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卡特看着简，眼睛里面闪过不可置信的表情，“简，到底是怎么回事？”
简不紧不慢地泯了一口酒，眼睛亮亮的，仿佛在说：你急了！你终于急了！
可惜卡特没有惯着她，大步走到了简的面前，高高的影子将简的身体都给盖住了，看起来极具压迫感。
“简！”
听到卡特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名字，简的表情瞬间大变，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说道：
“卡特，别急，别急！听我说，听我说，我打听到了！”
卡特没有说话，用严肃的目光看着简，脸上写着：你继续说，我在听。
简咽了口唾沫，抬起头将自己酒杯里面的酒水一饮而尽，看着卡特用一种很复杂的情绪说：“卡特，你知道这里的拜火大典吗？”
“嗯？”卡特听到一个熟悉的词语从简的嘴中说出，神色肉眼可见地变化了一下。
“你从哪里听到这个东西的？”
卡特看着简询问道，因为在他的记忆里，这件事发生得很早，而且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那个时候简还没有到傅雷村来。
简的神色似乎有些挣扎，她有意识无意识地瞟了一眼窗外的黑暗，然而对上了卡特的眼睛。
在黄昏的灯光下，酒杯里面红色的液体看起来像是宝石一样富有质感，卡特假装喝了一口，朝外面扔下了一张一张小纸条，一些像花纹一样的黑色文字朝屋子的四周散去。
“你可以说了！上次教会的来信里面说了，到了冬天，黑暗就不能成为他们的耳目了，寒冷不在他们的控制范围之内，在冬天寒冷比黑暗更强大。”
“我把四周设下了隔音结节，如果有人监视我们，他们也什么都听不到。”
卡特看着简，一字一句地说道，同时静静地等候简的回答。
简松了一口气，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看着手里面的空酒杯，就准备再去倒一杯酒。
卡特用一只手拦住了她，眼神里满满的不善。
简撅起了嘴巴，将酒杯放在了桌子上面，继续说道：
“我这几天通过义诊打听到傅雷村有一个古怪的习俗叫做：拜火大典，如果一个女孩子喜欢上了一个男孩，那就会在每一年的拜火大典上，紧紧牵着那个男孩子的手，一起去参加拜火大典，祈求神明的祝福。”
“开始我以为这只是一个很浪漫的地方习俗，但是随着调查的深入，我逐渐发现了不对劲。”
简停了下来，看着卡特的眼睛，那种说不出来是厌恶还是别的什么感情的神色出现在了简的眼睛里面。
“你不用解释是什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清楚，你接着往下讲。”
卡特拍了拍简的肩膀，居然主动给简倒了一小杯的酒，可能是觉得有些东西需要酒精才能很好的说出来吧。
简一接过酒杯，就一饮而尽，她的脸颊似乎因为两杯酒而变得有些酡红，但是她的精神状态似乎还很清醒。
“真的，我没有想到！如此浪漫的一件事，居然是为了如此原始而野蛮的一个目的，这简直是野兽的行为，太不浪漫了，甚至是灾难！”
“我好几次都在不停地怀疑，这个小山村里面的男人是不是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不对，很有可能那些女人也是这样的，这简直太可怕了！”
简似乎借着酒劲有些发癫，对着傅雷村的不雅习俗开始大放厥词，不停地在忏悔与辱骂中徘徊。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卡特总算是忍受不住简不停的唠叨了，他不知从哪里拿了一个水杯，将一杯冰水泼到了简的脸上。
那杯冰水在冬天显得格外的刺骨，瞬间将简身上的酒劲儿给惊醒了，她像只猫一样愣在了原地，紧接着就朝着卡特呲牙咧嘴。
“你干什么卡特？冷死我了！你就这么对待淑女吗？”
卡特没有理会简的抱怨，他不动声色地抽出了一张椅子坐了上去，以一种审视的态度看着简说道：“是不是该接着讲正事了？”
简冷哼一声，也抽出了一张椅子，坐了上去，从一边拿了一条毛巾擦着自己的长发，带着怨气地说道：
“他们的拜火大典说白了就是生孩子，但是这并不是这场恶心典礼的全部，因为他们生的孩子也不一般。”
