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绮云接过飞回的玉瓶和天鹅羽令飞，不假思索，回答道：“或许，柳惊鸿真的能够给天子山圣地注入新血，遏制住天子山圣地整体疯狂滋生的邪恶信念，他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同时也能做到我做得到的事。”
向逸仙表情不变，一股无形威压，瞬间弥漫整个天鹅岛，惊得鸟飞兽跑，“这也正是本宫阻止你与柳惊鸿面谈的最大原因。”
凡人世界，仙人既是天，天威压下，段绮云骨骼咔咔作响，差点匍匐在地。
段绮云早有准备，身体颤巍巍硬撑，尽管内脏扭曲，痛苦填满大脑，段绮云却笑了，灿烂的笑着，说道：“我知道。”
直觉告诉段绮云，向逸仙在凡人世界这段岁月，见过凡人世界无数天才，柳惊鸿顶多算个人才，向逸仙不可能会把柳惊鸿看得如此之重。
百来年，段绮云与向逸仙见面数十次，仅有两次感受向逸仙不受控制爆发仙威压人，这次第三次。
一次是荆忆寒受其他道域的名门正派围杀，甚至大庸道域的正一道派与天门山圣地也参与其中。
向逸仙震怒，一人敌天下正道，派段绮云暗中救走荆忆寒。
一次是天门山突发异象，整个天门山的仙气在瞬间被吞食殆尽，牵连到天子山大半仙气，整个大庸道域都动荡起来，向逸仙以为是红尘仙堕入魔道，以仙力聚火锻造炼魂嗜血之魔器。
这次就很可笑，小小柳惊鸿何以至此？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段绮云的笑容，令向逸仙下意识眉头皱一下，说道：“很好笑？”说话时，脸上没有半点不适，“我们两人关系还没达到损害天子山圣地利益的地步。”
向逸仙话音刚落，段绮云身上威压全无，顿觉眼前一片无尽黑暗，看不到一丝光明，也感受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仿佛一下子被抛弃到地狱之中。
段绮云脸上笑容灿烂依旧，淡然说道：“我没打算答应他，跟他一起开宗立派。”
向逸仙眼睛微眯，她开始明白段绮云今日来的最大意图是想要试探她对柳惊鸿的态度，以及柳惊鸿的身世背景。
向逸仙明知故问道：“那你今天来这，真是目的是什么？”她没有让段绮云恢复视觉，以便被段绮云看出细微表情，影响段绮云的判断，造成重大误判，反倒害人害己。
向逸仙下意识想要去触碰耳饰，面色阴沉下来，沉得像深夜一汪如墨的深潭，蛊灵越来越明目张胆的入侵向逸仙身体，警告向逸仙某种行为举止，似乎认为已经完全拿捏住向逸仙。
向逸仙不敢轻易拿下凰翔耳饰和凤舞发簪，担心会彻底引爆大灾厄，可是一直带着凰翔耳饰和凤舞发簪，难保蛊灵不会出手杀人，届时还是她向逸仙来背锅。
向逸仙的话似乎命中段绮云的痛点，两人都陷入思考与沉默之中。
约摸过了三十息，段绮云短叹一气说道：“蛮崒告诉我，五天之后，恰逢黄道吉日，将会有很多人去给柳惊鸿道贺。”
段绮云决定将这件事轻描淡写说出来，她不预判说柳惊鸿会被围攻，生命将危危可及，反倒让人信服的同时，也让人联想到事态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