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往前推一天,目送师娘和师父离开后,盾女在任务神殿门口的绿草地上,意外催动‘掌星石’。
她马上感受到一股浩瀚而狂暴的能量,正在透过她的手掌、透过她的皮肤,试图涌入她的体内。
“深呼吸……”盾女喃喃自语。
她巨人族的血脉和多次强化带来的敏锐感知,让她比常人更能体会这种能量的本质,它不是温和的,而是充满了毁灭与创造的双重特性。
如同……地核深处涌动的岩浆,或是星云中新生的恒星。
没有犹豫,盾女努力循环间进吸收掌星石里的力量,当她感到难以忍受,脑子里想到她离开家乡时,母亲对她说的话。
‘如果外面没有你想要的彩虹,记得回来,妈妈爱你。’
妈妈的爱温柔,父亲的爱如山,师父的爱是不经意之间的关心与呵护,让盾女信心倍增,直觉告诉她,她可以战胜掌星石!她可以打破这天与地!
再次深呼吸,能量吸纳入肺中,从肺里过一遍之后,引导它流向四肢百骸!
“轰——!!!”
四肢百骸好似一座座堰塞湖,海量能量瞬间冲垮它们,在体内不断引起轰响。
此刻,盾女只感觉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痛苦的嘶鸣和欢愉的咆哮!她的骨骼发出噼啪的轻响,肌肉纤维如同钢丝般进一步绞紧、膨胀,皮肤下的血管如同虬龙般凸起。
她体内流淌的不再是单纯的血液,而是混合狂暴能量的灼热流体!
但太痛了,剧烈的痛苦让她忍不住单膝跪地,沉重的身躯将膝盖下的绿草碾入泥土。
她紧咬着牙关,额头青筋暴起,巨大的拳头死死攥着,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的鳞片护甲(刚刚穿上的新护甲)里。
这个过程持续大约五分钟,当狂暴的能量潮汐渐渐平复,转化为一股更加深沉、更加磅礴的力量沉淀在她体内时,盾女缓缓站了起来。
她感觉...不一样了。
世界在她眼中变得更加清晰,空气的流动,远处行人低声的交谈,甚至脚下泥土中微生物的活动,都仿佛能被她的感知所捕捉。
力量并没有如预想中那样暴增到一个离谱的程度,但变得更加凝练,如臂指使。
轻轻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掌心,那里原本握着掌星石变成一股灰。
而掌心的皮肤,似乎隐约多了一些极其细微的、如同星辰脉络般的银色纹路,一闪而逝。
“新的力量……”盾女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简单适应一下身体的变化,感觉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不再耽搁,盾女拉起身后半人高、拥有八条机械腿的辅助作战机器人——这是她花大价钱买的‘铁牛’,能携带大量补给,还拥有一定的侦查和火力支援能力。
就在她打算出任务时,忽被一个鼻子似肉山的家伙拦下,“破坏草坪,罚款一万信用点!”
低头看向身高仅1.5米的小布丁,盾女不予理会,带上辅助机器人消失。
再次可以视物,出现在一座火山口边缘,身处非高常的地方。
“哇哦!”身边一个穿兽皮,看上去如一名小豹子的女人仰头看盾女,“巨人!”
盾女扫一眼似小豹子的女人,左右看向其他人,身边共约十人。
这时有人提醒看身后。
回头往身后看,一片黑暗,只能借助有限星光视物,他们正身处云端之上,景色壮观,让人着迷。
简单赏一会景,主要是太冷,穿兽皮似小豹子的女人率先动起来,一个高高起跃,跳进山口。
人消失了,还能听见她的吆喝声,完全不怕,十分洒脱的样子。
其他人跟着跳入火山口。
盾女最后跳,把高2.5米,使用坚固合金打造,重1吨的盾牌当滑板,擦着火星,快速下滑。
机器人不用管,它们自己会慢慢滑下来。
顺利到底部,这里同样也是一个后勤补给中心,落地等三小时,共二十二名队友到齐。
豹女也在其中。
他们的目标是清剿位于‘破碎峡谷’里的一处名为‘前哨工厂’的机器人据点。
市场给的情报显示,那里盘踞着大量经过特殊改装、适应复杂地形作战的重型机器人,并且疑似存在高级AI指挥节点。
虽然是不同入口,但代步工具还是‘超市外卖物品流动系统’,乘坐悬空的平板前进,轨道在天板上面。
地下岩石里掏出来的空间,一切都大而坚固。
但当盾女带着盾牌和巨斧坐上去,轨道不堪重负,发出吱讶刺耳声响。
轨道板车一头高高翘起,翘起的那头人群惊叫。
“小姑娘,”豹女抓住上方垂下来的铁索好奇问,“你的盾牌多重?”
