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鼻子一酸，眼圈都红了，“硫酸伤的，距离太近。除非换眼角膜吧。”尚时正见这位太太追过老师后竟然又回来，就已经明白。
庄太太突然恨恨地问，“谁害的？这么歹毒！真该死。”
尚时正也恨道，“主犯应该是庄静晓，从犯是姜钰鑫。可惜现在还没有找到那个换油漆的人。”
庄太太眼睛瞪着，她发呆地看着小伙子嘴巴一张一合的，只有庄静晓三个字像紧箍咒一样，让大脑瞬间变得不会思考，头分外地疼起来，心跳分外地快起来。庄太太的心像被鬼掏走了，她现在是个无心的稻草人，任由世事的风吹着自己东倒西歪，狼狈难堪疲惫不能承受，却不能轻松倒地，还要强做人形。
庄太太扶着墙，步子艰难地移着。尚时正心有不忍，过去掺扶着她，“要不然，您进去坐会儿？她睡着呢。”
庄太太感激地看着善解人意的小伙子，轻轻走到屋子里，才站着，女孩就说话了，“阿正，有人来了？”又吸了一下鼻子，“是刚才见过的太太吗？”尚时正笑，“警犬。”
女孩问，“大约眼睛不好使了，鼻子就分外灵敏。她来干嘛？”
尚时正看着努力用手捂住嘴巴忍住哭泣的太太，“她找人，就找到这儿来了。”
庄太太实在受不住，她跑了出去。打车回家，庄静晓还睡着。
庄太太推她，庄静晓睁开眼睛，“别烦我。”
庄太太呼吸不匀，气得质问，“你为什么要用硫酸去泼易伤柳？你和她有什么仇怨？！”
庄静晓惊问：“谁是易伤柳？难道不是有琴不语？”
庄太太惊道：“有琴不语？”
庄静晓睡意全无。
高队长查过监控，又详细问姜钰鑫，那个撞掉她油漆瓶的人长相特征，姜钰鑫知道抓住那个调包油漆的人就可大大减罪，努力回忆那人的长相。监控放大后人像比较模糊，技术人员在姜钰鑫描述和监控录像结合的基础上出了图，归海扬帆拿一张，又拍照，发给了有琴不语、万俟思、归海隐、凌雪舞、风无言，各人又转发给认识的人。风无言只能转发给竺律师，别人他不敢转发，总不能真搞死鬼来信吧。
悠然那天并没有见到做了手术的易伤柳，今天决定放学后自己去看柳姐姐。放学收拾好书包，出了教室，遇见那个上次制造女生围观的小帅哥易成功。易成功待人很是热情大方，来了没多久就受到男女各种学生喜爱。他遇见悠向来主动问候，今天见到悠然又小跑赶来，“嗨，海龟同学，我们一起。”
“没文化，不知道归海是个高雅的姓啊。”
“知道知道，高雅高雅。不过海龟不是更高大上？”
悠然瞥一眼易成功，“我和你不同方向，各走各的路吧。”
彭林悦上次被老师训，结果老师不见了；受过归海悠然的气，结果归海悠然被转班了。彭林悦很是解恨。好久没有和人斗，显不出自己不一般。远远见众人迷的易成功跑去和归海悠然一起说说笑笑的，莫名其妙生着气。加快步子追到两人身后，冷不丁冒出一句，“哟，同进同出的真亲密，也不注意些影响。”
悠然回头一看是彭林悦，也只有她能说出这种无聊而不合身份的话吧。于是加快步子，往前走。彭林悦又阴阳怪气地大声挑衅，“怎么？说中心思了？跑什么呀？！”
易成功看着彭林悦，“你每天和这么多同学同进同出，对大家也有影响。”
彭林悦眉头一皱，“有什么影响？”
易成功说，“影响环境恶化空气呀。你一开口，臭气冲天，大家又不好戴口罩，心里委屈，你说影响大不大。”
说着丢下想不出话来撒野的彭林悦，追上悠然，“一起走。”
悠然听刚才易成功教育彭林悦，感觉他还不错，有点正义感。于是放慢脚步，待易成功走近就好奇地问，“今天怎么走这个方向？”
“去医院。”易成功突然变得有些严肃。
悠然见此，笑着说：“怎么？被臭气熏了该去洗澡，去什么医院。”
易成功低着的头抬起来，有些伤心地回道：“看我姐姐。”
悠然想他的姐姐一定得了重病，看他挺伤心的。于是也一本正经地说，“真巧，我也去医院。”
“你去哪家医院？”易成功立刻问。
“人民医院。”
“太好了，同路。”
到了医院，悠然就往病房跑，易成功也一起走着。悠然奇怪，“你姐姐在哪？”
“六楼。”
两人一同踏进病房，易成功一下跑到床边拉住床上的人，带着哭腔，“姐，你好点没。”
