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啊地一声，转头看向声音发出之处。风无言靠着窗户，双手环抱在胸前，脸色也是白白的，看着那人。那人一抬手向着风无言飞出一件东西。风无言头一偏，东西飞出窗外。风无言仍站着，“为什么不走门啊？”
那人眼睛瞅着窗外，对风无言喝道：“少管闲事。”
风无言长长地大声地叹口气，“我可没管闲事。庄静晓是我的敌人。她让你做的所有坏事，我都要管。”
“没空和你废话。”他边说边退到客厅，在沙发边上摸了件东西。风无言仍站在窗户边，那人冲过来，用手里的东西指向风无言，“让开！”风无言一看，是一管喷剂，心里明白他那瓶里装的必是硫酸。突然迅速飞脚去踹，那人已经按下喷头，却不提防面门前飞来的不脚，而是一碗带着汤水的泡面，泡面水洒了那人一脸一身，眼睛还辣辣的突然睁不开。风无言看他手忙脚乱，抢上前捏紧手腕，夺下喷剂说，“呵，存货不少啊。”
那人趁着风无言看瓶子的功夫，推开风无言一下跳到窗台上，就往自己几乎天天要攀的树枝上跳去，刚跳下去荡了一下，树枝却啪地断了，那人毫无准备结结实实地摔坐在地上，痛却还没来得及龇牙，就发现一位高个子的男人，静立在面前，俯看着自己，语气冰冷地建议，“你应该先研究一对翅膀，那样不会摔痛屁股。”
那人忙爬起来，顾不得痛，立刻要跑。
小区两保安已经手提电警棍从两面包抄围拢过来。那人从腰里摸出一个管状的东西，对着两个保安就打算从左至右喷过去。
他刚高抬手按喷头，手腕突然一疼，手里的东西掉到地下。两保安一同纵身扑来将他按倒，“妈的，还想喷老子。”
没一会儿，警车也来了。
归海扬帆抬头看窗户，风无言对他做了个OK的手势，在保安将人扭走的时候，风无言跳到树枝上，再跳到地上，走出小区融入早起的人群。
归海扬帆去医院看易伤柳。轻轻走到床前，易伤柳应该还睡着。归海扬帆只能静静地看她，多可怜。无父无母，如今又遭此一难。庄静晓，你到底是个什么心理的女人？害了这么多人。“你昨天晚上是睡在马路上吗？”易伤柳吸着鼻子问。
归海扬帆嗯，“是啊，神探。你闻到衣服上的汽油味灰尘味烟味了吧。”
“一大早站到这里，给我早请示吗？”易伤柳平时巴结着师兄，如今知道自己不幸，大家全都让着自己，反而心酸。只不过强装与平时一样。
“嗯。”师兄还是不多话。易伤柳不由得向空中伸出手去摸索，“你在吗？我真怀疑你往这放了一台音像设备，循环播放你的声音。”
归海扬帆只好伸出手去握住小师妹的手。若在平时，易伤柳被自己暗恋多年的师兄拉着手，那一定要借机滚进他怀里去偷笑。易伤柳鼻子一酸，归海扬帆并没有用自己的怀抱去温暖小师妹，这些不恰当的方法不能在不恰当的时间用。归海扬帆扶师妹靠着，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说，“早上抓到了那个把油漆换成硫酸的人。如果问讯顺利，今天就能知道谁是幕后主使。”
易伤柳竟然不知说什么才好，她很气愤，“我要亲手杀了她。”说完又高兴地问，“是你抓到的吗？晚上睡马路是为了抓那个人吗？”
归海扬帆说，“不是我，是风无言。”
易伤柳说，“他失踪后也变神了。竟然会抓嫌犯。”
“是啊，他一直认为换油漆的人就在小区里。果然如他所料。”
万俟思今天挺就来看易伤柳，她帮自己还没谢过她，她就成这样了？万俟思十分不忍，不知如何婉转地帮她才不至于让她生气。走到门口，见门半开着，一探头，呵！未来大舅哥在。易伤柳钦慕大舅哥很久很久了，怎么能打扰她呢。
万俟思想想，去找医生聊聊吧。
才走到门口，就听里面有人哭。思总问自己，早上出门没看黄历，走哪哪有人。迟疑地站在门外，这会儿进去，那哭啼的女人是不是很难堪？不过？这声音怎么有些熟呢？医生轻言细语地劝了一番，那女人止住哭往外走。万俟思忙用手捂脸装咳嗽，出来的女人神情恍惚，并没有在意迎面进门却捂着脸的人。万俟思却看得清清楚楚这不是庄夫人是谁？！医生送完夫人回来，万俟思惊讶地问，“局长夫人所为何事？”
