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被正在用晚膳的萧逸封看到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盯着程凌，就能看到关于程凌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程凌见萧逸封目光炯炯地盯着，有些疑惑。
萧逸封顺势伸手捏了捏程凌的脸，“有一粒米，是不是想留着今晚睡前吃？”
程凌拍开萧逸封的手，不信道：“你胡说，才没有。”
“就有。”萧逸封幼稚回击。
程凌坚决否认，“肯定没有。”
【小笨蛋越来越嚣张了。】
程凌听到萧逸封的心声，也意识到自己对萧逸封的态度越来越自然了。
谁让萧逸封对他那么好呢？
很难不恃宠生娇啊。
【程府这些人，真是脑子有病，个个都想玩婚约取代，真当本殿很好糊弄？明日就让这些人知道糊弄本殿的下场！】
程凌皱眉，难道不止爷爷这么想？还有别人也这么想？
会是谁？
“快吃，”萧逸封主动给程凌夹菜，恶狠狠道：“瘦得跟竹竿似的，风吹就倒了。”
程凌闷声道：“才不瘦。”
接着就被萧逸封掐了一把腰，“一点肉都没有。”
程凌怒了，“你有肉？你腰有肉？”
萧逸封啧了一声，“不然你摸摸看？”
程凌直接就上手摸了，硬邦邦的。
“你也没有肉啊。”
“我那是肌肉！”萧逸封脱口而出。
程凌不解，“鸡肉？”
人的身体跟鸡肉有什么关系？
萧逸封恍惚了一下，很快就把话题转移了，“你不懂的。”
“本殿要回去了。”
再怎么逗留，终究是要走的。
“自己小心一些，明日本殿来接你。”萧逸封最后捏了捏程凌的脸，带着小财子运用轻功跳出墙外。
程凌远远地还听到小财子压抑的救命声。
“应该让他下次走正门才对！”程凌嘟囔了一句。
桂姑姑全程沉默不语，没有对两人的相处方式有任何建议，仿佛不曾存在一般。
“宁儿，你在吗？”是程义亲自来了。
得到父亲的交代后，程义就找机会过来寻儿子说清楚换婚约者的事情。
在他们看来，这是对程凌有好处的事情。
程凌走了出去，“爹，您怎么来了？”
程义笑了笑，“那位回去了？”
那位，自然就是三皇子了。
“嗯，天色已晚，三哥已经回去了。”程凌大大方方地回答。
程义看了一眼屋内的桂姑姑 ，“我们去书房那边聊聊？”
“爹请跟我来。”程凌点点头，带着程义前往书房。
桂姑姑虽然不管主人家的事情，但是……父亲找女儿去书房单独聊聊？难道不是很奇怪吗？
有什么都应该是母亲来跟女儿聊聊吧？
什么时候轮到父亲了？
桂姑姑把这个疑问放在心里，默默地记着。
程凌想起之前萧逸封的心声，隐约猜到了什么。
应该是爷爷跟父亲说了什么，才会起这个念头。
“爹，这么晚，有什么事吗？”程凌低眉顺眼，看起来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程义直接开口道：“是这样的，你爷爷跟我商量了一下，决定把这门婚事换给程静，
明日程静去的时候，你尽量制造时机让三殿下和程静单独相处，若是三殿下对程静有意，以后换婚也能顺利一些，”
程凌语气平淡道：“若是无意呢？那爷爷准备怎么办？”
程义哑言，“这个你爷爷没有说。”
他完全就是过来做传声筒的，对于事情失败之后怎么做，一点想法也没有。
程凌温和地劝道：“爹，其实这件事，爷爷之前就已经跟我说过了，只是我没有表态，”
“你爷爷说过了？”程义讶异极了，“那怎么还让我过来说一次？”
难道爹忘记了？
“之前，爷爷提的时候，我对三皇子的脾性还不了解，对这件事没有过多的想法，”
程凌解释道：“如今，我认为爷爷的这个办法并不可取，”
“可是不换婚，将来你怎么恢复男儿身？”程义着急道：“还有，你现在十岁正是学习考取功名的最佳时机，错过了将来就没有了，你难道甘心？”
“就算现在换婚，我也不可能以程凌的名义考取功名，不是吗？”程凌反问道。
从爷爷程昊允许二房和三房进京之后，一切就没有回头的余地。
他仿佛是被放弃的棋子。
如果二房和三房没来，他还能来个假死脱身换个性别重新出现。
现在二房和三房来了，大家都见过他，再怎么假死，说话的语气，行为模式是很难变成另一个人。
总会被发现的。
爷爷当初提出来让程静代替他嫁给三皇子，他没有表态，后来他跟萧逸封越走越近，恐怕让爷爷看不到希望，只能转而培养其他孙子了。
程义想不到这么多，只是很惋惜儿子的才情就这样浪费。
他内疚不已，“早知道就不应该听算命先生的，让你穿女装，否则你现在可能已经有功名在身了。”
他知道儿子有多聪明。
“爹，有些事情注定了，就不要再想了，将来有将来的命运，天无绝人之路，我也相信，我的才华一定有发挥的地方，您别难过。”程凌宽慰道。
程义有些惭愧，自己这么大年纪还要被儿子安慰。
“既然如此，那我去回绝你爷爷了，”程义道：“其实我也觉得换婚这件事不可取，三殿下不是那种好商量的人，将来长大了，他若是遇到喜欢的人，自然会跟你解除婚约，倘若我们算计三殿下，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程凌垂眸，低喃了一句，“遇到喜欢的人吗？”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他心里竟然涌出一股极为难过的情绪。
陌生，又不甘。
好奇怪。
好像是他发出来的感情，又好像不是他的。
程义听到了，“对啊，他总不可能真的跟你成亲吧，将来他要娶妃子的时候，肯定会主动解除婚约的。”
程义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就应该是这样没错！
“爹，您别干涉爷爷的想法，他身居高位，有他自己的考量，”程凌担心父亲会触怒爷爷，提醒道。
程义想了想也对，“行，反正这件事你不做，我不做，总不能程静自己主动吧？”
那多难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