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歌斐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要被重塑了。
本以为每个仙人的法器都会有人形，才知道有的仙人专门去找那些不能幻化人形的法器。而且除了人和动物成为恶灵，那些时间久远的老物件也能成为恶灵，只因为被主人遗弃。
舒雁笑着喝完杯子中的茶，才慢条斯理的总结：“我能知道的也就是这么多，如果想要了解更多，恐怕要等到飞汶亲自给我们讲了。”
这个奇怪的仙人，却是最早觉醒的。
顾歌斐好奇，他觉醒的契机到底是什么。
舒雁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头看向了街道。他本就是孩童的面容，如今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有些违和。
半晌后，他淡淡道：“今晚子时，琴音肯定会再次出现，到时候我们只要抓住他就能得到那把琴。”
“嗯。”顾歌斐嘴上答应着，但是心里却开始犹豫。既然琴坏了，肯定是无法救飞汶。她琢磨着，要不要等琴音修好了琴，再去抓他。
沈元泽的脑子一直没有跟着大家的思路，而是一边喝茶，一边感慨：“我的剧情真是无敌了，不但去过魔界跟魔尊弟弟喝茶，现在甚至跟恶灵谷谷主以及鬼王喝茶。这是之前我不敢想的，多亏了拯救者。”
“以后这样的机会多的是。”舒雁淡淡道，“等到我们摆脱剧情的那一天，再也没有这些界限了。无论是仙人还是凡人，或者是我们这些名义上的‘恶人’，都可以做自己了。”
不被剧情左右，只是被规则束缚，这是他们每个人的愿望。
听到这里，顾歌斐猛然抬起头来，有些震惊的问道：“你也是觉醒者？”
“书中关键人物几乎都是觉醒者。”舒雁歪了歪头，“只要是能跟着走一段较长的剧情，几乎都觉醒了。”
当一本书的人物都觉醒了，那么这本书离崩盘也不远了。所以一个又一个的拯救者前来，要在书崩溃之前释放所有人的自由。
顾歌斐察觉到了一丝一样，皱眉道：“我认识的几个人都没觉醒啊。”
“你能分出来谁是伪装，谁是真的没觉醒吗？”孟浔接话道。
这句话一下子提醒了顾歌斐。
九里明和宋允川就没被察觉到，而且叶云翎也进行过一顿时间的伪装。她想到了跟自己接触最多的洛灵，以及之前被背叛的曲悠悠，似乎都没觉醒，确实不对劲。
顾歌斐虚心请教：“怎么让他们暴露？”
孟浔挑挑眉，接话道：“很简单，只要几句话就能套出来。比如说有意无意的提起一些未来的剧情，或者知道一些你从来没有告诉过他的事情。”
她记得之前好像有人提起过几句自己没说的讯息，但是被她忽略了，现在也想不起来是谁。
沈元泽却脸色有些难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人。他缓缓站起身，甩动着浮尘眼神闪烁。走到窗口深吸了几口气，在压抑着心中的震惊。
顾歌斐看出了他的不对劲，立刻问道：“你怎么了？”
他一开始没听到顾歌斐的问话，沉默的将两只手握在浮尘的柄上，后来被连续叫了几声才反应过来。他咧了咧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道；“那个，没什么……”
舒雁喝着茶瞥他一眼，转移话题道：“最近落昭怎么样了？”
“落昭说你闭关修仙呢。”顾歌斐毫不犹豫道。
“……”
舒雁沉默了一阵，之后狠狠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我最近在修仙，渴望跟你们一同出现在天界。”
为了袒护落昭，他可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出来啊！
恶灵修仙，跟哆啦A梦比剪刀手一样不可靠。
虽然顾歌斐不相信，但也知道从他这里问不出来什么。他们各怀心事，在桌子旁喝茶先聊着，不知不觉间到了深夜。
街上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到处都是煞气，还可以听到狗叫声。一般经常闹恶灵的街道，都会是这种场景。
舒雁伸了个懒腰，拽着孟浔，道：“走了，干活了。”
孟浔已经无聊的睡着了，听到这句话揉揉眼睛，迷茫的问：“干什么活？”
没有过多的解释，舒雁已经从窗户飞了出去。孟浔似乎想到了什么，跟着一同飞身出去。顾歌斐和沈元泽对视一眼，也跟上了他们。
舒雁在前面走着，抱着手臂一本正经的样子，透着满满的稚嫩，完全看不出来是活了上百年的恶灵。
他眼眸转了一圈后，转头看向了孟浔。
孟浔心领神会，吹了一声口哨，立刻有恶灵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见到孟浔的瞬间就跪倒在地上，恭敬的施礼。
他冷着脸，红色的眸子在黑暗中略微发着光，道：“你们现在从这个城里撤出去，三天后可以回来。”
？？？
众恶灵都一脸莫名其妙。
孟浔眼眸中带着意思杀气：“听不懂？”
根本不给他们任何犹豫的机会。
“听懂了，听懂了。”众恶灵应承着，立刻转身离开了。不一会儿，街道上的煞气就变得微乎其微。
这下顾歌斐知道孟浔被带来的原因了，原来是方便驱逐恶灵的。
舒雁满意的点点头，之后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像是在逛街。他绕着几个地方走了好一会儿，还是没见到传说中的琴音。
顾歌斐还想问一句原因时，舒雁就在一处石头旁停下，盘托坐了上去。他手腕反转，幻化出来了一把琴，随后放在腿上，闭上眼睛开始弹。
第一个音节落下的时候，顾歌斐还在震惊舒雁居然会弹琴。
第二个音节落下的时候，顾歌斐听出来了一些不对劲。
等到整首曲子响起来的时候，顾歌斐慌忙捂住了耳朵。她认为，弹棉花也比舒雁现在弹的曲子好听。
这个声音非常刺耳，根本就不是弹琴，而是跟琴弦有仇，恨不得将所有的琴弦都给崩断。
不一会儿，在舒雁身边的煞气增强了，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男子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他的面容被一张纯白色面具遮盖，手中还抱着一把破旧的古琴，正是他们要找的琴音。
他拳头捏紧，愤怒的冲过来，道：“哪有人像你这样弹琴的？！”
“……”
他向来见不得别人这么糟蹋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