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上你那神奇的力量也不知道这里是怎么回事吗？”
“用全力分析的话，我的脑袋会炸掉的。”提姆非常有自知之明地说道。
“行吧。”杰森倒也不强求，毕竟刚刚提姆的样子已经告诉了他这一点。
“待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四处走走，看看有什么线索怎么样？”提姆提议道。
“走吧。”杰森点了点头。
两人没走一会，脚下漂浮的街道在不知不觉地变成了类似高中走廊一样的地方。
不合常规的诡异景观，加上毫无逻辑的跳跃式切换……
“我们是在做梦？”提姆瞬间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做梦？”杰森皱起眉头。
提姆托着下巴，回忆起蝙蝠侠曾经留下的关于梦境的资料，这些资料随着蝙蝠侠经历的丰富越来越多了，到了提姆这一代罗宾，已经相当详细了。
“刚刚你打我的时候，我能感受到和现实里完全相同的痛觉，如果我们真的在做梦，那也是最危险的那一类梦。”提姆说道，“如果在梦里死了，那么现实里也多半会死。”
这就是为什么他刚刚不断着催动着自己的人格面具寻找达米安和迪克的时候，却完全找不到人，毕竟他的人格面具的特性让这个梦境造出一个达米安和迪克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自己和空气较劲，把自己的体力给消耗殆尽。
提姆一想通这个关节后，脸颊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真的是丢脸！的亏唯一知道他干了这蠢事的杰森对他的人格面具并不了解，不然真的是黑历史啊！
短短几分钟时间，他们所在的地区就不断发生了变化，先是少年正义联盟的基地，然后又是哥谭的墓地。
“这么看来我们的记忆也被……”提姆分析着，眼前这些场景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无比熟悉或印象非常深刻的地方。
“嗯？！”
一只青白的手突然从土壤里伸了出来，干瘦的枯骨一下子就抓住了提姆的脚踝。
“德雷克！”杰森下意识地想要召唤出自己的大种姓之刃，但他的脚底也冒出越来越多的枯骨，显然他自己也自身难保。
土地裂开，出现了另一个世界的光景。
“这是一场噩梦。”提姆快速地说道，“杰森，千万记住，梦里的东西真的会伤到你，好好活着，等我去找你！”
“德雷克，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杰森迅速冷静下来，既然有人将他们拖入这场梦境，那不如将计就计，看看幕后之人到底有何居心。
“要是他们能够伤我们，那说明我们也能伤他们。”他说道，一如既往地锐气，“注意保持头脑提醒！”
这种事他当然知道了，听到危难关头时，杰森一句好话可真不容易……
提姆观察着自己所在的环境，这里是一间老式公寓的厨房。
他一瞬间就明白这里是哪里，即将又要发生什么，那是提姆心底最深处的伤口，至今无法痊愈，隐隐作痛。
提姆深吸一口气，然后又重重地吐出，蓝眸浓重的就像掀起风暴的大海。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楼梯口，墙上的日历上甚至都贴心地标注了回旋镖队长到访日。
提姆咬着牙，拎着武器，大步流星地跑向客厅。
即使他知道眼前的一切都可能是敌人的陷阱，但他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边跑边喊道，“爸爸，别和回旋镖队长战斗！”
父亲的声音在回应，“提姆？是你吗？你在哪里？”
原本短短几步就可以走完的走廊竟然变得无比扭曲，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门开着，父亲和回旋镖队长对峙的影子清晰可见。然而当提姆赶到的时候，刚好听到一记枪响以及被扔出的回旋镖。
两个人都倒在了地上，和那天发生的事一模一样。
