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慢慢悠悠的朝前行驶了将近半个小时,慢慢的靠边停了下来,张小雪这时候早就从毛毯下面出来,靠着赵长安却毫无睡意,欣喜的望着他打瞌睡。
“前边是小饭店,想喝水吃点东西上厕所的都可以下来,茶水稀饭胡辣汤面条茶鸡蛋免费,就算不饿,也喝一杯热茶,或者活动一下手脚。”
金仕波在前面站起来,朝后用大一点的声音说道:“等会上了山,进了寺庙,这么多的人,估计想喝口热茶,还得等早晨喝粥。”
“这里的民风还是这么朴实?”
郑文正对身边的妻子和车里的人说道:“这家店在这里开了好些年了,每年正月前三天都是整天不关门,提供免费的热茶稀饭胡辣汤。在墙上还贴着红纸,是捐钱提供这三天的吃喝的人,现在增加品种了?”
“那就都下去喝点热茶。”
赵长安站起来提议。
一群人下了大巴车,这个小饭店是几间砖瓦房,没有院墙的大院子里面摆满了桌椅,或坐或站或蹲的挤满了人,几口热气腾腾的大锅下面柴火烧的正旺,煮着茶水八宝粥胡辣汤茶鸡蛋热豆浆,还有两口油锅在炸油条,排队站满了拿油条的人。
人声鼎沸,喧哗声一片。
而在明亮的灯下面,墙壁上贴着一排红纸,上面用毛笔大字写着捐款人的名字,其中一个人正站在大椅子上面拿着毛笔写字,一个管钱的大声的吆喝着‘张洼村张庆云十块钱!’
赵长安看到张小雪去上厕所,他也有点尿意,也去上了厕所。
女厕那里还得排队,男厕这边几乎没有人。
这也可以理解,男人在黑天瞎地的路上要是想拉屎撒尿,随便找一个地方脱了裤子一蹲就解决了。
上了厕所走到前院,在热豆浆的位置排队站了一会儿,端了一大碗豆浆,加了满满一勺子白糖。
在零下四五度的夜里,手里捧着的豆浆大碗传递着热量,豆浆在灯光里也是热气腾腾,赵长安随便用边上一堆竖放着的柴火里面折了一根树枝,拿着当筷子在豆浆里面搅着,好让白糖加速溶解。
喝了一小口,顿时浑身通泰,十分的过瘾。
赵长安走到郑文正身边,看到他喝的是八宝粥,里面还有一个茶鸡蛋和咸菜。
“这八宝粥不错,好多年没有吃过这么好的粥了。”
郑文正也是赞不绝口。
“师父,捐一千吧。”
赵长安笑着提议。
“好!”
郑文正没有任何的犹豫,笑着说道:“这钱我捐的高兴。”
赵长安准备打开随身挎着的挎包拿钱,师父捐钱弟子掏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长安,你可别拿,让你师父完成他的心意。”
师母袁倩茹在旁边笑着阻止,她喝的是胡辣汤,郑市那边的人对胡辣汤的热情明显要高于八宝粥。
“你师母说的对,我拿是代表你们作为长辈拿钱,你就别凑热闹了。”
郑文正也笑着摆着没有端碗的左手拒绝。
“行。”
这件事情其实都是无所谓的事情,无论赵长安还是郑文正,都不可能在意这一千块钱谁拿。
郑文正拿出钱包,把碗递给赵长安帮忙拿着,从钱包里查了十张一百块的钱,递给边上一手油条一手胡辣汤的郑驰:“写郑文正及其同车众人一千元。”
不久,
“郑文正及其同车众人一千元!”
收账者的大喊声一时间盖过了所有的喧哗。
——
经过短暂的休息以后,大巴车再次启动,开始上山。
这又是走走停停。
赵长安看到坐在最前面副驾驶位置的金仕波突然离开座位,快速的走了过来。
小声说道:“前面下山是冯建飞的车子,那个地方比较窄,得互相让车才能过,两个要上山的驴车堵住路了。”
赵长安听了点点头说道:“不管他。”
看到金仕波离开,坐回他自己的副驾驶位置,张小雪低声的笑赵长安:“你现在很了不起了哈,是冯建飞啊,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说是想见一面都难死的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结果你却是这么的霸气的说不管他。”
“其实他对我来说也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因为我巴结不上,所以只能说不管他,其实我这是自欺欺人。”
赵长安开着玩笑。
这次回山城,他不相信冯建飞和段凤清不知道,因为山城北郊两用机场是地方和~队共管,所以机场这边肯定要提前和冯建飞他们请示。
冯建飞可以不阻止,那么就是默认楚广英的小舅的决定。
不过他就是对赵长安再不满意,也不可能撕破脸的说不同意。
然而赵长安给苏正范打电话,段凤清根本就没有接过电话聊几句,这在以前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而冯建飞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一个电话和赵长安主动的联系。
当然也可以解释成为为什么不能是赵长安主动的和冯建飞联系,凭什么一定是得冯建飞主动的和赵长安联系。
可现在这几年,是全国的地方领导们,都是求企业若渴的希望外面的企业能到地方建厂,发展地方上的经济和提高就业。
所以像赵长安这样的超级富豪到中西部的地市乡镇,只要当地领导知道,都会让秘书主动的和赵长安联系,这已经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就像赵长安到洛邑,顾达聪知道了以后,就让他的秘书和赵长安联系,敲定见面日期。
甚至知道赵长安到了郑市,牧野的裴平江,宛阳的纪振乾,还有萧学程,都是让秘书先主动的和赵长安联系,敲定一些见面时间,或者提出邀请。
所以冯建飞这次没有让秘书和他联系,赵长安自然也没有这个心情,给冯建飞打电话,说他回到山城过年。
赵长安记得很久以前,还是前一世听的一个道理,说是当你在努力的奔跑的时候,你的同伴却没有跟着一起跑,结果越拉越远,那么很现实的不会以你得意志为事实的就是,双方的距离将会不断的拉大,最终慢慢的成为熟悉的陌生人。
同一个道理,到了现在,段凤清是恼怒赵长安过河拆桥,冯建飞也是如此。
然而他们到现在都没有看清一个事实和道理,或者说是即使心里面知道,却也不愿意正视或者承认,就是现在的赵长安已经不再是之前的城下阿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