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8.
墨染点了点头，道：“恩。”
不知为什么，听到霍衍直言不讳说出夜连翘三个字的时候，墨染的心情好像一下就放松下来。那颗从过来到现在一直提着的心都稳稳落了回去。
应该不是霍衍吧，如果是他，他可能不会回答的这么痛快。至少会装作自己对连翘姨娘的事情毫不知情，甚至不说关于“夜连翘”的任何事，连名字都不会说。
霍衍对萧琼道：“别站着，坐罢。”然后看向墨染，才轻声道：“你认为是我杀了夜连翘？”
墨染直言道：“我不认为是你。但你应该知道，连翘姨娘是被摄魂术杀死的，这个世上我知道的，并且绝大部分人知道的，能使用摄魂术的人，只有你。”
霍衍点了点头，嘴角似乎扬了扬，道：“恩。所以你相信不是我杀的？”
墨染眉头微皱，道：“我现在是在问你，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回答。不管怎么样，都别让我蒙在鼓里。”
霍衍道：“我说过不会伤害你，还有你的亲人。”说着已经转身坐在了主人的位子上，拿起茶杯不紧不慢的喝着茶。
墨染看霍衍那模样，神态自若，着实不像是在撒谎。而且按照霍衍的性格，如果真的是他做的，也根本不会隐瞒。
他如果真的做了的事，肯定不会藏着掖着，因为根本不担心会得罪谁，又会有谁找他过来报仇。
所以他已经这么说了，跟了自己回答，就证明连翘姨娘的死确实跟他没有关系……
墨染在心中深深叹了口气，一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霍衍看着墨染明显舒了口气，但遂即又笼罩上无力和悲凉的神色，知道她肯定还沉浸在夜连翘离开人世这件事里。
把茶杯放下，他突然道：“但用摄魂术的人，想嫁祸给我。”虽然这件事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也不打算插手去管……不过还是稍微给小染一点提醒吧，如果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她可能一时更无法接受。
根据他对墨染的了解，墨染之所以会来这里，就肯定会去西域。她会像调查萧琮这件事一样，把夜连翘的死，到底凶手是谁调查出来。
而这件事就如墨卿竹他们所说，对于紫涟麒和赫连神溪而言，并不算什么秘密，甚至完全能一眼就看到结局。
所以墨染回去，用不了多久就能知道真相。除非紫涟麒他们不想让墨染插手这件事。那些都是他们的事。
霍衍只负责让墨染的头脑稍微清楚点，不至于因为夜连翘的事整日消沉，把自己的身体都给累坏了。
却见墨染在听了自己的话之后，点了点头，明显对这件事并不吃惊。
霍衍眉头不着痕迹的挑了一挑，心里道：“难不成小染已经猜到了凶手可能是谁？”
便听墨染轻声道：“离开万景阁的时候，外公跟我说，凶手极有可能是在借刀杀人。因为他知道这个世上能杀死你的人，只有我干娘了。所以就用摄魂术将连翘姨娘杀死，企图嫁祸给你。”
霍衍笑了声，道：“哦，原来是墨卿竹说的。”
墨染不满地道：“龙龙，那是我外公。就算你们以前就有交集，至少不要直呼他的名字。”
她这话一出，明显两边伺候的丫鬟们的脸色都是一白，齐齐把脑袋低下去，好似见了鬼。
不过墨染是绝对不会注意到这些的人，跟她没有关系的人，她向来注意不到。
而霍衍的反应也和墨染心里想的没有多大出入。
他笑着答应道：“是我失礼，下次不会了。”
墨染本也没放在心上，只是称呼而已，大家感情也不错，说了该了就是，没什么好计较的。
她点了点头，道：“幸而那件事不是你做的，我心里也能稍微好受点。不过你消息灵通，有没有什么消息或者线索之类的，可以告诉我？”
霍衍沉吟了下，道：“消息倒是没有。不过那人可以杀死云姨身边任何人，到最后却只杀死了你连翘姨娘，我觉得，那人大概在之前就跟她有什么仇恨吧，不然就是她实在运气不好，被随便的就盯上，白白杀死。”
墨染闻言又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有些心累，终于走到一边坐下。将盘子里面的桂花糕拿起来一块，放进嘴里，折腾了一下午，肚子也是空空如也，现在突然发觉，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
霍衍道：“不过这件事你也务须太放在心上，事情大概也过去一个多月了。我想云姨应该早就将凶手杀了，为你姨娘报了仇。”
墨染点点头，道：“我也这么想的。不过还是得去西域一趟，也得在姨娘的坟前拜祭拜祭。姨娘对我好得很，你别看她平时长着一脸的凌厉相貌，说话行事也好像是个凶神恶煞的，其实人好得很……”
霍衍没有接话，而是偏头对一边的萧琼道：“萧姑娘这次也跟着小染去西域？”
萧琼没想着霍衍会跟自己突然搭话，忙点头道：“恩，会在平津关逗留一日，然后跟小染去西域那边。”
霍衍轻声道：“那小染就得多劳你照顾了。”
萧琼心中惊讶，眼睛里面也明显带着诧异，看着那坐在不远处的霍衍，沉默了下，然后笑着道：“恩，放心。”
霍衍站起身，对两人道：“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从万景阁来，中间没休息，现在也都饿了吧。我已经叫人准备好了晚饭，多少吃一点。”
萧琼起身道谢，墨染也应了声，便跟着霍衍一起移步饭厅。
三贤山庄的待客之道一直为江湖中人津津乐道，别看霍衍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能在他三贤山庄小住的人，可都绝不会说他半点不好。
原因很简单，霍衍的待客之道，让人简直诚惶诚恐，受宠若惊。
不管是吃，还是住，或者其他什么事情，总归是那客人能想到的，就没有霍衍满足不了的。
当然了，能享受到这些的前提，还得是这人有资格在三贤山庄入住。
不然还没进去，小命就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