盾女有些不好意思,只好把盾牌放在翘起一端,她抱着斧子坐另一端。
高起点的原因,盾女体能、体力、力量是三十盾,盾牌重一吨,类似一个普通成年人拿三瓶普通瓶装水,对她来说很轻松。
加上平时练习多、实战多,盾牌和斧子在她手里比音乐家手里的乐器还要听话。
悬空轨道车再次启动,经过六小时赶路,22人抵达破碎峡谷站台。
带上装备,齐齐下车。
站台有人迎接,一个大胡子壮汉,“欢迎各位英雄好汉,来到这末日一样的地方!”
当大汉的声音落下,盾女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像是黄金,师父喜欢,带走。
“你们可以叫我星星,虽然是你们的向导,却也是一个胆小鬼,只会走后面。”
盾女和队友们面面相觑,居然有人说自己是胆小鬼?
向导其出人意料的坦诚,反而让这支临时拼凑的队伍减少了几分猜忌。
更有人认为,在这危机四伏、随时可能丧命的前线,一个承认自己胆小的人,或许比那些夸夸其谈的勇士更值得信赖。
“前哨工厂距离这里三公里,”星星抬手指向站台外那条蜿蜒向下的狭窄坡道,坡道外侧是堆积如山的金属残骸,光线从头顶轨道两侧射下,形成斑驳的光柱,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和机油混合的刺鼻气味,“视线不好,路也不好走,大家跟紧,保持警戒。”
众人跟上星星,离开站台。
穿兽皮衣服,看着如雌豹一般有力量的女人问,“整个地下都是岩石,裂缝是怎么来的?”
“不知道,”星星摇头,大胡子左右摇摆道,“我是地质文盲。”
简单几句聊天,后面是赶路时间,众人安静走在人工智能掏出来的地下世界里。
因为足够深,没有外面那么冷。
又因为空间足够大,没有压抑压迫的感觉。
最具有压迫感的反而是一名队友,她左手拿着一面需要常人仰望的巨盾,身后背着的一柄如门板的战斧,身上穿着暗红色鳞片护甲泛着幽冷的光泽。
整体如一座移动的堡垒,每一步都沉稳有力,却又小心地控制着落脚的力度,尽量避免发出过大声响,走在队伍后面压阵,让人十分有安全感。
有人在后方压阵,自然也有人在前面探路。
豹女和另外两名队友与盾女形成鲜明对比,他们如同真正的丛林猎豹,身形矫健地在队伍前方游弋,时而如灵猫般悄无声息地攀上高处,瞳孔在昏暗中闪烁,探查着前方的危险。
时而伏低身体,抽动鼻尖,感知着空气中残留的气息。
这样做并不是无病呻吟,可以确定这里藏有重型机器敌人,还可能藏有高级AI指挥节点。
只不过,破碎峡谷的环境恶劣程度超乎想象。
脚下地面布满尖锐的金属碎屑和滑腻的油污,头顶不时有细小的碎石和冷凝水珠滴落,发出‘嘀嗒’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远处,隐约传来金属扭曲的呻吟和能量管道泄露的‘嘶嘶’声,如同这座巨大峡谷的呼吸。
“停!”前方的豹女突然举起握拳的右手,整个队伍瞬间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武器悄然出鞘或上膛。
“前面,”豹女忽然接高声音,指向右侧一堆如同怪兽内脏般扭曲的管道群,“有东西,数量很多,移动速度很快,正在包抄过来!准备战斗!”
星星向导的脸色唰一下变得恐慌,提醒身边人道,“是智蛛机器人,它们能改造自己,还能像人一样思考!”