提姆无力地跪倒在血泊之中，而弥留之际的父亲却埋怨着他。
“你应该再努力一点的，你本应该能救人的……”
头顶突然传来疯狂的大笑，提姆抬起头，那是另一个长着一张骷髅脸，干瘪破烂如同丧尸的自己，他浑身缠满了锁链，手上握着回旋镖，嘲讽地看着跪倒在地的提姆。
“哈，你真的很讨厌这一幕，不是吗？我们可怜的小英雄终于得到了穿越回去救爸爸的机会，要对付的只是回旋镖队长这样的半吊子，可你居然还是失败了！真是有够好笑的。”
“你本该是个与众不同的罗宾，因为你不是被蝙蝠侠选中的，而是自己大摇大摆地跑过来非要玩角色扮演的！为什么你表现的那么差劲？为什么你让所有人失望透顶？”
提姆抱着父亲的尸体，一言不发。
宛如丧尸的提姆也没有期待他的答案，而是打了个响指，“那就让我们再穿越一遍，再穿越无数遍，让你痛不欲生。”
提姆眼前一花，他又回到了厨房，而父亲的声音再度响起。
这一次他跑得更快，一次又一次，越来愉快，可父亲总是会在他刚好进门时，被回旋镖扎中胸口。
而另一个他还在旁边一直为他计数，“已经循环了整整52次了，不好意思，你要不还是别当罗宾了，趁早改行吧。”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提姆咬牙踹向他。
他已经从之前的经历中吸取了教训，不敢随意使用自己的人格面具，可眼前这人在体能和技巧上都比他略高一筹，完全压制了提姆，直接把他打回了厨房。
就在这时，一双手伸到提姆的面前。
“抓住我，提姆，我们来阻止这一切，好吗？”
提姆眨了眨眼，“卢卡斯？”
在卢卡斯身后，夜翼，蝙蝠侠都在。
这让他如重视负，他把手放到卢卡斯手心，“我就知道你们会来的，我们一起对付那个混蛋，救出我爸，然后逃出去。”
卢卡斯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可没说我们是来帮你的，你听清楚，是我们阻止这一切，没有你。”
夜翼开口道，“你明明有机会成为最棒的罗宾的，蝙蝠侠在他父亲死的时候，甚至没有受过任何专业训练，我看你还是好好待在这里，免得害死其他人。”
大家扭头就跑，把提姆留着原地一个孤零零地站着，徒劳地伸出手，“大家……”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最好的朋友卢卡斯来对他讲如此残忍的话？
提姆追了上去，这回门厅里就热闹了很多，不仅有他父亲的尸体，其他人，卢卡斯，夜翼，蝙蝠侠的都在。
他们的胸口全部被回旋镖扎穿，已然回天乏术。
这不是真实的，这不是真实的……
提姆在心底不断地说服着自己，但人就是一种非常容易被环境和外界感染的生物，他依然不可避免地感到了悲伤和难过。
“你是想把整个世界的重担都压在你小小的羽翼上吗，知更鸟？可你甚至保不住你挚爱亲朋的命。”
“你怎么还有脸穿上制服，自称英雄呢？你怎么还有勇气活着呢？”
耳边的呓语让提姆忍不住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他转过身，跑了起来，想要远离这一切。
提姆随便打开一扇门，没想到竟然从衣柜里出来了。
这里是他小时候的卧室，床上还有蝙蝠家族全体成员的玩具人偶。
“你是在害怕吗？还是不敢面对这一切呢……”声音依旧在他的耳边回响。
“闭嘴！”
耳边的声音似乎真的因为提姆的怒气而消失了，而突如其来的寂静也让他听到了别的声音。
“杰森？是你吗？我们得赶紧离开这，你在哪儿？”
……
杰森站在AcE化工厂的门口，就在他左顾右盼的时候，头顶却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将一根撬棍狠狠地砸在他的脑袋上。
嘲讽的声音响起。
“你是不是有点虚啊？准备好和我大战一场了吗？”
虽然挨了一棍，但好歹杰森还带着自己的头罩，而他也没有迪克弱头的属性，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搞偷袭是吧？不讲武德是吧？
杰森眯着眼睛看向对面的红头罩，但对面那个红头罩可不是他自己，而是带着一代红头罩的红桶，手上原本该长中指的地方，长了根撬棍，红桶上还有经典的小丑嘴，准确来说，是红桶上只长了一张嘴。
