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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以后,好像一切又恢复了正常,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最多的就是他们回家的地方从大别野改成了方雅慧目前租房的地方。

方雅慧租的房子也不小,一百五十平米左右,三室两厅,她自己一间房,方晨初一间,还有一间宋颂的。

宋光阳这样的肯定不好说跟过来住,还是住在大别野里,不时过来帮方常昊带几句话,但是每一次连方雅慧的面都见不上,如果说一次两次是巧合,次数多了谁不知道这就是方雅慧故意躲着啊。

方晨初去公司的时候,也被方常昊叫过去谈过心,当时方常昊是准备说一大串话啊,可是话还没有开口,就被方晨初一句话给噎住了,“我不问你其他的,我就问你一句,你有没有做对不起妈的事情。”

方常昊看着面前这个一向很是骄傲的儿子,看了许久之后,突然发现,这个儿子是真的长大了,脊背挺拔,可是很硬气的看着他表达不满和平静,可以直接用一句话堵住他所有的准备,也可以帮方雅慧表达所有的抗议了。

是他老了。

方常昊突然低下头来,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颓废和悲伤,听的方晨初眉头一皱,想说些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到底有没有对不起过妈,我只问你这一句话。”

方常昊搭在办公椅扶手上的手缓慢的攥紧了,攥的那样的紧,直到指尖青白,手脚开始发麻,那一瞬间的心悸让他一瞬间脱了力,额头上瞬间浮起一层薄汗。

半晌之后,他才像是彻底脱了力一般,面色苍白的不正常,却还要强忍着那种不正常的难受与隐忍,试图低下头来躲藏这种并不能被发现的情绪。

可是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方晨初看在眼里,看的逐渐后心发凉。

方晨初频繁眨动着眼睛,一瞬间想起来今年方常昊的体检报告按理说已经出来了,可是这都过去了半个多月了,也没见他提起来这件事情。

是不是和这个有关……

方晨初脚步往前挪动了一下,仅仅只是一下就被方常昊抬手打断了。

方晨初看着方常昊那只抬起来满是老茧的手,正不受控制的晃动着,颤抖的频率那样的不正常。

这不太对劲……

“爸,你是不是……”

“够了!”方常昊一开口便打断了方晨初的话,语气里满是匆忙与严肃不悦,他不愿意过多谈论这件事情,而且也没必要了不是吗?

“对,我对不起你妈。”

方常昊竟然承认了,方晨初一下子瞳孔都放大了不少,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他刚才说什么?

“爸,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方晨初只感觉此时此刻自己的喉咙都有些发紧的难受了起来,半晌才发现,自己因为过度紧张,发声的嗓音都是沙哑难听的。

方常昊紧闭双眼,额角青筋暴起,但是这个样子的疼痛还不如他心里的一分一毫。

“我和她认识是在一年前,她蛮好的,我也知道这个样子不好,毕竟我有家庭有孩子,可是时间长了,男人嘛,有钱就变坏这件事情说的不假,相比较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所以……是我对不起你妈。”

方晨初根本不相信方常昊现在所说的任何一句话,只要他不是瞎子,他都能看得出来方常昊的状态不对劲。

就算是方常昊捂着心口的动作想要伪装的多么不经意,可那不断流汗和因为疼痛而直吸气的动作总是隐藏不了的吧?

方晨初大步冲了上去,这一次也不管方常昊制止的动作了,一把拉开他面前办公桌的抽屉,只是随意翻了几下,就看见了那明显是新拆封没多久的药瓶。

药瓶一眼看过去就有四五个,这得是什么病啊,才要一次吃这么多要,有颗粒有粉末还有胶囊的,只匆匆看了几眼,方晨初手上就脱了力。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会是心脏的问题,还有胃部的问题,明明以前方常昊的身体检查都是好好的,挺多就是有一点胃病,还是饮食不正常导致的,但不是已经调整过来了吗?

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爸,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方晨初说话的时候手都在颤抖,可他话音刚落,手机便响了起来。

电话是方雅慧打过来的,他低头看了一眼方常昊,本想挂断的,后来还是接听了。

手机刚放到耳边,方晨初就听见方雅慧那边说,“开免提吧。”

“妈?”

“开吧,听话。”

方晨初不知道方雅慧这是什么意思,但也没多想,主要还是因为他现在心里一团乱,很快就打开了手机的免提。

可如果他有未卜先知,绝对会阻止自己是这个行为,但是他没有。

免提一打开,方常昊就意识到了什么,慢慢的心悸的问题解决了,他也调整坐姿坐稳了。

可是电话那边传来的话语让他一瞬间苦笑出声。

“刚才我去找你了,不过就站在办公室门口没进去。”

这话一出,方晨初便心里一紧,想到刚才自己和方常昊的对话,转头就是想追出去好好解释一遍,解释事情不是这个样子,其实……

“我跟你在一起好像不知道多少年了,我以为可以一辈子的,但是仔细想一想,也不过短短的二十多年而已。”

“雅慧……”

方常昊开口的声音都在颤抖着,神色里满是酸楚和难过,但是胃癌啊,胃癌啊,那一张诊断书就像是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一样。

他说不出来其他的话了。

方雅慧现在没走远,就站在公司楼下门口的地方,听着方常昊这样叫她的名字,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了下来,等着他下一句的话,只要他好好说清楚,她也许可以放下尊严给他一个重头来过的机会呢。

可是……

方雅慧没有等到那么一个机会。

方常昊没在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方雅慧咬牙做了决定,瞪大眼睛看着天空挂着的太阳,多么的刺眼,多么的醒目啊。

“离婚吧,我要出国了,我会有新人生,记得以前班上那个追求我的班长吗?他给我发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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