说话时星星下意识往队伍后面退。
盾女无声无息移动到队伍最前方,与豹女并肩,透过管道交错的缝隙望去,只见昏暗的阴影中,无数双猩红色的光点亮起,伴随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咔嚓”声和金属摩擦声,潮水般的黑影涌了出来!
当距离足够近,盾女看清,它们形态各异,大多由生锈的金属板和废弃零件粗暴拼接而成,有的像多足蜘蛛,有的像挥舞着焊枪手臂的侏儒,还有的如同滚动的金属刺球!
“准备!”队伍中一名经验丰富的背包客低喝一声,把身体藏在火力支援机器人身后,并举起手中步枪,“开火!”
其他背包客们也是一样,皆把身体藏在数台火力支援机器人身后,齐齐开枪、开炮,子弹不要钱一样打出去。
一时之间震耳欲聋,到处都是拖拽着火光的弹道。
智蛛机器群还击,发射包括不限于子弹、爆炸弹、燃烧弹、毒气弹。
又因为熟悉地形,智蛛机器群从正面攻击同时,还从左右两侧包抄,有效压制背包客的腾挪空间。
但这次出任务的背包客,大都是凭真本事进入市场。
当发现合陇的圈子越来越小,豹女率先弃舍热武器,改用冷兵器,径直冲进智珠机器群,依靠武器锋利、复杂地形、自身灵活,大杀四方。
盾女脸上戴着防毒面具,也加入近战行列,她左手持盾,一个重砸,哐当一声,砸碎一台奇形怪状机器人。
右手挥斧横扫,一圈外貌各不相同的智蛛机器人爆体。
有智蛛机器人打冷枪,因为反应快、观察敏锐,盾女在最后关头用盾牌接住冷枪。
一个高高起跳,跨越十米,盾女精准落在打冷枪的轮式车载机器人跟前,一盾砸成铁饼!
这是吸收掌星石后的结果,可以更精准控制力量,完成原地起跳,之前做不到。
发现盾女的威胁格外强大,智蛛机器人开始围攻她。
盾女脚步没有丝毫停顿,每一个动作都简洁高效,每一次盾牌的挥动和撞击,都蕴含着恐怖的力量。
偶尔有攻击从盾牌防御的死角袭来,她或是用战斧精准格挡,或是依靠护甲硬抗,庞大的身躯在战场上展现出惊人敏捷与高效杀伤。
连续不断的沉闷的撞击声、金属解体的碎裂声,这给其他人打了样,纷纷舍弃热武器,抽出冷兵器,加入近战。
连自称胆小的向导星星,也被盾女那如山岳般不可撼动的英姿震惊。
看着她以最直接、最暴力的方式为整个队伍开辟出生路,眼中的恐惧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坚强,抽出自己的武器,也加入战斗。
终于,有第一个智蛛机器人胆怯害怕选择撤退,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至直全部撤退。
豹女轻盈地落在盾女身边,擦了擦爪刃上的油污,笑道:“大块头,你可真够猛的!跟在你后面简直像是在散步。”
盾女不擅长言辞,微微扯动嘴角,算是回应。
“这个给你,”豹女递给盾女一块金属,“从你斩开的机器人身体里面找到。”
盾女接过板砖大小金属,“怎么没重量似的?”
“这是泡沫金属,具有可属性,一般用于制甲,当你落水后,它能快速从水中吸收空气,为你提供一些浮力,不会让你彻底沉下去。”
盾女眼睛瞪大,居然有种宝贝!
知道师父在收集奇异金属,用于建造通天塔,盾女收下道,“我会保护你。”
豹女微笑,后面她死的概率会更小。
看到豹女的狡猾行为,向导星星也送上礼物,仰头看着盾女,语气谦卑道,“壮士小姐,这枚芯片里面,可能有幕后AI的资料。”
“可能?”
“大概有,”大胡子胆小的星星解释,“它自己说见到主宰,死于上一场战斗,被我拆走存储芯片。”
‘智蛛’机器人有独立思考能力,对自己进行奇怪改装、害怕撤退,都是证明。
意识到这枚芯片的重要性,盾女拿走芯片,承诺道,“我会保护你。”
大胡子喜,他的生存概率又高一些,不好放弃任务回市场,虽然不会扣钱,但为赚到高额奖励,苟也要苟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