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岗的事便在这掺和着明争暗斗的布局中定了下来。
周正需要学习的东西多了些，需要做的事情也慢慢多了些。好在西湖区的项目他已经将终验材料准备的差不多，项目经理这边的活便也没了多少。
售前的工作虽然他没有具体做过，但毕竟每个项目都要与售前做对接，大概也知道其工作内容都是些什么。
再加上他对公司产品的落地实施有着比较丰富的经验，相较于纯粹做设计和方案支撑的售前而言，他反而更具有优势一些。
熟悉资料，查看公司产品标准化方案，学习售前支撑流程……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可就在事情在按周正所期待的发展时，公司里却传出了一些异样的声音。
“最近没人跟你说什么吧？”李晴一边稀里呼噜的喝粥，一边头也不抬的问着对面的周正。
午饭时间，两个懒人并未自带便当，而是在园区附近找了个小餐馆。
听她这么问，已经熟悉她风格的周正哪里不知道她的意思？
“又有人说什么了？”
“倒也没什么，不就是关于你换岗的事情？”
周正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自从李毅上次跟他说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他又怎会不知道这是个烫手的岗位。
如果张潮第一次找他时他就答应，或许没什么问题。
可第一次他却拒绝了，而张潮更是跟整个项目部的人都聊了一遍。
且不说是不是所有人都有想要换岗的想法，只这个换岗可能会存在的升职加薪等等条件，就已经足够让人心动。
虽然不清楚张潮都用什么条件去跟他们做的沟通，也没见那些人谁同意了换岗，但是当张潮条件开出的那一刻，在被约谈的人心里，这个换岗的机会所蕴含的意义就已经改变了。
我可以不去，但是别人去了，就是扼杀了我的机会！
这大概是所有人的想法……
“大家都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无非就是你得了很大的好处呗……”
周正笑了笑，却没反驳，毕竟工资是实实在在给他加了，要说没得好处也说不过去。
“没人说我是靠着你的关系上去的？”
“怎么可能？公司里除了大领导层，没人知道我跟我哥的关系，都只以为我是过来混经验的实习生助理，结果还没见识社会的险恶就被你给泡到了……”说着，她嘿嘿笑了起来，带着调侃的语气。
周正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头，不知该说什么。
从他俩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就有人这么说，愣是把他塑造成了一个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家伙，新来的实习生还没过半年就被他拿下了。
“怎么着，不好意思啦？”李晴嘿嘿笑着，很喜欢看他吃瘪的模样。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咱俩可是你主动的……”
“哦哟，你还好意思说，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吃完又去散了会儿步，这才返回公司去午睡。
……
……
原本周正以为这些人只是随便议论议论，却不曾想下午便有项目经理过来套话。
“听说你换岗去了售前？”来人正是周正喊进会议室的冯建文。
冯建文是赣省人，个子不高身材高瘦，整天带着付方框眼镜，喜欢在镜片后瞥摸人。他比周正大五六岁，在公司也已经干了3年多，也算是项目部老员工了。
“是啊，张总说售前人手不够，就把我调过去了……”周正淡然的回答，却没有回头看他。
得到了他的确认，冯建文显得很兴奋，似乎是挖掘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怎么说？没给你许诺什么？”
“许诺什么？”周正故作不知的反问。
冯建文急躁的搓了搓手，“还能有什么？升职加薪和奖金呗……”
听他语气期待，并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打发的模样，周正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工作，把办公椅往后推了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看着眼前这个关系只能算是一般的同事。
“只是借调过去，哪会有你想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冯建文显然不信他的话，“我怎么听说给你加工资了？还加的不少……”
“你说的这个啊？我还以为是领导们觉得我工资太低给我加的呢，哪儿往换岗加薪这茬想了……大家不都知道我工资是最低的吗？连小晴都比我高，给我加工资不也正常吗？”
听他胡说，冯建文也没能判断出他说的是否是实话，只是从周正口中亲自得到了确认，他脸上的兴奋也更浓了。
“加了多少啊？”
“这个不能说吧……公司不是有薪资保密协议？”周正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心底却暗自腹诽，你都知道我加工资了，会不知道加多少？
“哎，这有什么？你告诉我一个人，我又不会告诉别人……”
“这……不太合适吧？”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还能把你卖了啊？”冯建文见他犹犹豫豫，不由得开始道德绑架起来……
“冯哥，不是我不告诉你，主要这事儿却是只是口头说了。具体什么时候生效我还不知道，兑现多少我也不知道，你现在问我，我也没法给你准确说法，到时候万一不对，你还觉得我骗你，这不影响咱们感情吗？”
“口头的也总有个范畴嘛……”冯建文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显然对周正的墨迹很不满意。
可相对于他的不满意，周正对他的行为却是更加反感。
两人关系并不是特别熟，而自己也已经婉拒了好几次了，这家伙还不知进退的问来问去。
本身公司里现在就有这件事的传言，如果张潮知道了就对他不太有利，如果再传出去这消息是他自己说出去的，那估计张潮肯定要找他谈心了。
这种让自己难做的事情，这冯建文竟然还觉得他不说出来才过分，让原本还想跟他闲聊的周正脸色都不由得拉了下来。
“冯哥，您也是老员工了，工资这事儿不能到处说您也不是不知道，我来公司一年多了也没见您告诉我你工资多少年终奖拿了多少啊？你现在过来问我这种没确定的事情，你让我怎么答复你呢？我也不是不信任你，主要是这种不确定的事儿，我可不敢乱说，毕竟我可不像你在公司吃的这么开……”
他这一番连消带打的话，让冯建文的兴致凝固在了那张消瘦的脸上，虽然仍旧挂着客套的笑，可周正明显的察觉到对方隐藏在眼镜后的眼神中闪烁的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