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昊沉着脸，“三皇子，你这样坐在程府的墙头上，是不是太过逾矩了？”
萧逸封懒洋洋道：“太傅别太紧张了，反正程凌迟早都是本皇子的人。”
这话说的，仿佛就是强取豪夺的二流子。
程昊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
“三皇子慎言。”
萧逸封收起慵懒的表情，目光变得极为锐利，“老头子，别以为这个世界上你最聪明，别人都活该被你算计。”
但凡换个人知道程凌的性别，现在程府还存不存在都是一回事。
还在这里程府，程府的。
男扮女装，还在后宫四处行走。
谁知道程家安的什么心？
“爷爷，您别生气。”程凌立刻就明白了萧逸封的潜台词。
他一直都觉得萧逸封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事实果然如此。
这个家伙就是想疯的时候就疯，不想疯的时候就不疯。
完全不按理出牌。
程昊起伏的胸膛表明他到底有多生气。
他们确实想利用萧逸封来掩藏程凌性别的事情。
将来还打算一脚把萧逸封踢开。
现在被一个十岁的小孩直面他的想法，程昊老脸有些挂不住。
孙子曾经说过萧逸封并非比表面看着那么简单。
程昊是听进去了，却不太以为然。
再如何不简单，也不过是一个皇子。
将来就是辅佐萧逸途的角色。
更何况，此人还掌握他们程家的秘密，更是不能真心以待。
“程凌，可以出门了吗？”萧逸封恢复之前懒洋洋的样子问道。
程凌点点头，“让三殿下久等了。”
程昊有些不放心地看着程凌，“去吧，小心一些，多带几个护卫去。”
“爷爷，不用了，三殿下功夫了得，”程凌微微一笑，“想必他一定会安然无恙把我带回来。”
说完，他看向墙头的萧逸封，“三殿下，您说对吗？”
萧逸封似笑非笑，“嗯，确实挺对的，毕竟‘宁儿’可是本皇子的未来皇子妃，安全自然不用担心。”
程凌知道自己嘴皮子没有萧逸封厉害，也就不在这上面跟对方拼了。
他告别程昊后，坐上了萧逸封的马车，朝着马场走去。
“你今天怎么了？”
马车上，程凌忍不住问道。
“你爷爷想让你堂妹代替你，嫁给我。”萧逸封靠在车内的软垫上，懒洋洋道。
程凌的脸色稍稍出现一丝丝变化，随后很快就收了回去。
“你怎么知道的？”
萧逸封本来也不知道，只是看到程昊的时候，脑海里就闪过这个画面。
看到程昊向程凌提议换人的事情。
至于程凌同不同意，他没有看到。
但是，他的婚事可不是任由这对爷孙随随便便就能决定的。
程昊以为自己是什么？
想算计就算计？
做梦！
真以为多读那几年书，就能为所欲为了。
程凌沉默了一下，“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如果爷爷将来真的这样打算，我会拒绝的。”
萧逸封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只怕你拒绝不了。”
程凌咬唇，完全领会到萧逸封的意思。
“好了，不说这些扫兴的事情，”萧逸封收起脸上的笑容，在旁边拿出一个包袱丢到程凌面前，“换上，你穿成这样，怎么跟我去骑马？”
程凌抱着包袱不明所以地打开，结果发现是一套男装。
“这……”
他心里有些激动，又有些顾忌。
有多久没有穿过男装了。
就算是在程家，他也不敢穿男装示人。
程家人多嘴杂，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泄露出去。
他不能穿，不代表不渴望。
到底只是一个十岁男孩，平日里处事多么稳重淡然都好，内心还是保留着童真。
“一会去骑马，你穿裙子不方便，‘女孩子’男装示人很正常。”
程凌犹豫了片刻，才道：“三殿下，谢谢。”
他没有办法不心动。
手里的这套男装布料极好，而且很符合他的身量。
可想而知，萧逸封是用了心的。
“不用谢，我也只是为了玩得尽兴一些，换上吧。”萧逸封抬了抬下巴。
程凌一双黑眸看着萧逸封，“殿下，你是不是要回避一下？”
“都是男的，有什么好回避的。”萧逸封懒洋洋道。
【身上都没有几两肉，我都看过了，害羞什么？】
程凌听到萧逸封的心声，刚刚的感动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这个家伙，就是夸不得啊！
“殿下，我刚刚是女装出门的，去到马场就变成男装，而且我们一直在马车内，别人会怎么想？”
程凌提醒道。
萧逸封无语了，“好吧，本皇子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说完，他起身走了出去。
程凌抿唇一笑。
虽然萧逸封性格有些恶劣，不过还是很温柔的。
小财子正在驾驶马车，看到萧逸封走了出来，不禁道：“殿下，还有几公里路就到了，您耐心等等。”
马场自然不在城内，要不然也地租太贵了。
叶子文的马场就在京城外几公里的地方。
“嗯，不着急，我在马车内坐得有点闷，出来透透气。”萧逸封随意道。
已经出了京城，周围都安静了许多。
小财子有些激动，“殿下，我第一次来这么远的地方。”
他家就在京城脚下一个小破平房，里面住了一家九口拥挤得很。
自从进了宫之后，他就没怎么回过家了。
这次跟着萧逸封出来，也不打算回家看看。
毕竟……爹娘还要顾着其他兄弟姐妹。
应该没空理会他吧。
小财子连自己被分配到景阳宫的时候都没有跟家人说。
皆因家里有个弟弟正在准备考取功名。
要是知道他伺候三皇子，也不知道会提出什么荒诞的要求。
“这次出宫，你不打算回家？”萧逸封随口问道。
小财子摇头，一脸笑意，“伺候殿下才是最要紧的。”
萧逸封看了小财子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马车的帘子掀开了。
一袭白衣的翩翩小公子出现在眼前。
程凌五官本就雌雄莫辨，穿上女装自带一股淡然出尘的气质。
穿上男装宛若青竹，淡雅，温和。
程凌注意到萧逸封的眼神，有些紧张地问道：“还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