简脑门上的刘海粘在了额头上，她有些不耐烦地抓着擦来擦去，声音也有些烦躁。
“据说这个拜火大典在当地的教堂的主持之下，拥有百分百的成功率，而且没有任何人怀疑它的真实性与合理性，且不说这是光明教会，就算是我们生息教堂也做不到这些，更何况她们怀胎三个月就能生孩子了！太扯了吧！”
简的语气再一次变得激动了起来，她气愤地拍了拍桌子，看着卡特大声说道：
“三个月呀！卡特，她们怀胎三个月就能生小孩了，你知道正常人三个月肚子里面的小孩才多大吗？别说是人形了，就是个肉球啊！”
“人类真的可以这样繁殖吗？”
听到简有些歇斯底里的喊话，卡特突然想起了之前和罗灿在农场里面遇到的那些动物，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你确定吗？那些孩子三个月就出生了？这也太古怪了吧！”
简又起身去倒酒，不过这一次卡特没有拦着她，静静地等着简的回答，同时心里面也在花时间消化刚刚得到的这些消息。
“当然了！虽然我没有来这里多久，但也快有两个月了，我亲眼看到那些女人们的肚子，像是吃了巴豆一样，越来越鼓，越来越鼓，一天比一天大，不知道的还以为患了什么怪病。”
“还有，你知道我是怎么发现那些孩子的年龄还不到十五天的吗？”
简突然向卡特提出了一个问题，眼睛里面还带着一丝得意。
“不知道。”
卡特十分简单地回应道，根本不打算猜一下，简听到之后显得很泄气。
“你可真无聊！算了，告诉你好了！”
简懒得和卡特废话了，有些无奈地说道：“前段时间有一个女人带着他的小孩到我开的诊所里面治病，你知道我的那个诊所一直都没有人来，直到我说每天给前三个人免诊金，这里的村民才开始来我这里看病。”
“不过那个女人来的很早，似乎在我还没有开门的时候就等在门口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人特别节约，不过这里似乎没有那么贫穷。”
“我还是很热情地接待了那对母子，将她们请进了我的诊所里面，并且承诺她们我将免去她们的诊金，那个小孩没有什么表现，不过那个女人看起来倒是很高兴。”
“紧接着那个女人就开始说起自己孩子的病情，她说她的孩子总是很怕冷，在外面的雪地上面走就会显得心惊胆战，即使是回家了也不会太安心。”
“昨天晚上他在雪地里面摔了一跤之后，就说不出话来了，想要我帮忙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起初我还很稀奇这个孩子的怪病，以为是什么新的疾病，可以记录进我的死灵之书，但当我抓起那个孩子的手的时候，我彻底不冷静了！”
“因为那个孩子的骨龄只有几天的样子，而且我一抹到他的手，我就莫名的害怕，甚至想直接甩飞他的手。”
“我不止一次利用自己的能力安抚我的情绪，花了好几秒我才冷静下来。”
“然后我直接询问了他的母亲，问她的孩子到底几岁了，而他的母亲直视着我的眼睛，天真烂漫地说道：‘大概十五天了！我的小宝贝可爱吧！’我当时差点儿发疯！”
简的头顶疯狂冒着冷汗，她的情绪似乎又有一些失控了，紧接着一个由内而外的力量出现在了她的胸口，让她冷静了下来。
那是医生梦境的第一个名词“治疗”的效果，消耗一定理智治疗自己或他人的伤口、疾病或是精神状态。
卡特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了简，他大概想到了当时的情况，确实诡异至极。
简轻轻舔了一口热水，发觉不是酒之后有些不满，她接着说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使用能力检查一下那个男孩，最后我只是随便开了一些补充营养的药给他们，把他们打发走了。”
“那之后他们再也没有来过我的诊所，我也不知道那些药有没有作用，但是我明白，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用天数来形容小孩的年龄呢？而且还那么大了呀！”
“简直是一群怪物！”
随着简的话音落下，房间里面突然出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泄它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