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公公：“……”
他都替皇上尴尬又有点心疼。
他压着满腔怒气：“菀妃这是用完晚膳了？”
唐菀心想，他大概是因为上次，自己没有顺着他的意，还在生气吧。
唐菀“嗯”了一声，屈膝行了个礼：“恭迎皇上。”
腿间不舒适得眉头直皱。
“臣妾请皇上来，是有个人，要交给皇上。”
“皇上请跟臣妾来。”
她伸手扶上宋嬷嬷的胳膊，往侧厅的小房间去。
周危看着她被扶着，还走得艰难，眉头皱得紧紧的。
有几次，甚至忍不住上前去，想要将她抱起。
但想到她上次的态度，和现在看似温顺，实则淡漠的样子。
就没有上去。
自己强行去抱她，只怕又要被她气炸，和她吵架。
他脚下走慢了一些。
唐菀走了一会儿，发现人没跟上来，转身一看，周危和她，已经拉开了些距离。
她嫌弃地皱皱眉头。
这男人今天什么毛病，走个路，跟龟爬似的，浪费她时间。
她只好先等着，双腿得以缓解，腿上倒是舒适了些。
她躺了几天，腿上本来好了不少。
但是今天在外奔波了一天，身为皇妃，她也不能让别人看到她狼狈的样子，硬撑着。
回来，伤势就加重了。
要不是有这些急事要处理，她早上床躺着了。
周危看到她嫌弃的表情，眉头一拧，差点气炸。
万公公：“……”
皇上这卑微的样子，哪里还有点君王的体面。
唉，自己造的孽，自己受着。
等周危跟近了，唐菀继续引着他，来到侧厅的房间门口。
她伸手将门推开：“人在里面。”
然后给宋嬷嬷递了个眼色，让她先避开。
在皇上的面前，该避嫌的，都得避嫌。
她瘸着腿，先进去，将灯点亮。
周危进门去，万公公也跟进去。
就看到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的老嬷嬷。
唐菀没让人给她收拾，武嬷嬷一身污渍，臭味难闻。
唐菀点好灯，边走回来，边向周危汇报：“这位，是从小在武侯夫人，霍婴身边照顾的嬷嬷。”
“臣妾之前偶遇，发现她有问题，就把人绑了，审了一番。”
“发现她是大燕的细作，特地带回来，交给皇上。”
“还有这种药，这细作被抓捕时，用来自尽的。”她从袖中取出药瓶，递给周危。
“臣妾已经检查过了，和……”上次，他中的毒一样。
但她不想和他提那件事。
就改口说道：“是他们大燕常用的毒药。”
周危接过，目光深深地看着她：“哦，菀儿怎么发现的？”
他纯粹是对唐菀天天在外面做的事，感兴趣。
一声菀儿，声音叫得还算温和，唐菀不由转头，看了他一眼。
这男人，刚刚好像还挺愤怒的，现在情绪就稳定下来了。
果然，当皇帝的人，就是喜怒无常。
他态度不错，唐菀也不敢隐瞒。
而且这也是了解信息的必要流程。
她把事情的经过差不多都跟他说了，顺便还提到了顾思为。
周危眸子眯起：“那位武侯夫人，还挺会玩。”
唐菀一愣，抬眸看着他，话虽没说出口，但脸上的意思，很明显。
你一个皇上，后宫可佳丽三千，天下女人随你挑，还用羡慕武侯夫人？
见她看着自己，周危脸上露出几分玩味的笑意，好看的眸光，很勾人。
这狗男人，在诱她进入他的陷阱。
唐菀转头，看着武嬷嬷。
“臣妾给她服食了一种拷问的药物，药性还能持续两个时辰，她现在意识不受她控制。”
“皇上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她就行。”
周危本想引诱、她，和自己再谈谈四妃的事，但见她根本就不上套。
他收了脸上的神色，转了目光。
认真又有几分兴趣地看着唐菀：“菀儿还有这么好的药？”
“嗯，以前偶然所得，最后一颗，喂给她了。”
“以后有机会，再制点药。”
他经常要审人，以后小药箱里出了，给他点，也无防。
周危点点头：“那顾思为，倒是个有谋略，有胆识的。”
夏侯世子的案子，崔氏的案子，都提到顾思为。
一个毫无权势的人，可以轻而易举地，将高位上的人拉下，也是有能力的。
唐菀皱眉。
这男人今天关注的点，怎么都有点奇怪。
她沉默不答。
“他是想娶唐家大姑娘？”
夏侯世子一案时，他和唐家的人，一起去敲登闻鼓。
当时他都有注意到。
顾思为表面上看似因为自己牵扯进去，实则，是在帮唐大姑娘，还很拼呢。
现在又发现，连唐菀，也多次跟顾思为有交集，就猜出来了。
唐菀不喜欢他关注到唐家的人，但这事，以后是要成的，就“嗯 ”地应了一声。
“啧，什么都没有，还想娶媳妇。”周危语气戏谑。
大有几分作为妹夫的意味。
唐菀：“……”
她也摸不清他到底是何用意，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皇上先盘问，臣妾先出去了。”
唐菀转身就走。
周危长腿轻轻一伸。
她现在的双腿，站都站不稳，脚下一绊，直接摔了出去。
就要栽倒下去，突然被一道大力一拽，跌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
男人身上，是好闻的龙涎香。
唐猛地抬头，愤怒又诧异地瞪着男人。
“就留在这里。”周危命令的语气还算温柔，眼底还藏着点宠溺。
唐菀：“！”
她娇唇抿紧，无声反抗。
见他没有放开自己的意思，就要自己站直身。
身体被男人禁锢着，动弹不得。
“臣妾腿疼，站着就好。”
“疼吗？”他胳膊一顶，迫使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唐菀咬了咬牙关：“嗯。”
“去外面到处乱跑的时候，怎么不疼？”
唐菀：“……”
“镇国公府和陆国公府，有三四个孩子，还不到一岁，有一个，和曜儿他们差不多大。”
“他们肠胃伤得厉害，臣妾如果不去看看，怕是孩子长不大。”
周危眉心皱了下，这才松开她。
唐菀往后退了一步，站着，腿上难受得紧，却一脸平静，不敢表现出来。
周危这才上前去，扯掉武嬷嬷口中的布团，向她问话。
武嬷嬷说的，和之前跟唐菀他们说的差不多。
唐菀见周危听完，一脸平静，倒是有些诧异。
周危看了她一眼，解释道：“朕在大燕当了五年质子，对他们的这些事，也了解过一些。”
唐菀一震，难怪他这么平静。
不过看样子，他在大燕当质子，也不是没有收获的。
也是，这个男人，无论在何种境地，都不会只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周危的眼底闪过一抹杀意。
转头向唐菀：“你先出去。”
她早就想走了。
正要转身，又听他问道：“能走吗？”
“能。”只要能离他远远的，她能走得很快。
周危看着她一摇一晃的背影，没好气地“哼”了声，嘲笑她。
等她走远了，周危向万公公：“去取朕的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