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气散去,那树干上的血符迅速消失,连同地下那个被符箓包裹的稻草人也一同化为飞灰!
周围原本凝滞压抑的氛围一松,连傍晚的风似乎都变得清新了几分。
邪物已除,根源尽毁!
唐婉微微吐出一口浊气,不再停留,转身快步走向远处等候的马车。
“小姐!”丁力和苏府管事见唐婉安然返回,连忙迎上前。
“邪术已破,速回苏府!”唐婉一边回应,一边登上马车。
“是!”丁力应声,看人上了马车立刻挥动马鞭,往苏府疾驰而去。
回到苏府,苏老爷正在苏公子卧房的外间来回踱步,一见唐婉回来,立刻上前追问:“大师!如何?”
“邪物已除。”唐婉一边说着,一边走入内间,“令郎很快便会好转。”
只见床上的苏文轩,虽然依旧昏迷,但脸上的青黑之气已去了大半,呼吸虽仍微弱,却已平稳下来。
死气更是消失殆尽。
当然苏家夫妇看不到死气,但他们听到唐婉的话,喜极而泣,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唐婉走到床边,检查了一下苏文轩的状况,满意地点点头。
邪术根源破除,他的魂魄正在自行缓缓归位。
接着,唐婉再次取出一小瓶灵泉水,小心地喂入苏公子口中,这个可以加速恢复元气,稳固魂魄。
做完这一切,唐婉对苏家夫妇道:“令郎已无大碍,魂魄归位需要些时间,最晚明日清晨应能苏醒。不过,醒来后苏公子有些虚弱乏力,神思恍惚,好生静养些时日,多用些温补安神的汤药膳食便可慢慢恢复。”
苏夫人听到唐婉这么说,急忙追问道:“大师,这温补安神的汤药是您帮忙开吗?”
“随便找个药铺开一个就行,不过我会留一张符,帮助苏公子恢复。”唐婉冷静地回道。
苏夫人听唐婉这么说,微微颔首。
接着,唐婉神色略显严肃地提醒道:“此次之事绝非偶然。苏老爷还需仔细查查,府中近日与人结下过难以化解的仇怨?此术歹毒非常,施术者绝非善类,需得小心提防。”
苏老爷脸色也变得凝重无比,连连点头:“多谢大师提醒!苏某定会彻查此事!大师对我苏家恩同再造,此等大恩,苏某没齿难忘!”
说着,他便要再次行大礼,苏夫人也跟着行礼。
接着,苏老爷示意管家奉上早已备好的厚厚谢仪。
唐婉这次没有过多推辞,坦然收下。
收取酬劳是玄门规矩,也是了却因果的方式。
唐婉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便婉拒了苏家留饭的盛情,便带着丁力告辞离开。
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正好赶上了晚膳时分。
唐婉略感疲惫,但还是在饭桌上强打起精神。
用膳后,唐婉还询问了弟弟唐慕白身体恢复情况,以及近日在郑府进学的具体情况,听起与先生的趣事,家中气氛倒也温馨融洽。
唐婉又与父母略聊了几句家常,关于秋收后续的安排、家中用度等琐事,并未提及下午去苏家处理邪术的惊心动魄。
陪着他们说了会儿话,便借口今日外出有些劳累,起身回了自己的屋。
待到夜深人静,熟悉的铃铛声响起。
唐婉进空间接起了战王的铃铛。
战王低沉温和的声音传来,两个人聊着聊着便聊起了今日苏家公子的事。
唐婉将今日的事大略讲了讲,哪怕她略去凶险部分,战王也知道此间凶险。
聊完苏家,两人又如往常一般感觉总有许多说不完的话,聊了许久,直到夜深才挂了铃铛。
这之后的日子,仿佛又回归了那种平淡却规律的节奏。
不过,该收割的庄稼已然颗粒归仓,晾晒完毕,收入库中。
田野里只剩下土豆、玉米、大豆等还需些时日才能完全成熟。
但罐头作坊那边,每天还会有新收的水果送过来。
唐婉也不嫌多,能收多少是多少,就是觉得作坊的人手还是少了点,恨不得再多弄几个灶台,赶紧把收回来的水果做成罐头。
唐婉这么想的,便嘱咐陈达这么做。
陈达自然没有意见,一方面自己作为仆人要听主人的,另外一方面也是担心水果时间长了坏掉。
于是就在新建的那作坊旁边扩建两间,多垒好些了灶台,又雇佣了一批人。
唐婉每日依旧忙碌,巡视作坊、打理家事、偶尔进入空间照料作物。
晚上,雷打不动地通过铃铛与远行的战王联络,互报平安,分享见闻。
然而,这一日的铃铛接通后,战王的声音不同以往。
接通铃铛战王不像往常一样着急说话,而是顿了顿,似乎有些顾虑。
片刻,才听到战王声音低沉地响起:“婉儿,为尽快抵达京城,我们明日需改道,取径官驿直道,加快行程。”
唐婉心中微微一动,虽然猜到了战王想表达的意思,却也没有追问,而是询问道:“这是好事,能早些抵达京中。只是路途可还安稳?”
战王的声音低沉下去,略有歉意地道:“路途无事,只是改道之后,怕我们的铃铛,用不了几天就超过能感应的范围。或许再过一两日,便无法像现在这般联络了。”
铃铛只自己制的,唐婉自然知道这铃铛的有效联络范围,但习惯了每晚联系,猛然间听战王这么一提醒,唐婉的心还是猛地一沉,心口也有些堵的慌。
“我知道了。”半响,唐婉才轻声回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行程要紧,安全第一,你要万事小心。”
战王自然听出了唐婉情绪的低落,他心中同样不舍,于是放柔了声音安慰道:“婉儿不用担心,一抵达京城,安顿下来,我立刻设法与你联系。无论如何我的心意,绝不会因距离而改变分毫,等我回去!”
“嗯。我明白。你也不必挂念我,家中一切皆好,我会照顾好自己,我等你回来!”唐婉低声回应道。
接下来的谈话,不免染上了几分离愁别绪。
两人都珍惜此刻能通话的机会,不忍心挂断铃铛。
直至夜色极深,才在万般不舍中,互道珍重,切断了这次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