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炒过人后，这种心里障碍就不存在了。随着工作时间越长，炒人的行为越老练，只要试用期间发现不适合的，马上炒了。
顾存莉从前台一跃成为市场部经理时日尚短，先前没有签合同那批业务员离职，不是她决定的，她只是听命行事，人也不是她招的，并没有负疚感。
肖琦不同，由她招聘进公司，她对他寄予厚望，进公司后又一路绿灯，对他照顾有加，只求他尽快出成绩。
这个人，太让她失望了，好在终于炒掉了。顾存莉如释重负，心想，难怪张总说，不怕员工犯错，只怕员工知错不改。她知错必改，想必张总会继续支持她吧？
肖琦以为自己听错，确认一遍后，燃了，直问到顾存莉脸上：“你自己也是打工仔，凭什么解雇我？”
这时，身为CEO的李凡很自然站出来：“凭我支持她。”
不管顾存莉是不是张云飞的人，首先是康芯市场部经理。
肖琦气走了，然后去李凡的办公室并给他巴拉里里的邀请函。
大家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巴拉里里规模怎样，李凡怎会不清楚？现在给他发邀请函，是要举办什么活动，担心到的人太少，让他去凑人数撑场面吗？
顾存莉一心要讨一个副经理的职位，没注意李凡说什么，嗔道：“马总！”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顾存莉今年才二十，之前又是前台，和业务员说笑惯了，到康芯后不改可爱风，卫俊等人和她相熟后，除了开会谈正事该有的态度会有，其他时间反而宠溺她居多。李凡担心她另有目的，对她不冷不热，她也不改本色。
“嗯？”李凡微怔，故意道：“巴拉里里定于九月二十八日，即农历中秋节当天，在西湖边举办研讨会，你要不要参加？”
“研讨会？什么研讨会？”顾存莉茫然。这事她一点风声没听说。
她的表情不似作伪。李凡暗暗咕嘀：“难道我想多了？”可他转念一想，张云飞当然不可能什么事都告诉她，她不清楚没什么好奇怪的。
“没什么。”李凡道。
顾存莉只关心她应该关心的，继续道：“马总，我们要招的是以后的广告部经理，要求也是按这个来。但是，人家进公司，我们却不能立即给人这职位，这就很难让人相信了。”
相信什么，还用说吗？
“你想说什么？”李凡放下邀请函，看着顾存莉道。
肖琦走后，前台小妹第一时间将信件交给他，他瞄了一眼，看到寄件人是打印体，印着：巴拉里里科技有限公司时，转身就走，急着回办公室拆信，完全没注意到顾存莉跟进来。至于她说什么，更没听到。
“我想申请一个市场部副经理或广告部经理的职位。
“新成立的广告部可以和市场部并列，市场部负责宣传，广告部负责谈广告。”顾存莉诚恳道。怎么尽可能少花钱多办事就够她伤脑筋了，还要分出一半精力想怎么赚钱，长此下去她非疯了不可。顾存莉真心想减轻一些压力。
李凡定定看她两秒，确定她没有说反话，遂点了点头，道：“好。招人的事你不用理了，交给张素清吧。”
顾存莉长长“呼”出一口气，笑颜逐开道：“谢谢马总。”
张素清是人力专员，这个烫手山芋交给她再好不过。
待顾存莉出了办公室带上门，李凡才翻开邀请函一边看了三四遍，确定自己没有眼花没有看错，于是茫然了。
张云飞搞什么呢？牛雷年龄不小了，怎么跟着他胡闹？
倒不是李凡看不起张云飞，而是邀请函上有“把行业内的同仁聚到一起”的字句。什么人才有资格发起行业内聚会？除非张云飞背景非同凡响，否则怕是会成为笑话。
他想了一会儿，没想明白，干脆扣扣上敲张云飞：“我收到邀请函了。”
设计公司按照张云飞的思路设计邀请函，虽不至于真弄几颗星球放上面，但抽像化美观化还是要的，专业人士出手，肯定不凡。张云飞看后签名通过，就此印刷。
印刷的数量少，贵了点，这点钱巴拉里里还是负担得起的。
这天下午，张云飞没什么事，随意浏览信浪的网页，看有什么新闻，瞥见屏幕右下角扣扣头像闪个不停，点开一看，是李凡。
他回道：“收到了？”
“嗯。什么情况？”过了迫切出售股份那段时间，李凡心态渐趋平稳，他不仅是康芯CEO,还是康芯股东，更是康芯创始人，有这三重身份，自然要端一下，起码和张云飞平起平坐。
