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放不下的执念
还没有等陆明远和王杏花开口阻拦，只听陆金福又接着说道：“我是希望你能够和小远一样，也去考个编制的，这样工作也能够稳定点，说白了，考上了之后你们每年的工资基本上都是纯纯的净收益。”
王杏花有点看不下去了，人姑娘第一次上门这挑三拣四的干嘛？也不知道给人姑娘留点面子，于是在桌子底下踢了陆金福一脚。
却见得陆金福瞪了王杏花一眼，然后又转过身对着莫萍说道：“你踢我干嘛呢？这本来就是他们两个人要遇到的问题，再说了，我这也是为他们两个人打算，也是希望他们两个人更好，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说对吧，莫萍。”
“叔叔你说的对，这件事情我会好好考虑的，毕竟我也还年轻，选择的机会也很多。”莫萍此刻的心情却已经像是过山车一般走了一趟，原来这就是陆明远不太愿意带自己回家的最主要原因吧，陆明远的母亲王杏花是个实在，没有架子的人，但是这父亲陆金福怎么会是这个样子？难道我没有了编制的身份就配不上你儿子了么？我喜欢你儿子固然有工作的成分在内，但是确定是你儿子可不仅仅只是因为工作。虽然内心已经不爽，但是面上却依旧认真谦虚地听着。
看着自己父亲陆金福似乎还有滔滔不绝的迹象，为免得他继续说出什么更加难听的话语，陆明远也赶紧打断道：“这工作也不一定就要考公务员、事业单位的，你看看我现在自由么？天天都被关在单位里面，哪怕没什么事情，也要把时间耗到，各种规章制度和要求还来得多，还严格，有什么好的。其实在私企上班，或者做生意什么的也不错的。”
“你觉得做生意很容易么？”陆金福自己这辈子因为做生意没有做出什么成绩，也吃够了做生意的苦，听到了自己儿子这么说，也是毫不客气的驳回。
“其实做生意也不是不可以，我家里还有点关系和人脉，做个中间倒倒手也是不错的，只是我爸妈希望我稳定点，最好是先把自己的终身大事先确定了，他们怕我一个女孩子闯荡太累了。”莫萍立刻在边上补刀，接过了这个话茬，关于工作的问题，由于两家比较远，莫萍表示过，如果真的结婚在一起了，工作尽量往陆明远家这边找，或者凭借着家里的关系弄点小生意做下也可以，也就在饭桌上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生意哪有那么好做的，”陆金福却摆出了一副自己经验丰富的样子。
“好了，考编制这事再说过，莫萍还年轻，复习个一两年先去考考看再说吧。再说了，考试这事也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的，我自己也是考了四年才考上的，这事情一下子也急不来。”陆明远不愿意在莫萍工作的事情上继续纠缠，觉得自己父亲已经有点在无理纠缠了，于是就打断了他的话。
“金福你也真是的，今天人莫萍第一次上门来，你也不注意一下。”王杏花也在一边开口帮腔。也许是想到了人家姑娘第一次到家里来，自己这样咄咄逼人有点太过了，陆金福最终还是闭了嘴，开始闷头吃饭。一顿饭却也吃的不知什么滋味。
等着吃过饭，送走了莫萍之后，陆金福将陆明远叫了进去：“我觉得这个姑娘人可以，但是工作差了点，你要么再考虑考虑。”说完这话，陆金福就埋头进了车间开始干活。
看着走出去的陆金福，王杏花摇了摇头：“小远啊，你别听你爸的，对于莫萍，妈是满意的，而且是很满意，先不说我们家里的这个情况，人家进来一句嫌弃的话都没有，就看着她能够往来招呼，对着身边的人也毫不吝啬，你爸都那么说了，她还能那么好脾气，还能有理有据的回话，这个姑娘不错的，就算工作差点又怎么了？工作这事可以慢慢来的。人好是第一位的。”
看着陆明远不说话，王杏花继续说道：“妈今天也仔细看了她的面相，是个有福气的，而且也不是个喜欢斤斤计较的人，妈不求别的，就希望以后家里和睦点，高兴的事情多一点，计较的事情少一点，这计较多了，争吵也就多了，妈不希望你和妈一样，一辈子跟你爸吵过来，打过去的。”
