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突然发现自己还是太单纯了,这一个个的怎么这么腹黑,他也不是觉得商人可怜,与这些商人比起来,灾民更可怜!
要知道去年冬天,骊山是以什么样的价格收的粮食,那时候这些逐利商人可是吃的满嘴流油!
如今只不过是让他们吃进去多少,吐出来多少罢了!
只不过李治还是觉得有点不适应,自己和他们比起来都太单纯了!
想想自己前些日子的担忧,李治一阵恼火,却又无可奈何!
心中憋屈的李治再次开口:“那要是粮食堆在长安价格跌破下限,那些世家门阀也参与收购呢?”
李治只不过是想要在这个请君入瓮的计划中找出一个破绽来,试图反驳身旁这个让自己担忧许久的家伙!
“不会,你以为并州的十万大军是白跑的吗?如今谁都看的出来这是陛下的计谋,在这个节骨眼上谁敢撸陛下的胡须,那十万大军就有可能围了他的城,没人想成为第二个太原王氏!”
李治顿时哑口无言,先是敲山震虎,接着又是请君入瓮,自己刚才这一问确实多余,那十万大军一出,谁敢太岁头上动土啊?
这群家伙真是把计谋算尽了啊,没有任何多余的步骤,突然李治脑海中灵光一闪,不对,做这么多准备,不应该只是为了眼前这一幕,定然还有别的计划,只是目前自己还不知道!
不问了,再问这家伙可能就要给自己上课了,这两日他已经被上了无数课了,等吧,等待真相浮出水面的那一刻!
李治不说话,场面就很安静,死一般的安静,这特么一环套一环的,环环相扣,毫无翻盘的可能,如此计谋用来算计那些商人,他们也算是值得了!
这是李治和马周以及褚遂良目前心中的想法,马周再次看了一眼这个年轻的侯爵,这份隐忍和计谋怕是来了朝堂也必将有他的一席之地!
而褚遂良则不这么想,他想的是这个计谋到底是眼前这个少年想的,还是他爹房玄龄想的?
要知道出兵蒲州当时第一个提出来的可是房玄龄!
而这也是此计划的第一步,威慑群雄,有了发兵在前,之后不管李二怎么玩,绝对没人干扰!
会不会是房玄龄为了房俊的前途从而让他献计给陛下的?很有可能!
但是不管是不是房玄龄的计划,此刻已经不重要了!
想到这里褚遂良咳嗽一声,接着满脸笑容:“房俊啊,有没有想过来朝中担任一职,咱们户部啊最近人才紧缺,你要是来了,少不得一个侍郎之位是有的!”
而褚遂良想的正是如此,不管是房俊想的请君入瓮,还是房玄龄想的,都不重要,两人父子,要是房俊来了户部,那不是相当于半个房玄龄也在户部啊!
要真是房俊的计谋,那就更好了,更何况,能把数十万灾民管理的井井有条,就算是他爹的计谋,房俊本身也是一个人才!
没看上一个管理灾民的还在太医暑躺着吗?
马周瞥了一眼褚遂良,好主意,只不过你猜为啥如今他还是侯爷?
房俊一脸意外的看着褚遂良,这家伙今天也是第一次见,但是话不多,一直笑嘻嘻的,但是房俊知道越是咬人的狗越是不叫!
这家伙能上任户部尚书不是没有道理,这算盘珠子确实打的响!
“褚尚书的好意小子心领了,只是当官哪有当侯爷自由的,天不亮就起床,每天勾心斗角,老了再爬朝天梯,腿脚更是受不了!”
“还是在我这骊山逍遥,每天想睡到什么时候睡到什么时候,现在就差美人在怀了!”
房俊说完,褚遂良眼珠子一转:“房老弟年纪轻轻活的通透,老夫有一女,年芳十六,不知房老弟可有时间,要不老夫组个局?”
话音一落几人目瞪口呆的看向这个新上任没多久的户部尚书,好家伙,这脸皮得多厚啊!
李治看着那比城墙还厚的脸,自家姐姐高阳房俊都看不上,能看上你家闺女?
马周突然有点羡慕褚遂良了,这样没脸没皮的人活的更加自由奔放!
房俊讶然,他仔细的看了一眼褚遂良,小眼睛,圆头,塌鼻子,就这样的父亲能有什么好的遗传基因怕是难了!
但是也说不定,估计也有随娘的,片刻后房俊开口:“不满尚书大人,小子酷爱丰股细腰大长腿,不知尚书大人的女儿身高几何?”
褚遂良被噎个半死,好家伙,你倒是实诚了,想到家中那个水桶腰的女儿,褚遂良连连咳嗽!
而李治则是在想难怪这家伙会悔婚,估计说的是真的了,要是按照这个喜好,怕是只有父皇后宫那群女人能够满足了,突然李治摇了摇头,这什么跟什么啊,那是父皇的女人!
几人高谈阔论及颜色的时候,远在长安宣政殿内的李二次此刻很是高兴,看了一眼放晴的大门外,唤来了小李子!
“此番骊山可还顺利?”
“回陛下,骊山正有条不紊的发放春耕物资,灾民陆陆续续的离去!”
李二听后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许多,双手抱着脑袋往后一躺,姿势要多潇洒有多潇洒!
他做梦都没想到,曾经让他焦头烂额的春耕,如今不但解决了,甚至还丢来了个百年大计!
如今他李二睡觉都好了许多,头疼也减轻了不少,任何良药都赶不上这方良策啊!
“三位爱卿要不也休息休息,如今了却诸多忧心,我等也该好好放松一下了,说起来去年入冬到今年开春,这段日子可是苦了诸位爱卿啊!”
李二很是开心,自己放松的时候没有忘记大殿下面的三位老牛马,出言好心提醒!
魏征脸上难得的浮现出笑容:“陛下,此番春耕一事已解,首先要注意的就是周围番邦的动向,虽说我大唐国力昌盛,但是在过路费还没充盈的情况下,难免不会有宵小惦记!”
李二那翘起的腿在空中悠闲的画着弧度,眼中闪过一抹寒光,面露追忆道:“再难也没有当初渭水之盟难,如若宵小敢动,朕也不是提不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