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澈忽然捂住胸口，身体踉跄了一下。乌风和一直站在墨澈身侧的苍朔察觉到不对劲，立马冲到墨澈面前，查看他的状况。
苍朔和墨澈契约，他是最能清晰感受到墨澈身体变化的。原本他的手刚触碰到墨澈的胳膊，询问的话还没说出口，苍朔就把手猛然收了回去，看向墨澈的眼神瞬间变了。
“你不是墨澈。”苍朔脱口而出。这时墨澈抬起头来……像是夜空般深邃又漂亮的眸子在此刻好似变成了巨大的，无法填满的黑洞般。
看到这双眼睛，乌风很快就察觉到了什么。
他一向沉着稳重的脸上露出震惊又有些欣喜的表情，苍老的眸子中甚至闪烁出点点晶莹的泪光。
乌风看着墨澈，激动的跪下去，身体轻微的颤抖着，连抬起来的手都在发抖：“恭迎魔王……恭迎魔王！”
墨澈周身的气质忽然变得张扬肆意起来，与他平日里判若两人。这是因为此刻这具身体里已经不是墨迹了，而且第一任魔王。
第一任魔王的神魂在墨澈身体内待了这么久，只有一次占据墨澈的身体，还是在墨澈允许的情况下。想这样忽然强行占据墨澈的身体，还是第一次。墨澈的神魂被完全压制在体内深处，只要他想，他就可以把身体抢回来，因为现在第一任魔王的神魂已经非常弱了，甚至很多时候都感觉不到了。
这也是为什么墨澈一直迟迟不肯继续修炼绝情诀的原因。
第一任魔王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墨澈看着眼前这员老将，眼中也不受控制地露出激动地神情：“千年不见，你这老东西的骨头还这么硬。”墨澈哈哈大笑，一侧的苍朔看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后，主动回到了墨澈的虚鼎之中。
乌风跪在地上，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更是激动的不能自已。这时，墨澈忽然抓住他的胳膊，力道有些大，焦急地看着他：“乌风，我感受到了一股很熟悉的气息在魔渊外部徘徊。去把魔渊的禁制打开。”
“这……”乌风抬头看见墨澈紧张又焦急的神情，虽然他是墨澈的面貌，可乌风却能透过这双眼睛看到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魔渊少年。
“乌风，我好像忘了很多事情，我能记住的事情越来越少了……但是我能感觉到我脑海里有一个人影。我看不清她的容貌，但是我能感觉到她对我很重要。”墨澈紧紧抓着乌风的胳膊，眉眼间尽是狂傲张扬的色彩，但是却紧张兮兮的。
“乌风……我的时间不多了。”
看着眼前这双眸子，乌风的眼神转瞬间坚定起来：“老将永远唯魔王是从！”
魔渊的禁制，是对魔渊的保护，以让其他各族无法潜入魔渊，就算潜入也会被察觉。当然，若是修为高到一定程度的话，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魔渊。
两道身影同时冲出魔渊，很快，整个魔渊的魔物都抬头看向上空。注意到魔渊的禁制被打开，魔渊之中顿时引起一阵慌乱。以为是有人来袭，甚至直接进入作战状态。戚将军察觉到此事，立马召集魔兵，准备迎敌，并且带着一部分魔兵前往魔王殿保护魔王。哪知到了之后发现，禁制是被乌风打开的。
并且殷芊也已经第一时间赶到了这里。就在戚将军以为殷芊要大发雷霆的时候，殷芊却丝毫无暇顾及打开的禁制，直接激动地跪在了墨澈面前。隔着那层斗篷，戚将军能够明显看到殷长老的身体在颤抖。此刻殷芊已经泪流满面。
“恭迎魔王回家。”在殷芊心里，能够担当得起魔王二字的就只有第一任魔王。她一看到这个眼神，就知道是他回来了。
“小殷芊长大了。”墨澈咧嘴笑，“你将魔渊打理的很不错。”
殷芊跪在地上低着头：“为魔王经营您留下的魔渊是应该的。”她为魔渊操劳千百年，等到这样一句认可，殷芊觉得值得了。殷芊跪在地上仰视着他，露出微笑，就像是她幼年时那样。那个时候他会伸手故意揉乱她的头发，他虽然是魔王，但是有时却像是儿童般幼稚。
只是这次，他没有再抬手揉乱殷芊的头发。
他只是看着殷芊笑，说：“小殷芊长大了，小殷芊做的真好。”
然后一抹黑色的身影就忽然消失在魔王殿。殷芊看着眼前消失的人，一时间愣住，本能地想去追，像是小时候她一直追在他和若素神女屁股后面一样，但是乌风却拉住了他。
“虽然觉得有些不可能，但是我想，是她来了。”乌风说。
乌风的话让殷芊瞳孔放大，惊讶地看向乌风，像是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乌风告诉她：“我从小到大都跟随魔王，对他再了解不过了。能让一个刚成年就挑起魔渊这个大梁，神魔战斗中身负重伤，魔渊被打压到极点都依旧倔强的魔王来说，只有一个人能让他露出那样的表情。不过……”乌风皱眉，回忆起当年的事情，“当年不是说好将神女的尸骨葬在魔渊吗？”
他看向殷芊的眼神中有些质问的意思，毕竟当他和魔王离开魔渊之后，就都是殷芊在掌管魔渊的一切。
当年若素神女死在第一任魔王的手下，第一任魔王伤心不已，亲手在魔渊埋葬了她，并且当场下令，若是有一天他殒身的话，就将他的尸骨和若素神女埋葬在一起。
当初在第一任魔王殒身之后，也的确是按照他的要求将他的尸首和若素神女葬在一起。可魔王传承的方式是魔骨相传。当下一任魔王出现的时候，第一任魔王体内的魔骨就会消失，附着在下一位魔王的身上。
乌风记得在自己当年离开魔渊之前，若素神女和魔王的葬身之地还没有任何异样。当他前不久回来之后，特意去寻了一下。发现不仅仅是第一任魔王的尸首不见了，连同若素神女的尸首也不在这里。
只是事情已经过去千年，乌风不愿提及，可这并不代表他不知晓。
墨色的身影在魔渊上空掠过，魔渊许多地方此刻还在因为觉得有其他种族的人来进犯而惶惶不安。
“天赫，你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