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石屋时,夕阳刚好沉入山后。
石屋不大,四处漏风,却好歹能遮些风雨。
“轮流守夜,别放松警惕。”
身为队长的楚泽分配完任务,靠在墙角闭目调息。
沐湘灵坐在他身侧,握紧长剑,也缓缓闭上了眼眸。
期间,融灵萱想来找楚泽,但见到沐湘灵一直冷着一张脸守在旁边,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她也就放弃了。
王贵泽看出端倪,想趁着这个机会挑拨离间,悄悄来到融灵萱身边,笑着张口。
“融小姐,你是不是想……”
他话还没说完,被融灵萱冷冷瞥了一眼,接着便站起来离开了,只留下一句让王贵泽则又气又恨的话。
“我不与躲在女人身后的废物说话。”
“……”
王贵泽眼神阴鸷,注视着融灵萱那翘臀,内心之中已经把对方蹂躏了千百遍。
臭娘们,装什么装?!
等我们两家联姻了,我让你跪在地下唱征服!
燕京五大家族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那就是家族之间都会相互联姻,一方面是为壮大势力,稳固地位,震慑那些宵小之辈。
另外一方面亦是抵御外族势力入侵,趁虚而入。
因此,生长在五大家族中的女子们,都很难逃脱被联姻的下场与命运。
身在小家族起码还能找个门当户对的结婚。
毕竟五大家族的财富、势力、秘密,不知道被多少人觊觎。
天色渐暗,山林里的嘶吼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石屋周围徘徊。
不知道过了多久,已是夜浓如墨时。
石屋内呼吸声此起彼伏,众人睡得很沉。
但也有零零散散几个人正在盘腿修炼。
“——”
突然,林深处传来女人凄厉的惨叫,划破寂静。
楚泽猛地睁眼,心脏骤缩,一摸身侧,是空的。
沐湘灵不在。
“湘灵?”
他低唤一声,无人应他。
顿时,楚泽冷汗瞬间浸了后背。
该不会是沐湘灵出什么事了吧?
白翰飞被惊醒,揉着眼问道:“怎么了楚兄?”
“她不见了。”
楚泽声音透着一丝紧张,只身就往外冲。
“等等!我跟你……”
白瀚飞声音从身后传来。
“别跟来!”
话音未落,楚泽已窜入黑暗,身影很快被树影吞没。
若是真遇到什么意外,他要保护沐湘灵一个还不够,还要再搭个白瀚飞。
还好白瀚飞并不知楚泽内心所想,不然一定要气炸了!
本少爷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不堪的吗!?
林间风急,树影幢幢。
楚泽足尖点地,速度快得只剩残影,循着那声惨叫的方向猛冲。
可风里只剩树叶哗哗响,再无半分人声。
“湘灵!”他低吼,声音在林中飘散,却无任何人回应。
心像被攥住,越收越紧。
满脑子想的都是丈母娘那关他可过不了。
要是沐湘灵少根头发,司徒璇能把他拆了。
他咬紧牙,灵力催到极致,脚下宛若生风一般,双目在黑暗中亮得惊人,一寸寸扫过草丛、石缝。
“到底在哪……”
楚泽额头渗出冷汗,脚步却不敢停。
他右眼皮直跳,像是某种预兆似的。
老一辈常人,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风里飘来呜咽声,夹杂着男人猥琐的笑。
什么情况?
难道和沐湘灵有关??
楚泽眸光一沉,身形一顿,悄然摸过去。
他拨开灌木丛,月光洒落在一片没草的空地上。
那男人穿着件染血的灰布短褂,袖口撕了道大口子,露出胳膊上虬结的肌肉,手里死死攥着块巴掌大的菱形玉佩。
玉佩泛着淡青色灵光。
正是方才从妖兽窝里夺来的法宝。
他一只脚踩在女人腿边,另只手正扯着女人的领口,笑得一脸油腻。
“小娘们,别装死了。”
“那七级妖兽追得咱屁滚尿流时,是谁喊着李哥救我?现在队伍死光了,这宝贝自然该归我!”
女人穿着件半旧蓝布裙,裙摆沾着泥污。
领口被扯得歪斜,白皙脖颈上有几道红痕,隐约可见一抹春光。
她瘫在地上,手脚发软,眼神涣散,嘴角挂着白沫,身体不听使唤,显然药性正在发作。
听见男人的话,她才猛地挣扎了一下,声音嘶哑。
“李……李虎!”
“那妖兽明明是我用淬毒匕首捅穿了它的眼睛,你才敢补上最后一刀!要不是我舍命引开它,你早成了妖兽粪便!”
“嘿,现在说这些有屁用?”
李虎吐了口唾沫,俯身掐住她的下巴,荡漾一笑。
“队伍里就剩咱俩,强者说了算!”
“这青纹佩我要定了。识相点就从了我,不然……”
他故意顿了顿,眼神扫过女人的身体,笑得更龌龊,“等药效发作完,我有的是法子让你求饶。”
“你无耻!”
女人气得浑身发抖,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李虎的手往下滑。
“无耻?在这香山秘境,活着才是道理!”
李虎狞笑着,另只手已经摸到了腰带上,“敬酒不吃吃罚酒,等我办完事,再结果了你……”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破空而至。
“砰!”
李虎只觉后背像被重锤砸中,整个人像断线风筝般飞出去,青纹佩脱手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踉跄着爬起来,捂着生疼的后背回头,见是个陌生青年,顿时怒目圆睁。
“哪来的野小子?敢管你李爷的事?”
楚泽站在女人身前,目光冷冰冷,不屑写满了脸上。
“队伍并肩作战,你不护着同伴,反倒趁人之危?”
“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留着也是祸害。”
“放屁!”
李虎掏出弯刀,刀刃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这是老子和她的事,轮得到你多嘴?识相的赶紧滚,不然连你一起宰!”
“宰我?”楚泽冷笑一声,身形微动。
李虎只觉眼前一花,喉咙突然一紧,接着便是天旋地转。
最后看到的,是自己喷着血的脖颈。
咚的一声,头颅落地,滚了几圈才停下。
“……”
女人瞳孔骤缩,连抽泣都忘了。
她望着楚泽,那双手刚才还捏着李虎的脖子。
此刻却只是轻轻拂去衣角的灰尘,仿佛碾死的不是个人,而是只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