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徽音顾不得礼仪，抱紧了嬷嬷。
这么多年，嬷嬷早已经不仅仅只是伺候她的人这么简单了。
“姑姑……是我害了他……”
“都是我的错……”
“若是我那时听爹爹的话，不曾偷跑出去，不曾见过他……是不是……”
嬷嬷轻抚着季徽音的背。
“娘娘，他只觉得是他害了您……”
季徽音紧了紧手臂，眼泪更甚了。
偷摸瞧着这一切的季司深：“……”
季徽音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擦掉了脸上的眼泪。
“嬷嬷你说他见过这个孩子吗？”
嬷嬷叹了口气，这才想起那时最后一面，她离开前他忽然说的那句。
“那孩子……亦对不起……”
彼时她只是以为这指的是姑娘，看来是指的如今这个孩子了。
“想来是见过的吧。”
季徽音到底还是缓了过来，思绪也就转的极快，当即从地上起来，直接坐回了一旁的软榻上，眼里满是深究。
“所以是不是这个孩子的存在，也在将他推向死亡呢？”
季司深听着自家姑姑的话，大抵能听出来里面的意思。
看她们的反应，月月和国师长得极为相似。
他不死，月月的身份迟早曝光。
那月月的存在，是否又会伤害到姑姑呢？
姑姑那么喜欢国师，一旦她的心思被有心知晓，那这个孩子是否会被利用？
先不说别的，光是月月的生母，就不会是个善茬。
既然国师那么喜欢姑姑，连死都在替姑姑计算，那月月是怎么来的，想必绝对不会简单。
甚至可能月月的出生，都是带着算计的。
那他推测一下，他必死的原因，是否是月月的生母，已经拿其威胁到姑姑了？
但这些也都只是猜测，真相如何，显然已经没有人知道了。
国师暴毙，月月的生母也是油尽灯枯之相。
不过……
季司深在暗处，眼里眸光意味不明。
“那个女人就是想要毁了所有人！”
季徽音眼里对月蘅容生母的恨意滔天，显然两人之间也不是没有交集。
“那个女人已经快油尽灯枯了。”
嬷嬷安抚性的开口。
季徽音眼里泛红，“可她毁了所有人，那个孩子……一定过得不太好……”
“他那么像他……”
啧。
姑姑还真是犀利呢。
月月的确过得不好啊。
“他身体不太好，小少爷让阿九送了不少补品过去。”
听到这儿，季徽音一下子握住了嬷嬷的手，“姑姑，我想见他！”
“就……就一眼！我想看看他的血脉……”
嬷嬷连连点头，“娘娘别急，他不是要与小少爷成亲了么？皆是娘娘可以以小少爷姑姑的身份，让小少爷带着他一起进宫瞧他。”
季徽音显然是没有将恨意转嫁到月蘅容身上的。
她甚至很期待，很期待亲眼见见月蘅容。
在她心里，月蘅容只有一个身份。
那就是她喜欢之人在这个世界，唯一的留下的东西了。
她怎么舍得恨呢？
如果是他的孩子，一定是很漂亮，很好的孩子吧。
最重要的是，他的孩子，要和自己的亲侄子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