医生挺累地叹口气，“为了那位易小姐。”
万俟思瞪大眼睛：“为毛？”
医生摇头，“搞不懂。她说要把自己的眼睛换给易小姐。哪能这么高尚？”万俟思心中暗想，因为庄静晓做坏事害易伤柳眼睛瞎了，她内心有愧，替庄静晓赎罪？也不对，上次庄静晓找人把风无言撞进江里，也没见庄夫人跳进江里去赎罪。也不好说，她女儿犯错太多，庄夫人一条小命力不从心。
万俟思问：“现在不是可以换人工角膜吗？立刻换，我出医药费。”
医生摇头，“要换也只能换伤得轻的左眼。右眼坏了。”
万俟思紧张地问：“为什么？”
“硫酸瓶里喷出不仅是硫酸，还有极小的碎玻璃，伤了右眼眼球。”
万俟思惊讶万分又难过万分同时也气愤万倍，“真残忍！真歹毒！”又小心问道，“眼球不是也可以换的吗？”
“她的养父暂时不同意，说那些都不及易小姐原来的眼睛漂亮。”
万俟思真不知该用什么心情去探望易伤柳。原本以为没有大碍，没想到却如此严重。大舅哥正往门外走，万俟思又准备装咳嗽，归海扬帆瞅他一眼：“准备遮脸装不认识我吗？”
万俟思放下手，“嘿嘿，我不八卦。”
“卦个鬼。”扬长而去。
易伤柳听到说话声，招呼着，“师姐夫。”
思总笑，“很好，这个称呼我喜欢。我推你出去转转。”
“师姐夫，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
万俟思一笑，“等你的隐师姐同意的时候。”
易伤柳撇嘴道：“你还挺乐观的，她要是不同意，你怎么办？”
“死缠滥打一哭二闹三上吊。”
易伤柳乐了，“师姐夫，你能不能用点爷们儿的手段，用女人的法子，你也真想得出。”
“为什么不能用，男女平等。”
“那你以后怎么和我师姐平等啊？她揍你，你也揍她。”
万俟思一本正经地说，“她要是揍我，我就回我妈家，等她来接我好了。”
易伤柳笑得合不拢嘴：“好吧。我很期待有这样一个师姐夫。”
万俟思手机有信息提示，大舅哥发：我要打电话给你，你走得离易伤柳远一些。刚看完，手机铃就响，万俟思接着，喂好几下，只好边走边说：“真是移动，非得要走着才行。”一边走，一边大声地装模做样：“啊！哦，听得清。”
大舅哥说，“那个换油漆瓶的说，他只是从网上接收到信息，有人给他转了5千块钱，他也没见过给他指令的人。”
早上万俟思收到归海扬帆群发的消息，说是抓到了换油漆瓶的人，大家都很高兴。现在空欢喜一场。
归海扬帆去见高队长。
高队长说，歪打正着，换油漆瓶的人倒是个窃贼。他白天不出去，晚上才伙同那些白天踩好点的人去做案。最开始他也偷小区里的人，他的同伙装成收废品的，打扫卫生的，送快递的等等，用他从门缝里递出来的钥匙把门打开，他们一起在本小区作案，偷完了钱或物品藏在他的屋子里，同伙再把他锁起来，把钥匙给他塞回去。如此这般，小区里失窃从来没人想到挂锁的人家住着窃贼。偷窃的同时，他把从前贮存的硫酸装在瓶子里非法销售。
高队长已经问讯过，换油漆的人并没有见开门的人。他接到指令，让他下楼从一个女人手里用硫酸瓶换掉她手里的瓶子。并附了一张那个女人的相片。他在约定时间把钥匙从门缝下塞出去，让他二十分钟后再出门。换油漆的人把钥匙塞出去后就回沙发上打游戏。换完瓶子后一进门就听到门被锁上。
高队长仔细听，认真分析，认为他没说谎。
换油漆人的网名叫白日梦，他收到的信息是一个叫不知情人发来的。警察查过，不知情人那天是在一家叫网罗天下的网吧里发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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