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小灰？林婉听着有些茫然。
青衣还在继续诉说着自己的哀思：“小灰虽然是一只兔子，却是我这阵子在这里唯一的玩伴，可惜的是它已经不在了......”
他说到这里突然咬牙切齿起来：“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混蛋抓走了我的小灰，我定然让他付出千百倍的代价。可怜的小灰，当初我追到前山的时候，原地就只剩下几撮小灰的绒毛，竟然连凶手的样子都没看到。不过即便没有亲眼可见，我也肯定那人定然丧尽天良、十恶不赦、卑鄙无耻......”
一大串诅咒的词汇从青衣嘴中不断吐出，林婉听得眉心一动。
她依稀记得，自己第一次上山时，好像就抓到过一只肥嘟嘟的大灰兔，而后来也有那只兔子的主人声音传出......
林婉等到青衣发泄得差不多了，终于不好意思地开口了：“那个......抓走你那只灰兔并且把它炖了的人，好像是我......”
场面陷入停滞般的宁静，青衣张大了嘴巴，一脸的惊呆。也是这瞬间，他突然遍体发寒，头上直冒冷汗，因为自己的主人--尊贵的三皇子殿下正冷冰冰地盯着自己。
“你们退下，我有事跟她说。”楚泽清咳了一声，将心中正不安的青衣和幸灾乐祸的吃瓜群众古老给请离了现场。
庭院中，只剩下林婉和楚泽二人，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空气安静得可怕。
青石凳上，楚泽依旧安静着，他的右手轻拂过石桌有些粗糙的桌沿，目光渐渐停留在林婉身上。
她的眼睛很大，眼波很柔软，像是安静地欲让人永久沉睡的宁静湖面，又像是温驯又灵动无比的灵鹿。而她的五官更是精致美丽之极，淡淡粉嫩肌肤，长长的睫毛，看上去十分可爱。
是的，就是可爱。
这般想着，楚泽慢慢开了口：“为什么？”
他只说了这三个字，并没有说明后面的内容，然而林婉却明白他的意思。
为什么?为什么当日救他？
这个问题，即便是林婉，这几日来也无法彻底说不清道不明原因。此刻被楚泽问及，她的目光闪了闪，出口的话听起来十分平静：“这个问题很好解答，当日我费了好一番代价才替你解毒救了三皇子殿下你，还想以后慢慢细水长流问你要些照拂。若是你就这般轻易便死了，岂不是白费了我那般大的苦心。”
那神秘“绿叶”的价值举世无双，她林婉浪费了一枚叶子救得这家伙，就这般死在这个孤僻小山村，实在是可惜。是的，就是可惜，林婉收起复杂的思绪，用这个理由安慰自己。
不然，还能是为什么呢？
听到这般的答案，楚泽一时间有些意外。他再次盯着林婉，却发现对方目光清亮，和她互相对望着，不知过了多久，双方依旧一直沉默。
“我很快就要离开此地，回盛京。”许久，楚泽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么一句。
林婉心中一跳，面色平静道：“希望殿下一路顺风。”
楚泽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笑了：“欠你的，本殿下会慢慢还你。”
哪怕，终其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