悠然看他动作真快。怎么叫我的柳姐姐呢？也忙上前去，“柳姐姐，我是悠然。”
易伤柳一手拉着易成功的手，另一只手向空中摸去，“悠然。”悠然泪珠立刻吧嗒吧嗒地滚下来，掉在易伤柳的手上，不知说什么好。她怎么成这样了？自己问过妈妈，妈妈说柳姐姐眼睛受伤了，在动手术。一般动手术不就是治好的意思吗？她这动了手术怎么这样呢？
易成功松开姐姐的手，向门外走去。
悠然听妈妈说，柳姐姐会吹埙的，早上出门前就把自己最喜爱的埙放在书包里。这会儿忙止住泪，拿出埙放在易伤柳手里，“我怕你住院无聊的很，就带了这个给你。”
易伤柳摸到悠然脸蛋，“悠然最乖巧，我正想着这个东西呢，你就送到我手里了。”说完就吹起曲子来。
病人吹得曲子多带悲音，易伤柳眼睛有了问题，虽然众人都来宽慰讨她欢心，她却自知心苦是苦中之苦。屋里屋外的人听这悲悲凄凄之调，都不免伤感。
悠然以前听妈妈用古筝弹过这首《柳怨》，忙说，“真好听，你教我吹吧。我最喜欢《春雨》。”
“让姐姐休息。”归海隐在家做了几件衣服，没赶上接悠然，却收到她的信息：去医院看柳姐。归海隐放心不下，急忙赶来。见悠然在，放下心来。听易伤柳吹这曲子，忙打断她们。
“易成功呢？”
“易成功是谁？”归海隐好奇地问。
“柳姐姐的弟弟呀。他和我同一个学校的呢。”
正说间，一位眼圈红红的漂亮男生进房间，看看归海隐笑笑，“阿姨好。”说着，取杯子倒水双手递给归海隐，归海隐很是感动，忙夸道：“这孩子真聪明。”
悠然不满道：“我来了半天，你怎么不给我一杯水。”
易成功笑笑，“我怕水太多从眼睛里跑出来。”
易伤柳对归海隐讲，“我和我弟一起回家的时候，老师就特别高兴。师姐，你十多年没回家，不认识我弟，他和我一样淘气。以后我慢慢和你聊。”
易伤柳让归海隐带悠然快回去写作业。归海隐进病房之前，先去趟医生办公室，还没进办公室，就看见那个男孩，他拉着医生，“你把我的眼睛给我姐吧。”医生赶他走，“小孩子家，快走别捣乱。你家长呢。”
男孩说，“我姐就是我家长。”
医生严肃地看着孩子，“我相信你姐不会让你这样做的。”
“我不让她知道，我把眼睛给她以后就躲起来，她不会知道的。”
医生起来拍拍男孩肩膀，“好小伙，我们会想更好的法子的。”
归海隐流着眼泪没进医生办公室，到走廊站了会儿才去病房。
夜深人静，别人都睡着。易伤柳却摸到病房窗口，向窗外伸出手，有凉风，没有雨，应该是晴好的夜晚，空气很香，想必月亮很圆很亮。她听到有轻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是两个人。那两人在门口稍停会才推门进来，一个人停在门口，另一个轻细的脚步向易伤柳慢慢过来，易伤柳闻了下，“师姐。”没有声音，一只手轻轻拉起易伤柳的手，在她手心写下：凌。
易伤柳搂着凌雪舞，凌雪舞哭不出，只能流泪。随后又拉起她手，在手心写：有人来看你。
易伤柳好奇道：“谁？”
凌雪舞在她手心写：风。
易伤柳惊叫起来：“天啊！”
风无言忙向易伤柳走去，重重叹一声：“我会替你报仇的。”易伤柳笑笑，
“好，早点抓住她，别再让她继续害人。”
风无言说，“是，谨听易大人训导。”
易伤柳乐了，“难怪有琴不语喜欢你。你为什么不见她？”
风无言叹道，“等机会。”
凌雪舞留下陪易伤柳，风无言去找调换油漆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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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班加班，提前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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