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站在空中，一直在张望。
希尔估计他在找卡鲁拉。
那位女士虽然看不到了，但可不一定走了。
精灵半神大概也知道这点，三个人背靠着背站在空中，手中弯刀紧握。
“不如直接杀了他。”德拉克鲁斯脸色铁青的站在空中，看着濒临死亡的费鲁乔·比蒂，却转头对着威廉说：“这个铸造之神那么蠢，就算背后有人，也不会出手帮他的。”
“没关系。他惹不出什么事。”威廉淡淡的笑着，“有一点机会都要抓住。我会抓到那个背后捣鬼的家伙的！”
法则传奇们，都站在空中，等着费鲁乔·比蒂咽气。
他的死亡，代表着法师协会，将彻底的落下帷幕。
从此以后，各奔东西。
法师们，都要回归到自己独立的生活中了。
德拉克鲁斯站在空中，看着这位曾经的副会长在阳光下苟延残喘，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丝茫然：“费鲁乔怎么会走到这一步？他当年也为了法师的独立自由和神明作战过。比起已经离去的那些人，他对人类比我关注多了。
法则传奇有那么多延续生命的办法，他也没什么害怕死亡的必要啊？
我一直以为，只有那些连星空都没资格看一眼的假货才会被恶魔诱惑。
法则传奇，怎么会被混乱诱惑呢？
我们能走到今天，依靠的就是聪明的大脑和足够的理智啊！”
“最极致的自由不就是混乱吗？”威廉淡淡的接了一句，“高高在上太久了，人类在他眼里，也和蝼蚁差不多。”
“智慧生物怎么能一样？”德拉克鲁斯直觉的说。
“绝对中立说话真让人不舒服。”威廉微微皱起眉头，“你现在都不把自己当成人类了吗？”
“我当然是人类。否则为什么会为了人类的存亡作战？”德拉克鲁斯奇怪的看着威廉，“但除了人类存亡，我为什么要在意单一的生命？他们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威廉挥挥手：“随便你。
阵营是你的自由，不是邪恶就行。
但你的人别在我的领地，觉得有人违背了你们的平衡，就动手杀人。
遵守撒拉尔的规矩，是我对你们唯一的要求。”
德拉克鲁斯不在意的说：“如果他们犯蠢，按照撒拉尔的规矩处罚好了。连这点都无法保证，早晚也是送死的命。”
威廉转头，看向法兰：“法兰大师，你和希尔直接回去吗？”
法兰轻轻飘起来：“那个半位面破裂的余韵还在，我们还会在这里等一段时间。”
威廉淡淡的笑起来：“看来，半位面对传奇法师的吸引力很大啊！都打算留着吗？”
“嗯？”威廉突然疑惑的低下头看了一眼，地面上有金色的火焰燃烧起来了。
“全死了啊！”他低头看了一眼，“我还以为你们会问他背叛人类的理由是什么？”
“没必要。”德拉克鲁斯露出一丝冷笑，“背叛是结果，无论有什么原因。也许在他心里很重大的事情，在我看来只是无病呻吟。
反正他的结局只有死。何必还要听他的蠢话，让他喂屎。
就算没人想吃，那也臭啊！”
威廉眨了眨眼，他发现如果不去跟这个德拉克鲁斯讨论三观问题，这个人还是可以聊聊天的。
可惜，多说几句话，就只会有那种一言不合，只想翻脸走人的冲动。
“谁！”威廉突然怒喝一声，直接冲向希尔的云船。
法兰也直接扑了过去，甩出了他最强大的防御魔法。
他们都知道，希尔的法力已经差不多到底了。
这是最危险的时候。
一声尖锐的叫声猛然爆发，站在空中的传奇们都觉得脑袋一晕。
虽然法兰的防御魔法和云船本身的防御法阵都分别抵挡了一秒，但那斩下的剑光，附着的力量比精灵神王那一箭还要强大。
希尔的云船瞬间被直接斩断了。
威廉和法兰只能眼睁睁看着断裂的云船直接摔向了地面。
威廉恼怒的一剑刺向云船刚才停留的地方。
空间波动虽然不大，但只要有，这个敌人就无法再隐藏。
空间撕裂开，一个矮小的身影出现了半空中。
她大笑着翻滚了一圈：“他死定了！自然术士，这种生物，就不该存在！”
威廉面色铁青的挥剑追杀。
无论希尔会不会有事，居然有人在他眼皮底下搞刺杀，这就是对他的直接挑衅。
更何况，希尔向来都是自称撒拉尔传奇术士，这简直是在直接打他这个撒拉尔国王的脸。
法兰头也不回，千百个法术直接袭击向了云船掉落的方向。
法兰知道，希尔掉下去前一直站在书房里，即使那个直接冲着他的精神攻击真的让他晕倒了，也不可能直接摔死他。
