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忆寒越来越觉得事态不对劲，早已经超过她与柳惊鸿的猜测，“这些人似乎真的就只是来看笑话？”
段绮云右手在虚空捞一把晚风，放在鼻子前嗅一下，“藏得很深，没有暴露出半点杀意。”
柳惊鸿从失神之中回来，看着面前碧霄凝聚着人性面灵魂残片的转世，一时之间，又陷入了无尽思绪之中。
能够进入溟海归墟，要么是柳惊鸿这般来自第一苍穹与溟海归墟的土着，要么是能够掌控一条能够在无数道路之中，成为主干道的天道洪流的强绝修真者。
碧霄仙子究竟属于哪一个类型呢？
柳惊鸿目前不敢肯定，德经书灵和道经书灵都没有答案，恐怕地藏王菩萨与谛听都不知道真相，或许只有德道仙主那里有些端倪。
“想什么呢？”段绮云小声喝道，脸上没有半点愠怒，有的只是淡淡的笑意，以及眼中满满的好奇。
段绮云第一次见到柳惊鸿，便惊骇发现，这个世上果真有一个她不反感的男性，而且她不反感到可以让柳惊鸿这般直勾勾打量自己。
“又想起你师姐了？她是你的道侣？”
柳惊鸿摇摇头，轻声道：“救命恩人。”
段绮云等了十数息，见柳惊鸿不按照常理出牌，介绍他与师姐的过去，心中好奇心更重，但没有继续问，而是话锋一转，“他们似乎在等你过冥王第一关，到时候再决定是围观，还是趁火打劫。”
“嗯。”柳惊鸿应声道。
冥王第一关，便是要让奈何桥与阴阳路牵引到这里的死灵恶鬼，以及阴差冥将认可柳惊鸿这个新晋冥王。
冥王第一关的难度，随着地狱的层数增加而叠加，柳惊鸿是第十九层地狱的冥王，仙界没有多少记录。
柳惊鸿还是第十九层地狱的活冥王，更是旷古烁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存在，到时候要面临的冥王第一关，只怕也是个死关。
“鬼哗变。”段绮云想起宗门祖师死后，接受第十八层地狱盛邀成为冥王时，遇到的冥王第一关，咽了咽口水，说道：“放心有我在。”
话音刚落。
窸窸窣窣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恶鬼、尸魔、骷髅、兽体等等无数妖魔鬼怪如同潮水般，汹涌拍来。
没多时，茂密树木摇晃，大地密集颤抖，好似有巨物从地下破土而出，还不止一个。
紧接着，鬼语、魔喃、灵言，且伴随着仙音梵声，以及不合时宜的嘶吼与咆哮。
柳惊鸿报以轻松笑容，“吾乃替天行道，镇压一切之人。”将身一抖，九阳道袍流光溢彩，右手掣出长刀，左手拿出司刀，“这些玩意儿还不值得你出手，你与忆寒仙子替我注意自由城域那边。”
段绮云深吸一口气，紧握赤雷天罡剑，指关节森森白白，“好。”
荆忆寒如临大敌，一身羽衣燃起地狱幽火，掣出一把半扇门一样的巨刃，扛在肩膀之上，宛若她的羽毛一样轻盈。
在围观众人一阵惊呼声中，柳惊鸿主动走下台阶，一步一步离开阴殿范围，哒哒哒走在石桥之上，止步于石桥彼岸。
“要么死，要么臣服。”柳惊鸿淡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