“太好了，你没有轻易放弃，我还担心你会像在那间仓库里对待你的亲亲老妈一样，直接认输呢~”
“来，跟我讲讲，到底要让我学小丑拿撬棍，砸你脑袋多少下，你才会哀求蝙蝠侠来救你呢？”
杰森懒得和这只怪物废话，抬起自己的枪，直接清空了自己的弹夹，冷笑着，“把你嘴塞满是不是就能让你少放屁了？”
“对了，你给老子记住，我不需要蝙蝠侠或者其他任何人的帮助！”杰森轻松打穿了怪物的脑袋，“游戏结束，我走了。”
他转过身，打开一扇门，可里面却好像塞了一万个他妈的头，对着杰森哀嚎道，“对不起，宝贝，都是小丑逼我的！”
“妈？”杰森震惊之余，还不忘记自己的真地狱笑话，“这里是地狱？”
身后，刚才被他打倒的红头罩化为一摊黏稠的胶质，不断地蠕动，分裂，重组，变成了三个一模一样的怪物，把杰森团团围住。
“游戏还没有结束，再来一盘吗？”
杰森毫不犹豫地举枪射击，却没想到正中敌人下怀。
三乘三，三个红头罩变成了九个红头罩，把他围在正中央，他们盯着杰森，异口同声地质问道，“为什么你还不乖乖投降呢？”
“认命吧！你戴着那顶红头罩，只会和小丑越来越像！”
“你永远孤身一人，早晚和小丑一个下场！”
杰森不会屈服，他相信自己可以打倒面前的每一个敌人，可是在这场为他量身定做的噩梦之中，规则发生了改变。
在听到提姆的声音后，杰森深吸一口气，“看来我们的麻烦都不小啊。”
他看着眼前密密麻麻，如同丧尸围城一般的怪物，“听着提姆，我搞砸了，全搞砸了，你最好快点想个办法出来……”
杰森后退一步，背脊贴到了冰冷的墙上，难得地示弱了，“我这边已经到绝境了。”
面对这些连数都数不清的怪物，杰森哪怕有再多橡皮弹都不够用了。
现在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杰森还能和提姆实时聊天。
“提姆，该不会在这个家里，我们俩会先死在一块吧？”
“……别说这些丧气话。”提姆叹气，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破解这种局面。
……
卢卡斯站在漆黑的小巷中，他低头看着自己小了一圈的双手，这明显是一个孩子的双手。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
卢卡斯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他的身上穿着黑色的小西服，是那种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私人定制款。
就在卢卡斯站在原地发呆的时候，在他背后的影子里突然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儿子，是你吗？太久了，我好想你啊。”
卢卡斯：？
他回过神，看向深邃的黑暗，在小巷深处，浓重的阴影似乎在微微蠕动着。
“快过来，到爸爸妈妈这里来。”
卢卡斯却没有动作，蓝眸注视着漆黑的小巷，尽管他的大脑此刻一片空白，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个声音说的不对。
“你根本不是我的父亲。”卢卡斯又看了一眼自己此刻的身体，“我也不是这个被困在小巷里的小男孩。”
似曾相识的迷茫让卢卡斯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我的记忆……”他皱起眉。
就在他细细思考时，头顶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卢卡斯抬头一看，发现无数巨型球体撕开了黑影组成了的帷幕，铺天盖地地砸了下来。
这些球体白皙圆润闪着光，就像一颗一美丽的大珍珠。
这些是什么……唔？
卢卡斯突然感到胸口一阵窒息，极端的悲伤和恨意从这具身体里传来。
模模糊糊的记忆仿佛在他眼前浮现。
年轻的夫妇，幼小的孩子，狰狞的抢劫犯，冒着火光的枪口，散落一地的珍珠项链。
这具身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