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你去医院检查过吗？”
程汐低头看了眼捉着她手腕越捏越紧的大手，才抬眸，一字一句的:“你觉得，以我的情况能去医院做检查？”
傅寻喉咙一紧。
确实，程汐本就和寻常人不同。
她如果去医院接受了检查的话，那就会被人发现她身体的异样。
还会被发现G17病毒。
F3区隶属于国家。
那程汐去医院就是死路。
这时候，傅寻想到了韩缔，“那韩缔呢？他难道没发现你的不对劲？”
程汐无奈的笑了一声:“他只负责我的休眠，虽然会检测数据，但也都是监测的和G17病毒有关的数据。”
“况且，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韩缔是‘将军’，还要忙着替国家训练军人。
她没必要说得这么细致。
想到这，程汐抬手，摸了摸傅寻的脸，莫名的觉得有些凉。
她觉得还是有必要和傅寻解释一下。
她的面色依旧平静，嘴唇动了动:“我的身体看着正常，实际上体内早已经千疮百孔。”
“当初在F3区，很多种病毒都注入过我的体内，那些副作用一旦发作起来，也就是一瞬间的事。”
“有可能是现在，也有可能是下一秒，我就死了。”
她一笑:“所以，其他的，都不重要。”
能活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说完，她收回了手，转身:“走吧，去买菜。”
她的语气依旧平淡，甚至听着轻松。
只是转身后，她脸上的笑尽数消失，一片冰冷。
……
之后逛超市的时候，很显然的傅寻沉默了许多。
比刚才在大街上走过来的时候还要沉默。
两人买了一些菜，大米，还有小零食，就往家里提。
傅寻提着大米还有菜。
程汐就在前边走着，提着小零食。
还一边走一边吃傅寻刚才在出超市门口的时候，顺便给她买的糖葫芦。
糖葫芦红红的，特别甜。
走到一半的时候，无意间的回头，就看到傅寻的额头上有汗水。
一看他提着那么重的东西，也没时间擦。
程汐就停了步子，扯了一张纸站到他面前。
傅寻一开始还没明白怎么程汐突然停了。
直到她给他擦了擦汗水，他怔住了。
在擦汗水的时候，傅寻一直盯着程汐看。
在程汐收回手的时候，他道:“我手底下有一间医院，很可靠，之后有时间了，你跟我去一趟医院好不好？”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视线一直盯着程汐的眼睛不放。
“不好。”程汐毫不犹豫的回答，视线移开，“我现在就觉得挺好的。”
她把擦了汗水的纸反面对叠了几下。
傅寻依旧皱着:“可是……”
“可是什么？”
这次傅寻还没说完就被程汐打断了。
“可是我不能生孩子？”程汐抬头，看着傅寻。
她的眉眼冷了几分，周身透着邪佞狂躁。
程汐直言，“我不喜欢那些小孩子。”
“别说我不能怀，就算是有了。”眼神越来越狠，“我也会想尽办法弄死它。”
傅寻嘴巴张了张，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说。
程汐见了，冷笑。
果然。
就是这个原因。
男人嘛，都喜欢孩子的。
她道，“你若是喜欢小孩子，去娶温清黛也来得及，她温柔漂亮，看着就贤惠。”
“还是大名鼎鼎的影后。”
她的脸上一直都带着笑。
太阳的光打在她身上，更是热得刺人。
“可我就不一样了。”程汐继续道。
她的眼底泛着邪红，眼神冷狠:“我从小不知道陪了多少个男人，全身上下没一点是干净的，就连我的血，骨髓，里边都有病毒，我脏透了！”
傅寻就站在程汐面前，面对程汐的冷言，没有反应。
只是心疼的看着她，“你我都知道，你并没有像你说的那样不堪。”
“何必用那么恶毒的语言来中伤自己。”
程汐注意到自己的情绪不对，她的指尖刺着自己手心的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握成拳头的手几乎在发抖，她沉声，“我就是那样不堪，你只是不了解我。”
“你如果接受不了，那现在就可以滚了，咱们好聚好散吧。”
说完程汐转身就走。
她的手里拿着糖葫芦，还有袋子里的小零食。
只是在经过一处垃圾车的时候，直接全都扔了进去。
糖葫芦碰的一声砸在了垃圾车里，发出了很大的一阵声响。
可见她究竟用了多大力气。
傅寻见了，叹了口气，就跟在程汐身后，一直往家的方向走。
到了家门口。
程汐打开门进去后，傅寻刚从电梯出来，就听到门啪的一声响，关了。
整栋楼仿佛都震了一下。
傅寻默默的伸手，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没多久，门啪嗒的一声，开了。
把电子门锁上的小数据线扯下来，就进了屋内，门啪嗒的关上。
显示异常的电子门锁就在几秒钟的时间内恢复正常。
进屋后，屋内大厅没看到人。
把菜和米放到了一旁，洗了个手还有脸，才去了程汐的卧室。
卧室紧闭着。
就像程汐现在，拒绝和其他人沟通。
他敲了敲门:“小朋友，开一下门，我们好好谈谈。”
程汐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手机，听到这句话，没有理会。
她把手机继续按在耳边，“嗯，你说。”
傅寻在门外，似乎听到程汐在接电话，就没再打扰，转身离开了。
程汐握着的手机里传出了黎宛白的声音:“汐姐，你给我介绍的师傅究竟是什么人啊，是男是女？我觉得师傅好神秘啊。”
程汐:“想那么多做什么，你跟着她学技术不就行了？”
黎宛白叹了口气:“也是。”
“算了，不管了，汐姐，今天你生日，要不要出来玩？”
程汐挑眉，一手环于腰间:“有什么好玩的？”
厨房里，傅寻打开了水龙头，在厨房洗菜。
带着些许泥的莲藕在清水的冲洗下，变得白嫩嫩的。
程汐拿着手机，听到了屋外的动静。
但还是没动。
黎宛白道:“当然是酒吧了。”
“跟你说，我发现一个特别好玩的酒吧，还是洛哥带我去的，超好玩。”
程汐:“你？去酒吧？”语气有些不相信，“出去没迷路？”
“哎呀~汐姐，都说了是洛哥带我去的，当然不会迷路了。”
“主要是洛哥说那个酒吧是灰色地洲的场子，我就想着好久没见到你了，打算买个蛋糕给你过个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