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凤儿还在为自己错过了一个绝佳的陷害机会，而懊恼。
而林菀菀已经弯腰拾起那个装着香水的玉瓶碎片，她抬起头，“是不是赔偿你一瓶同样的香水就可以了？”
“哟，你也知道这是香水啊！真是不得了。”
林凤儿心头有气，说话就更不客气，她抱着双臂，居高临下俯视她，“实话告诉你，这香水可是店里刚刚到货的新品。旁人连听都没听说过的新鲜好东西，你赔？你赔得起吗？你怎么赔，就是把你这个人当掉也赔不起。”
“那倒不至于。”
林菀菀神色淡然应着，回头和身旁的杜良钰低语了两句，杜良钰点点头，二话不说便挤出了人群。
林凤儿自然看到了这一幕，冷笑连连。
“行了凤儿，都是自家亲姊妹，你就少说几句。”
辛彤彤连连冲她使眼色，林凤儿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赶忙上前搀扶辛彤彤。
回头看向林菀菀的眼神很有深意：“说起来，你和凤儿也是亲姐妹，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凤儿的性子一惯有些急，做事毛躁。不过再怎么说，她肚子里也怀着孩子呢。好在刚才摔倒的人是我，否则……”
她看了看林凤儿的肚子，欲言又止。
围观众人都纷纷把目光落到林凤儿的大肚子上，看向林菀菀的眼神就变得很是怪异。
不得不说，辛彤彤这招借刀杀人之机用得好，不过三言两语，不但扭转了自己的劣势，还将林菀菀置于道德绑架的制高点。
亲姐妹，妹妹还挺着大肚子，更险些被推倒。
虽然只有寥寥几语，围观的众人便脑补了无数内情。
“这位辛姑娘，我知晓你与我家夫君从小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可你们一无媒二无聘，你眼下更是大好的年华，外面还有无数前程无量的好男儿，真犯不着在一颗树上吊死。
刚才咱们两个究竟是怎么撞到一块儿的，自然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不过终究是我撞坏了你手上的玉瓶，我认赔！
即便如此，你也不该胡言乱语。她姓林，我姓顾，我顾菀菀可没有这么大的脸，和她是亲姊妹。辛姑娘，你可得记清楚了。”
林菀菀从小便是黑户，还是顾忠使了银子，给她办了户籍，还把林菀菀记到了顾家的族谱上。所以林菀菀才有自己姓顾不姓林这一番说词。
“你、你胡言乱语，故意毁我闺誉是何道理？！”
辛彤彤又惊又怒，急忙反驳。
“我胡言乱语？还请辛姑娘纠正一二，我顾菀菀可有一个字的假话？”
林菀菀一步跨出，逼问。
逼得辛彤彤下意识倒退了两步，“你、你句句都是假话！”
“哦——？”
林菀菀也不恼，随手从怀里掏出一物，手一抖，“诸位，这是妾身的路引，我家相公来省城赶考，妾身一路相随照顾。哪位好心人识字帮忙验看一二，看看妾身可有半句假话。”
林菀菀的路引上，自然是“杜顾氏”之名。杜是夫姓，顾氏便是指她。
“没错，是杜顾氏。”
识字的人不断点头，再看向辛彤彤和林凤儿二人时，眼神就变了。
一个姓林，一个姓顾，哪来的亲姊妹？
“她说谎！她爹就是我爹。我的意思是说，我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姊妹！你们都被她骗了。”
林凤儿大吼。
“她说得不错，我爹确实姓林。可我为何会随顾姓，不是该问问你娘？”
林菀菀咬牙一笑，眼角带泪，朝众人一福身，“诸位，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可怜我身为人子，却因为要孝道而不能手刃仇人，只能随母姓聊表孝心。个中缘由，实在不足以为外人道矣。我……”
话没说完，就哽咽了。
围观的众人议论声四起。
林菀菀拿起袖子频频拭泪，暗地里，却冷笑不已。
辛彤彤敢给她挖坑，想坑死她？她便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她倒要看看，这嘴皮子伤人不见血的滋味儿，这两个狼狈为奸的女人究竟受不受得住？
林凤儿呆了！
她根本就不知道，林菀菀居然改了姓。她更不知道，原来辛彤彤还和杜良钰有这么一腿？
她想反驳，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恰好此时，杜良钰把香水送了过来。
林菀菀随手接过，搁到辛彤彤手上，“啰，拿好，赔给你的。”
辛彤彤瞪大眼，拿着玉瓶的手微微一抖。
“这、这是……？”
不是说，那“香水”目前只有一瓶，绝无第二瓶吗？
辛彤彤慌忙扭头，看向李记脂粉铺的掌柜。
掌柜手一摊，“辛姑娘，之前在下未曾告知姑娘，您手上这瓶香水便是杜小娘子研制出来的，在下告知辛姑娘，本店只有一瓶香水，却没有说，研制此物的杜小娘子手上没有第二瓶。”
“是她研制的？不可能！”
林凤儿惊叫，她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慌忙去推身旁的辛彤彤。
辛彤彤原本就扭了腰，由饱受打击摇摇欲坠，被她一推，一下子就摔倒了。手中的玉瓶再一次飞出摔得粉碎，辛彤彤又摔倒在楼梯转角处，扶着腰不住惨叫。
“我的香水……”
场面一下子乱了。
众人七手八脚把辛彤彤抬进了里间休息。
李记脂粉铺的掌柜之前得了自家小姐的暗示，才任由众人在此围观。眼下见事情暂时告一段落，自然站了出来，一面命人去请郎中，一面客客气气地把围观的众人请走。
众人看热闹也看够了，挡着了李记的生意，众人也很自觉的分散，该选首饰的选首饰，该忙的就去忙。
倒是那碎掉的那瓶香水处，幽香经久不衰，引得不少名门闺秀暗中打探，那所谓的“香水”是何物？
等围观的众人渐渐散开，喊疼的辛彤彤暗中瞪了眼林凤儿，原本看着梦里她是自己的垫脚石的份上拉她一把，没想到，居然烂泥扶不上墙。
不但自己摔进了泥潭，还害得她也惹了一身骚。
眼下没有了外人，她也不屑再装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