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9、灯下黑（下）
“小心！！！”
手执两柄银锤的裴元庆，看见袭来的羽箭，放声高喊。
怎奈，裴元庆手执双锤难以格挡袭来的羽箭，胸口不幸再度中箭。
呃啊……
“将军！”
“将军！！”
“将、将……”
数位小卒试图奔向裴元绍身边，为他抵挡袭来的羽箭，岂料不等抵达他的身边，反被袭来的羽箭射成刺猬！
裴元绍看见血流不止的小卒，额角青筋暴起，当即奋起神勇，将腿上、胸口的羽箭折断，并且躲过士卒的手中抢，接连挥舞寒枪抵挡袭来的羽箭。
不远处，百余将士已然倒下三十余人，还有十余受伤的士卒，仍旧艰难的挥抢格挡。
对此，挥舞寒枪的裴元庆，本能的紧-咬牙根。
几在同时，暗夜中袭来一道尖锐的破空厉啸，径直袭向漆黑的深夜。
裴元庆知道是王伯当在附近，定然听到士卒们的惨呼声，才会施行援助。
至于此时城关之上，巡夜护卫们发现了敌情，百位弓弩手纷纷就位在城墙边。
戚继光、荀攸凝视漆黑的深夜。
就在戚继光举手示意放箭之时，反倒身边的荀攸制止，“副帅不可，敌军虽已兵临城下，但是这附近定然有咱们的人，难免伤及无辜啊！”
荀攸话音稍落，当即指向远处二里外，“你看！！”
神情紧张，准备反驳的戚继光，转眼望向二里外，只见一群举着火把的士卒，正向城关之下迅速移动。
对此，戚继光看向身边的荀攸，“公达，你这是妇人之仁！如果不放箭，关下将士一样有危险，倒不如搏一个……”
“副帅可知有多少敌军？”荀攸沉声问。
“即使过百上千，淳于琼也绝不会率大军前来！”戚继光肯定地说。
虎牢关以东有三位斥候，即使一位斥候发生危险，尚有两位向关内传递消息。
如果淳于琼真的率领大军连夜袭击，斥候必然会第一时间向关内汇报情况。
“入夜至此时，斥候可有回城？”荀攸再次问道。
戚继光闻言神情微愣，不等答话，荀攸再次说道：“这些夜袭之人抵达关下，竟然没被斥候发现，副帅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这，这……”哑口无言的戚继光，吃惊的看向荀攸。
戚继光是出了名的军事统帅，却不知怎么，面对眼前的荀攸竟说不出半句话。
当然，戚继光为人正派，想的均是比较正派人士的做法，不屑鸡鸣狗盗之辈，更加不屑敌军会做出偷袭那般不堪的手段。
就在两人商议如何解决之际，纵使关下羽箭不绝，可王伯当的射-出羽箭的厉啸之音，反倒愈发清明。
显然，王伯当在逐渐靠近裴元庆所处之地。
然而，即便对方羽箭不绝，却显然袭来的羽箭没有最初那般多、那般密集。
不消片刻，对方射-出的羽箭逐渐减少，黑夜中反倒传来细微的厮喊声。
由于此时刮的是东北风，敌军由南面冲向虎牢关，处于南城门的裴元庆及麾下将士，几乎听不到对方发出嘶喊。
就在这时，虎牢关的东南方向忽然出现一支队伍，距离裴元庆等人不过十丈，伴着喊杀声逐渐逼近。
虽然裴元庆听不到远处传来的嘶喊声，却能听见近处的喊杀声，当即冷眼看向漆黑的夜色，身边的完好无损的士卒、挂彩的士卒们，也都冷眼凝视漆黑的夜色。
不消片刻，漆黑如墨的夜色中，逐渐出现穿着黑色着装之人，手中举着长刀，一脸凶神恶煞之态冲向裴元庆等人。
顷刻间，紧-咬牙根的裴元庆丢掉寒枪，抓紧手中的两支八棱梅花亮银锤，“誓死保卫虎牢关，杀啊！”
“誓死保卫虎牢关！！”
“誓死保卫虎牢关！！！”
顷刻间，附近的将士们纷纷附和，举着寒枪奋勇迎敌。
几在同时，距离地面五丈高的城关之上，戚继光、荀攸真切的听到裴元庆以及将士们的呐喊声。
然而，不等再度看向荀攸的戚继光开口，手执寒枪的杨再兴出现在身边，拱手作揖道：“副帅、先生，城北、城东已经严密布防。”
杨再兴话音落下，双眼不自觉的望向关下。
“淳于琼必然会正面进攻，此处十有八九是佯攻，暂时交给再兴，先生以为如何？”戚继光看向荀攸道。
戚继光不清楚关下的具体情况，可按照刚刚袭来的箭雨，倒是可以判断出不是夜袭小队，极有可能是大股队伍，负责佯攻，主力仍旧在城东，或者相反。
眼下裴元庆一伙人极有可能受伤，可戚继光绝不会放任他们不管，但是林冲、祖逖又不知在何处，这才是令他感到着急，也就不得不派出杨再兴。
荀攸清楚戚继光救人心切，何况他的心也是肉做的，完全做不到眼看着麾下将士死于非命，可战争就是残酷的，容不得一丝-情感。
就在荀攸不知如何决定之际，关下已然陷入混战——
自虎牢关东南方向冲来三股夜袭小队，人数在五十上下，与眼下裴元庆的人数相差不几，放手大杀。
随着裴元庆先后受挫，以及眼看着麾下小卒为了救自己，活生生的死在对方袭来的箭雨之下，促使奋起神力，挥动手中的八棱梅花亮银锤。
顷刻间，一个长相凶神恶煞的敌军挥刀而来，一脸冷峻的裴元庆忍着腿部、胸口两处伤患，挥出铜锤砸向对方头顶天灵盖！
噗……
不及眨眼间，对方被砸的七窍流血、脑浆四溢，红白之物尽数流出，场面惨不忍睹！
双锤稍落，另一人挥来的长刀，已然落向裴元庆的手臂。
然而，就在电光火石之间，暗处突然袭来的一杆寒枪，径直刺中敌军头颅，在强大劲力的冲击下，敌军的身子倒飞出两丈有余。
这一刻，裴元庆懵逼了，不知是谁在千钧一发之际将他救下。
可就在刚刚，裴元庆看到在眼前飞过的寒枪，却看不过这寒枪的主人是谁。
就在这时，一道清亮的马嘶传进裴元庆耳中，不等扭头去看，半丈外已然奔来一位挥刀的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