寒却为云沐九的事情而与朝廷,与他这个皇帝隐隐对上峙来。
徐厚山一干心腹被迫下台,他在朝中积攒的势力也被削去不少,而今想新扶持以董存一派的大臣新升官上任,却也遭到了夜王派系人员的阻拦和打压。
郝连帝想借着徐厚山被草本堂毒死一事而毁了夜王夫妇的名声,以此事为开头— —好不断诋毁夜王夫妇,最终让他们倒台,可终究还是一盘算计落了空。
再后来,他烦于南泰神秘队伍、幽冥九重、乃至东部西部边关的安危问题,身子愈发不适,也感到力不从心。
在身子不适的影响下,他无精力无心思琢磨更多,便一股脑地认为夜萧寒近来有出头之势— —不过只是为云沐九出口气而已。
至于更大举动的崛起动作— —夜萧寒是没有能力去做的。
为此,这十来日,郝连帝对夜王到最后完全是采用漠视不理会的态度了,只不过他警惕性过强,从骨子里就害怕夜王要拉他下皇位,所以还是派了好几个暗探去盯着夜王的部下们。
然而,皇上所不知的是,夜王刚上皇上和朝廷,是在为云沐九出气,也是在为他自己起势而做铺垫…
此时此刻,皇上眉毛拧得能夹死一只蚊子。
“竟然又是什么都查不到!卫松他们这些没用的东西怎么总是待在夜王府上!”
几个跪地的暗卫低头不语,不敢作答。
皇上头疼欲裂,虽然他已经不想再打听夜萧寒那边的消息了,但是明明派人手去查了,总得还是希望能够得到一些反馈的。只是事事总不如人意,还是无果。
一无所获,这不得不让心胸狭隘的郝连帝感到心中很是不痛快,一股积压许久的郁气缠在心头,更是难以散去。
头猛地抽痛起来,好像要炸开锅一样。
站在角落的石太医和徒弟郑源看到皇上的神态变化,不由得为皇上捏了口气。要是皇上又气倒了,他们可不能保证自己能够须头须尾地救下和治好皇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