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真田苓又一次把滨口家的一个高层送进监狱的时候,医院那边传来了消息,迹部景吾醒过来了。
真田苓看着天空,雨后天晴,是个好预兆。
“走吧,今天我们先去医院。”
阿大毫不犹豫,“好。”
说实话,这几天真田苓的战斗力惊人,不是在找茬就是在找茬的路上,所过之处没一个好的。
能停下来歇一歇,阿大也是松了一口气。
真田苓也没功夫回家再换衣服去,开车直接拐弯去了医院。
迹部景吾正靠在床边,陪他母亲说话,气色不足,精神还是可以的。
真田苓在门口静等了一会儿,然后才敲门进去。
“伯母,日安。”
迹部凉子心下了然,跟儿子一开始聊的时候还好些,母子情分都在,聊到半截了,她就发现了景吾的眼珠子一直往门口瞟,是在等着谁敲门进来,那就不用说了。
“是苓苓过来了。”
迹部凉子起身,正好,她来的时间也不短了,顺便去医生那边问问情况吧。
“你们先聊,我找医生问个话。”
迹部景吾接话道,“妈,您看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迹部凉子面对真田苓还是善意的微笑,扭头对上混账儿子,恶狠狠的瞪了过去,“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医院待着。”
刚醒来就想出院,做什么白日梦呢。
迹部景吾动了下手指,他这不也是没话找话。
人走后,真田苓坐在了床头的位置,“身体感觉怎么样?”
迹部景吾还没失忆,清楚的记得自己昏迷那会儿都说了些什么,不其然的有些僵硬,“没事了,医生都说我恢复的很好,你不要太过担心。”
“对了,听我妈说,你那天也受伤了,伤在哪里,什么情况?”
真田苓望着迹部景吾的眼睛,什么时候了,自己中枪命悬一线,还有空来担心她。
不过这些小事也没必要隐瞒,真田苓把袖子撸起来,露出了手臂上的痕迹,已经结痂了。
“只是破了层薄皮,不要紧。”
真田苓有认真想过这些事,“景吾,我说以后,再有类似的情况,别挡在我面前了。”
迹部景吾看着她,她知道真田苓这句话是认真的,但他也是认真的,“那天,你本来是想做什么?”
“硬顶着冲上去,做出一点儿牺牲,手臂还是肩膀中弹,这是你的选择吗?”
真田苓辩解,“情况紧急,最多受点轻伤,命还在。”
迹部景吾见她说的这么云淡风轻,嘴角动了动,扯出一抹苦笑,“枪伤就没有轻伤一说,你的身体不能再进行大手术了。”
“你有你的选择,我不能阻拦。”
“我也有我的选择,你同样的不能阻拦我。”
“你会担心我,我只会更担心你,你的身体才好一些。”
“我宁愿躺在手术室急救的是我自己,也不想站在门外空等。”
真田苓沉默,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说也说不动,劝也劝不住。
视线轻转,落在了床头柜的果盘上,真田苓挑了一个出来,转移话题,“饿吗,要不要吃点儿水果。”
迹部景吾看出来了,顺势而下,“要吃。”
真田苓抽过水果刀,手法极溜,完整的削下来一圈圈苹果皮,又切成了小块,那果盘旁的叉子叉上递到了迹部景吾嘴边。
“术后具体情况,医生怎么说。”真田苓还没顾上去看病例。
又是中枪又是动刀的,疼是肯定很疼的,尤其是在麻药过去之后,伤口长势确实不错,毕竟身体底子在这里,还很年轻。
“真的恢复的很好,医生还说了我的求生欲很强,身体自愈能力比他见过的病人都要强。”
真田苓往他腹部那看了一眼,“是好事,我知道你爱干静,这两天先忍忍,等拆线了再洗澡。”
迹部景吾又想起来一件事,不,是很多件,“你那些时候,都是在骗我。”
什么?真田苓一头雾水,这又是想到了哪里。
迹部景吾稍稍往真田苓这边靠近了些,实在是他不能有大动作。
“你别乱动,安分些。”
迹部景吾不管,继续道,“你那些时候,总是告诉我没事,不疼,不要紧。”
“这些,都是假话是吗,你只是不愿把真实情况说出口。”
真田苓反应了一会儿,明白了迹部景吾的意思,她解释道,“其实也不是。”
“我的阈值比较高,对这些反应不太灵敏。”
才不是,你只是习惯性的隐忍,不愿意将疼痛告诉任何人。
真田苓不大想谈这个问题,不吉利,“你累不累,要不要躺下来休息。”
迹部景吾拒绝了,这些天睡觉的时间够久了,他也算是经历了生死,有好多好多话要跟真田苓说。
“其实,我还有句话没有告诉你。”
真田苓疑惑,“什么?”
“能够醒来见到你,真的是太好了。”
真田苓:“说了你会没事的。”丝毫不提等待的过程。
迹部景吾伸手去拉真田苓的手,“倒下去的时候,我有一些遗憾。”
“那个时候我们有些争吵,我留给你的最后印象很糟糕,心胸狭隘又善妒。”
“我那会儿在想,太遗憾了,我要是死了,你记忆中最后的我,竟然会是这样丑陋的面貌,怕是再大的难过都会冲淡几分。”
真田苓脸色微微沉下去,眼底浮现几丝不悦,话到嘴边只说了三个字,“别瞎说。”
迹部景吾似乎感受到了真田苓的情绪,笑了笑,“跟你吵完我就后悔了,只是一时间不敢面对你。”
“事情都有先来后到之分,你先遇到工藤新一,并且对他感兴趣,从来都不是你的错,是我钻牛角尖,太执拗了。”
“但是你后来选择跟我在一起,说明你更喜欢我,这就足够了。”
“在国外躲了这么些天,我回来这一趟就是想当面跟你说一声抱歉,倒是没想到还有机会替你挡灾。”
“你....”
迹部景吾摇了摇真田苓的手臂,“对不起,原谅我好吗?”
真田苓心底轻叹一声,“从来没怪过你,也不生你的气,只是那个时候有些惊讶而已。”
“我从来没有细想过这些问题,你也没有告诉我,所以我就不知道你心里的委屈。”
迹部景吾眼睫轻颤,“不是不告诉你,只是...说不出口。”
真田苓拇指在迹部景吾手背上摩擦了几下,“我们是伴侣,没有注意到你情绪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因为知道你爱我,知道你不会离开我,所以某些时刻理所当然的忽视了你的感受,是我做的不对。”
迹部景吾眼眶不知何时红了起来,想说什么,嗓音又有些哽咽,“我...”
真田苓握紧了他的手,“我们以后好好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