这个矮人刺客没有继续追杀，不可能是已经干掉了希尔。
只能是云船上还有人。
法兰还是相信希尔的直觉的。
如果真的有敌人在，只能是刚才趁着云船断裂冲上去的。
法兰本来想直接冲下去接住云船，但他很快发现，希尔的元素领主，并没有惊慌失措的冲过去。
而是远远的用法术轰炸船舱外围。
包括那两个土元素领主。
这可是希尔家人一般的存在。
所以法兰也放慢了速度，跟在元素领主的法术后面，直接摧毁了船舱周围的断裂部分。
然而，随着被他摧毁的云船碎片掉下来的，还有几具矮小的尸体。
法兰惊讶的看了一眼，刚想追下去，就听到了一个巨大的声音：“别过去，毒囊破了！”
是希尔的土元素领主。
法兰听得出来，这位领主的声音很稳定，而且只有惊讶没有惊慌。
放下心的他法兰接回头，也冲向了威廉追杀的那个矮人女刺客。
“她的剑！”威廉感到了法兰的出现，直接开口。
法兰的半神器水晶球漂浮在空中，飞速的旋转，无数道法术直接冲向这个矮人。
同时也有无数个火球和冰环，直接砸向了矮人手里的短剑。
他也能看出来，那是把神器。
法兰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那个矮人没有全都躲掉，短剑也挨了很多下。
然而很快，他的面色凝固了。
那矮小的身影突然虚化，直接冲向了地面，消失在了一块巨石的后面。
威廉和法兰几乎用了自己最强大的法术，将那块巨石打的粉碎，连着地面直接掀飞，直挖到几百米深，却完全没有反应。
威廉愤怒的一挥手，将附近全用空间法术切割了一遍。
法兰咬了咬牙，放弃回头。
他轻轻飘向希尔的方位：“希尔，你安全吗？”
“很安全。”土元素领主接了话，“但他不方便说话，躲起来了。他不打算留着我们在这边了，太浪费精神力。希尔让你不要管他，这是风车茉莉的毒，那附近谁过去都会死。
毒雾大概要半个月以后才会消失，希尔会躲得很好的。不用担心。”
法兰点点头，他想起来了，希尔的那个吊坠。
看起来，希尔并没有被那个精神攻击影响。
月神的祝福，让他对精神类的法术抵抗力提高了这么多吗？
法兰很清楚，那可是半神级别的攻击了。
威廉安静的站在那里，虽然一声不吭，但却能感觉到他无法压抑的怒火。
“为什么你们都不出手？”他冷声问一直旁观的德拉克鲁斯。
“这是他们自己的事。”德拉克鲁斯揭下了那张和蔼的面具，无情的说，“法师不会无缘无故的出手帮别人。法兰自己也知道这点，他不是不都没开口求助吗？
袭击已经发生，除非波拉尼奥快被杀了，否则他也不会随便付出代价请人帮忙。
法兰既然没开口，就证明他觉得自己有能力保护住波拉尼奥。”
“即使你们刚刚并肩战斗过？”威廉面无表情的看着德拉克鲁斯，和周围那些围观的法则传奇。
“撒拉尔国王，法师的事，你不懂。”德拉克鲁斯不在意的说，“否则那个波拉尼奥为什么法力用的差不多了就躲着不出来。
他担心在这里有人会攻击他。
我也不能保证，没有一个法师会对他出手。
最起码，在下面看着的半精灵法师，就很可能。
他可没有抱着我们会出手阻拦的希望。
就是法兰，也顶多为他报仇，不可能拼命保护他。”
法兰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不用说那么多，没人会指望根本没什么感情的你会出手帮忙。国王陛下会惊讶，只是不太懂，没有人性的人，会有什么样的思考方式。”
法兰看了眼威廉：“国王陛下，是觉得，我们好歹和他有点关系，他怎么还这么冷漠吧？”
看着威廉转过来的脸，法兰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他连自己的学生都能眼看着去送死。如果我肯放弃自己老师的炼金流派，去追随他。他也不会在乎自己学生的传承是否断绝。
所以我当时，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
我怕自己年纪轻轻就活成了老怪物。”
看着德拉克鲁斯像是没听到一样的表现，威廉这次，才真正理解了什么叫绝对中立。
无论他表现的和你交情多好，遇到事情，照样能看着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