张云飞如此这般解释一下，道：“……近水楼台先得月，咱们什么关系啊，自然要邀请你过来见识见识，认识一些业界翘楚了。”
你肯定有人来吗？李凡腹诽，道：“有多少人参加？”
“这是一次高规格的研讨会，中小型企业不在邀请之例，康芯和巴拉里里算是兄弟公司，才会邀请你。”张云飞道。
真的假的？李凡一百二十个不信，将邀请函翻来翻去看了半天，很明显，邀请函从设计、纸张和印刷上看都很高档，很能看出主办方的财力。
是的，财力。好的设计很贵，好的纸张不便宜，至于印刷，一是和印刷数量有关，二是和采用什么油墨以及哪种印刷技艺有关。这份邀请函搭眼看去就很高档，肯定花费不少。
张云飞有钱，不在乎这个。李凡这么一想，心酸了，他穷啊，天天愁，头发快愁白了。
“行，我准到。”李凡回道。无论从哪方面讲，他都得给张云飞面子，不能缺席。
能不到吗？张云飞并不意外，道：“给你留一个名额。”
这时的李凡并不清楚康芯将达到何种高度，对张云飞说的“高规格研讨会”半丁点不信，以为自己只是一个凑数的。他更关心的是，邀请函上没有写明主办方承担来往车费，只写研讨会其间，主办方巴拉里里承担参会人员吃住费用。
照这意思，是要自己出路费了。也是，参会的人都是老板，哪会出不起路费？可谁让康芯一次两次面临经济危机呢？要是如顾存莉所说，招不到人员拉来广告，张云飞又不肯投资的话，还得关门大吉。
唯一和上次不同的是，他卖出康芯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六十万元进帐，总算有点安慰。李凡思维发散中，张云飞接到吕光弘的电话。
M市地处江南，距位于南方的S市和位于北方的B市距离倒差不多，两封邀请函几乎差不多送达。
张云飞给吕光弘打电话，并随意问了几个问题，他回答说让M国的律师去管了，只是判决结果还不知道，转而又问张云飞活动是不是他办的。
接到邀请函，吕光弘看了半天，越看心里越狐疑，这个张云飞是那个张云飞，还是另有其人？带着狐疑，他拨了电话。
“是。你参加吗？”
吕光弘不比李凡，不是张云飞打一声招呼就行的，人那是有自主权，来不来全凭人家自愿。
“研讨会的主题是什么呢？”吕光弘有点迟疑。他想不通张云飞为什么办这个活动，请一大群人到M市，哪怕只包吃住不包路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他现在非常时期，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分花，像这种没必要的开支，能免则免。
“就是大家聚一聚，畅谈互联网的未来。这次受邀请的都是行业内有特色的企业，千度虽然处于投资期，但一旦上线，前景远大呀。”张云飞笑道，特地示好，就差说缺钱吱一声了。只要吕光弘肯吱声，张云飞借钱也要投资，哪怕占股很少也行。
聚一聚……你钱多烧手吗？吕光弘无声吐槽。他现在对钱太敏感了，千度只有支出，没有收入，不知能不能支撑到上线，万一支撑不了，他一切心血尽化流水啊。
张云飞等了一小会儿，话筒里悄没声息，便很自然地“喂”了一声。
“都是互联网企业？”吕光弘的关注点在融资，同为互联网企业的话，怕是不能在会上找到投资者。
“是啊，行业内的聚会嘛。大家加强了解，互通有无。”张云飞笑道。千度现在名声不显，如果不是活了两世，张云飞怎会邀请他？这不是看重千度的未来嘛。
“我得看M国那边官司的进度，说不定到时得飞过去。如果不用过去，我会参加。”吕光弘谨慎道。从B市到M市，要坐十多小时火车，来回卧铺票可不便宜，如果没必要，他不想花这笔钱。
不是委托律师了吗？还得去？张云飞没揭穿他那点小心思，道：“行，你提前一个星期确定吧。”
不管真去M国还是借口，提前一个星期足够了。
“好的。”吕光弘没再多说，挂了电话。
B市S市一南一北都收到了，别的受邀人应该也收到吧？张云飞扣扣上问牛雷：“收到反馈没？”
邀请函上除了有两人的签名，还有牛雷的手机号，这事一直是他在忙碌，由他联系再合适不过。何况张云飞怎么说也是CEO，巴拉里里最大BOSS，哪能轻易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