“妈，这事我心里有数。”
看着沉默着走出去的陆明远，王杏花没来由一声叹息，自己这辈子这样也就罢了，接过还要害的儿子也不安宁，上辈子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老天要这么折腾自己。
陆明远其实能够理解自己父亲陆金福的想法，包括到了现在，他办了这个厂子还是要三天两头的给各个相关单位送点礼，走点后门，不然时不时的来查一下环保问题，查一下消防问题，又或者是税务，到时候还来个整改整顿什么的，极为影响自己的生产。还有自己的上游管着自己的那些相关人员。似乎只要进了体制，有了编制就可以不用受这些气了一样，这一路走来确实不容易，但是不代表考进了就是好的，里面同样有着许多的条条框框在约束着，根本不是他一个站在门外的人所看到的那样，而且有时候听着师父钱森说的，内部的各种管理也越来越严格，也会越来越规范，这个是今后的趋势和方向。
但是陆明远不知道的是，陆金福一心想要他找个体制内的，最好还是山县体制内的，这样自己以后遇到了什么事情，还可以一个电话让自己未来的儿媳妇帮忙打打招呼，卖个人情，给自己做生意上面提供一些方便，这些年来，他觉得自己生意做不大，一方面是时运不济，另一方面就是觉得自己衙门里面少了人帮衬，对于自己没能挣大钱，做大老板的事情，似乎都已经成了一种执念，更甚至是一种堪不破的魔障。
空想也是无奈，陆明远拿出了手机给莫萍打了个电话：“今天真对不起，我没想到我爸居然会这样。”
“那你的想法呢？”没有预想中的没关系，而是单刀直入的问陆明远的想法。
“我爸这边，我会尽全力的。”
“如果你尽了全力也没办法呢？”
这倒是把陆明远问住了，是啊，要是自己老爹始终不同意呢？这却又该怎么办呢？
电话这头的陆明远陷入了长长的沉默，自己已经具备了反抗的能力了，可是脑海中却又想起了当初刚刚考上的那句话：“我又不怕他不给我养老，反正这份工作摆在这里，要是敢不给我养老，我就去他单位找他们领导去。”
“我们之间，要不先冷静一段时间吧，先各自好好的想一想，我等你的答案。”莫萍似乎感觉到了陆明远的难处，但是一时之间也不好逼着陆明远立刻表态，万一适得其反，反而就不好了，于是提出了这个提议，希望两个人冷静一下，最关键是希望陆明远能够想清楚。
“嗯。”暂时来说，似乎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自己的老爹也正在气头上，之前就因为没有和他说一声就去了莫萍家里导致他在家里发了一场大火，今天莫萍在场，他已经算是克制的了。
晚饭十分，陆金福还想继续劝说陆明远和莫萍分手，但是话说到了一半，陆明远就扔下了筷子，整理了自己的行装，连夜就回单位去了，单位里有吃有喝有空调，而且也没有人这么念叨着自己，也落得得个清净，至于如何让陆金福同意，既然一时半会没有好的办法，那就先拖一拖，至少都冷静下来了再说。
另一头，莫母见着女儿回家了，却是叫过了女儿过来问今天的情况，莫萍则只是说，陆明远的家人都不错，尤其是他母亲，不但做了自己喜欢吃的菜，这厨房的手艺也是不错，做的饭菜非常合口味，还说下次过去给自己做其他特色小吃，只是隐下了陆金福对自己的那番话和态度。她也深知自己的母亲，若是知道了对方的家长居然是这种想法，肯定是让自己立刻和陆明远分手，以后哪怕陆明远求着上门，母亲都不会同意的。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竟然给人家这么埋汰，工作不行怎么了？凭着自家兄弟的能量，活动一个国企编制的问题不大，只是自家和女儿不愿意过多的给他添麻烦而已，更不用说自家老头子兄弟，在区里面也是能定的了事情的，自己两夫妻就是安心留在村里种点水果，奉养长辈免得他们几个操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