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旁听证疑惑道：
“这涉嫌故意杀人的案子，不都是公开庭审的？”
李浩笑着：
“彭国强是一般人么，他能选择公开庭审？”
薄康乐点头解释道：
“没错，涉及机密或者隐私，或者未成年，以及当事人申请，都可以不公开审理。”
我挠挠头：
“还可以这样……在三所的时候没学到。”
李浩白了我一眼：
“你一个破辖区的所，也够不上刑事案件！”
我撇撇嘴，看着薄康乐问道：
“对了薄律师，如果明天彭国强一审完，要是判处死刑，他不上诉的话，是不是就结案了？”
薄康乐点点头：
“也不完全是，死刑的话，要报到最高法院死刑复核，如果最高法院也同意了死刑，那就会进入执行阶段了。”
“但如果最高法院不批准死刑，就会驳回改判。”
李浩拍了拍我大腿笑着：
“你放心吧，以彭权谨慎的性子，他巴不得彭国强死，肯定各级关系都得运作。”
我点头感叹道；
“我突然觉得彭国强有点可怜，晚年凄凉，牛逼一辈子，最后这个下场。”
我说完，敲门声响起，就见三犬推门火急火燎的走了进来。
我看到三犬一愣，赶紧招呼他落座问道：
“三犬，你不在廊市待着，咋跑过来了？”
三犬喘口粗气说着：
“我着急啊天哥，杰哥还没回来，还没消息？”
我撇撇嘴：
“你就当他那个王八蛋死外面了，我和李浩都找不到他，不知道他哪了，偷着跑的，一句话都没留。”
三犬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天哥，这不行啊，咱们得赶紧找找杰哥，万一他出啥事怎么办？”
李浩开口安慰道：
“三犬，你认识杰哥比我们都早，难道你还不了解他？”
“他那么谨慎，不会出事的。”
三犬叹气道：
“话是这么说，但就怕万一……万一要是出事……”
我开口打断道：
“万一要是出事，你就当杰哥缺德做损的遭报应了！”
“行了三犬，你找个屋歇着吧，晚上咱们喝点，我们这还有客人呢。”
三犬看了眼薄康乐，点了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与此同时，段振国家里。
王运乐站在段振国面前汇报着：
“领导，张雄那边给了消息，他说有刺五加，但是不应季节，不新鲜，问您挑剔不，要是能接受，他就给您邮寄些。”
段振国呵呵一笑：
“这个张雄啊……是真有意思，你待会告诉他，我知道他有刺五加就行，不用邮寄了，以后再说吧。”
不明白其中深意的王运乐，心里偷着鄙夷道：
“要也是你，不要也是你，就让我在中间传话得罪人呢……”
王运乐刚想开口，这时客厅的座机电话响了起来，王运乐赶紧过去接听问道：
“哪位？”
“啊？好，稍等我问问领导。”
王运乐一手捂着话筒，转身问道：
“领导，门口的岗亭打来的，说是韩龙来找您，见他么？”
段振国呵呵一笑：
“我今天没出门，就是想等等看，他会不会来找我，让他进……不，你去门口接他吧。”
“好的！”
王运乐放下电话，赶紧走了出去，五分钟带着韩龙走了进来。
韩龙刚要弯腰换鞋，段振国笑着：
“韩院士，不用换鞋，直接进来吧，地没擦。”
韩龙挤出一笑：
“领导，最近可好？’
段振国招呼着韩龙落座沙发，接着便指示王运乐去泡茶。
段振国此刻丝毫没有架子，拍着韩龙的腿，动作亲昵，仿佛老哥俩叙旧一般：
“老韩啊，到家了就别叫领导了，喊我老段就行。”
“昨晚的事，小王回来跟我说了，小王他性格还是不沉稳，居然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跟那个夏天在上契宴闹事。”
“我已经狠狠的批评了他一顿，搅合了你们的晚宴，真是抱歉！”
韩龙微微一笑：
“昨晚的事，责任不在于王秘，一个巴掌拍不响，是那个夏天挑事！”
简单的客套完，段振国笑着：
“老韩，这时间一晃过的真快啊，咱们认识也有十多年了吧，当年我还是去农科院参观，和你认识的。”
“岁月不饶人啊，那时候你可是精神头十足，现在看你满脸都是疲惫。”
“都这个年龄了，还在科研上为科学界做贡献，你是真的让人敬佩！”
韩龙呵呵一笑：
“领导……”
“哎？”段振国抬了抬手。
韩龙点点头：
“好，老段，时间是过的快，我最近的疲惫，也是因为这一段，家里的糟烂事影响的。”
“这人啊，时也命也，我算是看开了！”
段振国点点头：
“说的是，对了，今天怎么这么闲，来我这了？”
韩龙犹豫了半天，心里斗争一番说着：
“领导啊，我就直言了，这次来是想请您帮忙的。”
“我们的科研项目，想必您也知道，光准备我就准备了五年，如今项目申报，形式审查以及评审的环节都过了，就差最后的相关部门拍板了。”
“但这最后一道手续卡的太久，到现在不给通过，我这项目没办法开展，特意来请领导帮忙。”
段振国叹口气，故作为难：
“老韩啊，实话说，你这项目是归相关部门负责，不在我管辖的范围内。”
“我相信，相关部门也不是故意卡你的，你想想是不是有些该申报的手续，是不是不完善？”
韩龙被这一句话给噎住，半天没出声，而段振国一脸云淡风轻，气氛陷入了寂静。
段振国看了看韩龙，笑着探头喊道：
“小王！让你泡个茶，你泡哪去了？”
“来了！”
听到叫喊的王运乐，赶紧端着两个茶杯过来，分别递给二人。
只是韩龙接过杯子一摸，茶水的温度已经不烫手……
王运乐倒是明白了领导的意思，故作拖延，在谈判对弈陷入尴尬的时候，再适时出现。
段振国看着韩龙笑着：
“老韩，尝尝我这个茶，估计这个味道，你不一定在别的地方喝过。”
韩龙闻言看着手里的茶杯，杯中的茶汤清澈如水，只有杯底有几根潦草的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