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庆祝谢时微和旧友的相认,薛远举办了一场小型的家庭聚会。
别墅的餐厅里,灯光泛着暖意,菜肴精致,阔别六年的至交好友围坐一桌。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鼻酸的熟悉感和复杂情绪。
阮清,那个曾经在医院实习的小透明,现如今成了京市第一医院的新晋外科主刀,由于能力出众和刀法精湛,人人敬称一句“阮医生。”
季少泽作为阮清的男朋友,五年前,两人便在国外领证结婚了,这些年他们过得一直很低调恩爱。
宋瑜,虽然也是学医的,但是却没有再当医生,而是逐渐接手了虞家的医疗产业,在医疗事业上发光发热。眉眼间也褪去了从前的软糯,显得更加从容干练。
赵磊和钟鑫鑫两人也在京市打拼出来一番事业,现在在京市买房定居了,两人都谈过几段恋爱,但是分分合合,最后两人都依旧是单身。
六年光阴,足以让每个人身上都刻下时光的痕迹和不同的故事。
但当谢时微的身影出现在大家眼前,带着和记忆里熟悉又微妙不同的清冷样貌和气质,他眉眼依旧年轻惊艳,仿佛不曾改变。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倒流键,
又在下一秒被狠狠推回现实。
震惊、狂喜、难以置信、恍如隔世……种种情绪在每个人脸上轮番上演。
最终化作一声声压抑不住的哽咽和骤然爆发的欢呼。
“时微!”“时微哥!”“嫂子!”“谢神!”
六年了,他们这群人终于再次重聚。
重逢的喜悦如同烈酒,烧得每个人都情难自禁。
酒杯一次又一次被斟满,众人压抑太久的情绪在酒精的催化下彻底决堤。
就连酒量浅薄的谢时微和阮清几人,在众人的起哄和久别重逢情感的驱使下,也喝了不少。
临近聚会尾声,席终人未散。
原本温馨叙旧的场面却逐渐“失控”。
谢时微坐在薛远身边,丹凤眼尾泛着薄红,手里还捏着半杯没喝完的红酒。
他酒量极差,几杯下肚,神志已经有些飘忽,但嘴角仍挂着浅淡的笑。
然而,喝醉了的阮清早已经没了手术台上的冷静沉稳。
他像只树袋熊,整个人挂在谢时微身上。
清秀的脸上泪痕交错,鼻尖通红,瞬间变成从前孩子气的模样:
“时微!六年!你知道我解剖了多少大体老师吗?!每次看到那些数据…我就想到你倒在我眼前的样子,我好恨我当时没有能力救你!时微……呜呜……还好你没有死……这些年,我真的好想你……你知不知道……”
谢时微迷迷糊糊地点头,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嗯,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
阮清突然抬头,泪眼朦胧控诉他,“你要是知道,就不会假死出国养病,六年都不联系我一下!”
谢时微被他吼得一愣,还没反应过来。
阮清又一头扎进他怀里,死死搂住他的腰:“今晚我不走了!我要和你一起睡!就像高中通宵复习那样,我今晚要看着你……省得你又跑了!”
他打了个哭嗝,又小声嘀咕补充道:“季少泽那个混蛋……天天管着我……我今晚不跟他回家了……我要好朋友和自由!”
季少泽站在阮清身后,金丝眼镜后的眸光深沉,语气却依旧温和:
“清清,你醉了。”
说着,就试图将人从谢时微身上拉下来,“我们回家去。”
“我没醉!”
阮清抱的更紧了,扭动身体拒绝季少泽的手:“季先生,我今晚不要和你回家,我就要和时微睡!你、你走开!”
他脸色坨红地瞪着季少泽,仿佛他是棒打鸳鸯的恶霸。
季少泽深吸一口气,看向薛远,眼神里写满了“薛总,管管你家那位吧”。
薛远看着被阮清死死抱住的自家宝贝,面无表情地回视,眼神凉飕飕的,表示“季总,这句话该送给你自己”。
另一边,宋瑜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
他同样喝得醉醺醺,整个人同样挂在谢时微另一条胳膊上。
一双小鹿眼可怜巴巴望着谢时微:“时微……我真的好怕这是一场梦……明天醒来,你又不见了……”
他吸了吸鼻子,眼泪啪嗒掉下来,“我……我也要和时微一起睡……看着你我才安心……”
被左右夹攻的谢时微,早已超出了他微薄酒量的极限。
丹凤眼尾染着醉人的胭脂色,眼神迷离,水光潋滟,往日清冷的气质被酒精蒸腾得只剩下一种懵懂的乖巧。
他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左边是阮清的嚎哭控诉,右边是宋瑜的软语哀求。
大脑一片混沌。
听到“一起睡”的提议,他下意识地就点了头。
含糊地应着:“嗯……好……”
声音又软又乖,像块甜糕。
薛远的脸瞬间黑如锅底。
额角青筋直跳。
完了,他家宝贝彻底醉糊涂了,现在谁说什么都只会点头答应。
看着青年被两个醉鬼紧紧缠住,那清瘦的身影几乎要被淹没,一股无名火混着浓烈的醋意直冲头顶。
薛远伸手就要把他宝贝捞出来。
结果刚碰到他的手腕,阮清和宋瑜就一同抱住谢时微的胳膊。
神色警惕,异口同声道:“薛远,你不准抢人!”
薛远:“……”
尚有三分清醒的程言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表情夸张,张开双臂也要扑上来。
“少爷,我的少爷啊!您可算回来了!老奴等得花儿都谢了,头发都等白了啊!快让老奴抱抱您,沾沾喜庆儿!“
他说完就要扑过来给谢时微一个熊抱,结果还没碰到人。
就被薛远一把拎住后领,冷着脸丢给一旁的司机:“把他送回家。”
程言挣扎:“我不走!我要和我家少爷叙旧!”
薛远:“再废话,明天就让你去非洲分公司。”
程言瞬间闭嘴,老实被拖走。
角落里,程嘉树趴在沙发上,他今晚喝得最多,早就醉的不省人事。
赵磊正抱着同样喝得晕乎乎的钟鑫鑫,两人傻呵呵地对着笑,赵磊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
倒是自成一国,没来添乱。
阮清还在和季少泽抗争:“我不走!我就要和时微睡!”
季少泽终于忍无可忍,直接弯腰把人打横抱起来,语气危险:“清清,你确定要继续闹?”
阮清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激灵,但酒精壮胆,他仍旧嘴硬:“我、我就要!”
季少泽冷笑一声,转头对薛远道:“薛总,见笑,我带我爱人先回去了,改日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