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马库斯低声说道。
他凝视着罗灿，目光中开始带着别的情感，半晌马库斯将茶杯放到了桌子上面，打了个响指，房间中的音乐戛然而止。
“那说来听听吧，小子你的交易是什么？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罗灿起身朝着马库斯深深鞠了一躬，彬彬有礼地说道：“您可以称呼我为罗灿·派恩斯，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称呼我为罗灿也可以。”
“罗灿吗？这是个奇怪的名字……”马库斯喃喃自语道。
罗灿重新坐回了长椅上面，刚刚的那一套动作还是罗灿之前从卡特那里学来的，不过罗灿没有用迪普这个名字却是早有预谋了。
罗灿用着右手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隐隐约约发出了刚刚房间里面音乐的节奏，与此同时罗灿开口说道：
“那位大人物跟我说，加入智慧教堂就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同时也能解开我身上的一个谜题，所以我才会来到这里。”
说到这罗灿替马库斯添了一杯茶，慢条斯理地说道：“初来雷德胡克的时候，本人了解到就在今天，智慧教堂有意要向外招新，所以才来到这里，有意参加面试活动。”
一想起刚刚的误会，还有好几次在鬼门关面前的徘徊，罗灿顿感无奈，明明就是个简单的面试，怎么这么困难呢？
听到这马库斯也陷入了沉思，不过他突然想起了卡特之前用特殊方式传递给自己的另一个信息，约德尔的梦境被罗灿污染了，但罗灿刚刚没有提到。
“以防万一，还是再试探一下吧！”马库斯在心底说道。
“罗灿，你说你只是来智慧教堂参加面试的？那为什么你的身上有那么多别的神明的气息呢？甚至已经到了可以污染他人的地步。”马库斯沉声说道。
但这一次罗灿没有立即回答马库斯的问题，反而端起了茶杯沉默不语，抿了一口茶水，幽幽地看着马库斯主教。
“主教大人，有的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比较好……”
嘭！霎时间罗灿手中的茶杯就碎了一地，马库斯也站了起来，看着仍然在座位上面发呆的罗灿，脸色十分难看。
“你在小看我？还是说，我身为智慧教堂的主教，贵为半神的存在，还不足以让你放心我的实力吗？”马库斯背过身子，面朝书架说道。
不过马库斯此时的神情已经有些失控，长居高位的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像这样和他说话了，要不是手中的信件，他可能已经出手了。
毕竟是罗灿有错在先，不仅仅伤害了智慧教堂的人，还擅自使用了智慧圣典，又发出了如此狂妄的发言，真是让人不生气都不行。
更别说罗灿的身上本来就有问题，放到任何一个教徒面前，绝对除了异端这个判断之外，完全不可能下出任何别的结论的。
异端本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存在。
清香的茶液从罗灿的指缝间缓缓地流下，落到裤子上面，落到地上，绵延出一条蜿蜒的河流。
罗灿面无表情地捡起了地面上的茶杯碎渣，零零整整的，看来马库斯对梦境之力的掌控已经到了十分可怕的地步。
“哈哈！”罗灿轻轻笑了起来，起身走到马库斯的身后，拍了拍马库斯的肩膀，低头在他的耳边说道：
罗灿这样轻浮的行为无疑是让马库斯心中的愤怒达到了极点，他几乎就要动手打罗灿了，但是罗灿的声音先他一步发出了。
“主教大人，你知道了它，它就知道你了……”
罗灿的声音很小很小，就像是鬼魂一般，令人难受，而且随着他开口，马库斯心中的愤怒瞬间被震惊冲散得无影无踪，他猛地回头看向了罗灿。
罗灿将那双被茶液沾湿的右手举到了自己面前，伸出了食指放到嘴巴，“嘘！它听到了……”
“还记得您刚刚说过的吗？我身上跟很多神明扯上了关系，祂们之中可有不少脾气恶劣的家伙啊！”
霎时间整个房间里的灯光变得摇摇晃晃了起来，光线也开始时明时暗，像眼睛一样的东西，在无数个角落中暗暗生长。
马库斯冷哼了一声，白炽之光从天而降，整个房间里面的一切从头到尾地被清洗了一遍，最后只留下了地面上的水渍。
“原来超乎自己能力的知识就是污染吗？”马库斯恍然大悟地说道。
“罗灿·派恩斯你的确是个聪明人，而且很诚意，现在我们正式来谈谈交易吧！我直说了，你想要的，我给不了你。”
罗灿摇了摇头，重新坐在了椅子上面，翘着二郎腿，像饮酒一般举起茶壶一饮而尽，满不在乎地说道：
“不要那么麻烦，我知道你对付不了那个东西，我也是，我们的交易只是让我加入智慧教堂，并和卡特他们一起执行任务罢了。”
马库斯完全无视了罗灿无礼的行为，他走到罗灿面前，没有坐下，直接说道：“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罗灿斩钉截铁地说道。
“可以，但我有一个要求。”
“您请说？”罗灿摊开手，看着马库斯说道。
“当遇到无法控制，无法挽回，过度危险的情况时，智慧教堂不会给你任何形式上的支援，所以如果你要去执行这样的任务时，我希望你不要带上卡特他们。”
“不会给予任何支援？”听到这句话罗灿震惊地看向了马库斯，“为什么？就算我们之间只是交易，但我也会实打实地成为一名智慧教堂的调查员，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原来你不知道啊！”马库斯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表情变得轻松了起来。
“不知道什么？我最讨厌谜语人了，您快说吧！”
“什么是谜语人？”马库斯一脸疑惑地说道。
罗灿突然想起这里不是自己原来的世界，于是敷衍道：“就是说话不说全的人了，别说这个了，您先告诉我为什么吧！”
“原来如此，真是有意思的称呼啊！”马库斯点头说道，紧接着他走到书架拿出了另一封信，那封信已经被打开了，他递给了罗灿。
罗灿一边看着信，马库斯一边说道：“那位大人，还有智慧教堂、生息教堂、光明教会其他的大人物们都去了墙那边，有些东西蠢蠢欲动很久了。”
“他们必须一直巡视那个地方，不然有些东西就会从里面逃出来的，到时候可不只是天下大乱那么简单了。”
“也就是说现在的主城里面，只有隶属于王室的执剑团还有高端战力，其他的教会最大的战力也只有半神了。”
罗灿匆匆看完了那封信，得知了一个他从不知道的存在，那就是原初之梦和现实之墙。
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存在着一个巨大的梦境，梦境之中是可怕生物的天堂，同时梦境还会不停地扩大，直到覆盖整个世界为止，那个梦境就是原初之梦。
而现实之墙是隔绝原初之梦与现实世界的存在，被称作现实之墙。
“你的意思，在现在的主城，智慧教堂里面除了您以外就再也没有别的高端战力了，所以智慧教堂根本无法支援过于危险的情况。”罗灿无奈地说道。
马库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而罗灿也沉默了很久，最后两个人谈论了别的交易，在天黑前就散场了，而罗灿也如愿以偿地成为了一名智慧教堂的调查员。
罗灿这也勉强算是一个有编制的人员了。
等罗灿离开了许久之后，马库斯才打开了罗灿给他的那封信，可信上面什么也没有。
它就是一张白纸！
但马库斯却丝毫没有生气的表现，因为他突然想起了一句话，知道了不该自己知道的东西，这种事本身就是一种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