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和多保真都随着皇上去辽东了,你们在这里鸠巢鹊占,日子过得好不快活啊!”
一听这人说话的声音,张梦阳便松了口气:原来是莎姐姐到了,我还当是红香会的什么人在搞鬼呢。
莎宁哥若无其事地在春台前的凳子上下,捉起酒壶来,对着壶嘴咕咚咕咚喝了两口酒,感慨地赞道:“在外面待了这么一会儿呀,都把姐姐我给冻坏了,这几口热酒一进肚啊,把我这肠胃暖得别提有多舒服了!”
张梦阳道:“莎姐姐,咱们有话好说,姨娘和莺珠两个屡次三番的和你作对,固然是她们的不对。这世上人无完人,我已经在开导她们今后不再跟你为敌了。
“求你看在咱们一家人的份上,看在老公我的份上,不要难为她们了吧。你心里有什么怨恨,就全都撒到我一人身上好不好?”
莎宁哥听了这话,抬脚在他的胯子上狠踢了一下,骂道:“你个小贼这时候了还要回护这两个贱人,你以为我今番还会再饶了她们么?”
张梦阳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道她接下来会如何惩治她们娘儿俩,心里为她们娘儿俩捏一把汗的同时,也暗自庆幸自己的身体百毒不侵,并没有被她施放的毒香所害。
她若真用什么料想不到的手段伤害或者侮辱她们的话,自己完全有能力出其不意地加以阻止,并且从中调和,以免她们之间的嫌隙越拉越大,弄到一发不可收拾。
只听莎宁哥冷笑道:“不过你放心好啦,我知道这两个贱人是你的心肝宝贝儿,你心里头是很舍不得她们死的。我么,自也不会要了她们的命的!”
说罢,她蹲下身来,一把揪住小郡主的衣领把她拽将起来,看着她的脸颊阴恻恻地笑道:“这么个水灵灵的妙人儿,跟咱们的多保真公主相比,可真是不相上下呢。你就是想让我杀她,兴许我还下不去手呢,你说是不是啊,郡主娘娘?来,让姐姐我亲一个!”
说着,她掰过小郡主的嘴来,在她的唇上结结实实地亲了一下!
小郡主不知道她这是何意,不由地呆了一呆,随即破口大骂道:“呸!不要脸的臭女人,恶心死了你,变态——你去死吧你。不要脸的女人我见得多了,从没见过……”
莎宁哥揪住她的耳朵一拧,威胁道:“我这岁数给你当妈也都足够了,你对我不加恭敬也就罢了,竟然敢出言不逊辱骂于我,信不信我把你的耳朵给割下来下酒?”
面对她的威胁,小郡主表现得凛然不惧,仍然把各样难听的字眼骂将出来,使人难以相信这些话居然是出自一个大辽皇族的郡主娘娘之口。
莎宁哥知道她自恃老公在旁,吃定了自己不敢把她怎么样,不由地火往上撞,眼睛一瞪,甩手给了她两耳光,喝道:“你个小丫头片子,再敢对老娘我不敬,我脱光了你衣服,操你一回你信不信!”
没想到她这两个耳光外加这一声厉喝,倒还真的小郡主给吓住了。
面对她的威胁,她虽知道她跟自己一样是个女人,胯下并无行事的家伙,她所说的把自己那个一回不过是未经大脑的脱口而出,顶多也就是过过嘴瘾而已。
可刚才这女人在她唇上所亲的那一下,实是让她破防不少,只觉眼前这女人直是天底下最坏最无耻的女人,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倒还真不能激怒了她。
见小郡主不再嘴犟,莎宁哥冷哼一声把她推倒在地,又一把抓起萧太后来阴笑着说道:
“外甥女国色天香,你这位亲姨娘看上去却还更胜一筹呢,怪不得梦阳为了你整天价神魂颠倒呢。就连我这做女人的看了啊,也是满心里头爱慕不已呢!”
说着,她也在萧太后的唇上亲了个吻。
趴在地上的张梦阳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头哭笑不得,不知道这位莎姐姐今晚上究竟是要弄什么玄虚。
不过看眼下,她似乎还没什么伤害她们的举动,他便也继续软在地上,默默地静观其变。
萧太后性格沉稳,表现得倒颇为冷静,知道凭莎宁哥的本事真若想要杀自己娘儿俩,那是用不着费太大的力气的。
她既然不直接出重手了结了自己二人,而是用毒香把自己放倒,那肯定是别有图谋,一时半会儿的倒还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她斜着眼睛看着莎宁哥道:“你听着,我们虽视你为仇敌,可从始至终都没有对你有过半分不敬。既然落在了你的手上,杀剐存留任凭自便。不过请你最好放尊重些,否则我们宁可咬舌自尽,也绝不会甘受你的羞辱!”
莎宁哥冷笑着把手一松,任由萧太后软倒在地,然后站起身来踢了她一脚,道:“死贱人,瞧你那德行,还不甘受我的羞辱,姥娘我倒是想羞辱你呢,可我也得有那个本事啊!
“好啦,老娘我不杀你们,也不羞辱你们,只要你们老老实实地听话,自会有你们的好果子吃的。”
说完,她拍了拍手,立刻便从外面走进来几个个夜行衣打扮的人,七手八脚地把张梦阳、萧太后和小郡主三人的手脚都给绑了,然后抬到了屋外,接着又抬出了府邸,把他们分别放入了三辆准备好了的马车里。
马车的车厢颇为精致宽敞,每个车厢里都铺了厚厚的一层锦褥,被丢在其中,除了手脚不得自由之外,其他的倒也还算得上温暖舒适。
几声吆喝过后,杂乱的马蹄声踢踢踏踏地敲打着地板,带动着车辆轧轧向前。
车轮滚滚向前,在铺了厚厚的一层白雪的道路上不间断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在这寂静的暗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莎宁哥和张梦阳同乘一辆车。
萧太后和小郡主各乘一辆车。
此时的莎宁哥盘腿坐在车子里,张梦阳的脑袋枕靠在她的大腿上。
眼下的他,手脚被绑了个结结实实,实至名归地成了她的阶下囚。
在那些人动手绑他的时候,他是完全有能力反抗并把他们给放倒的,不至于让自己身受这缧绁之苦。
可他既已看出莎宁哥并不会对萧太后娘儿俩痛下杀手了,于是也就不急于终止自己的伪装,任由她手下的那些人把自己捆绑起来,然后七手八脚地装抬上车。
他倒要看看,这位行事向来出人意表的莎姐姐,今晚上这是唱的哪出戏,她这是要把自己三人带往何方。
脑袋枕着她柔软的大腿,鼻中闻着她身体散发出来的兰麝幽香,不由自主地便想到了耳熟能详的两句诗来——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手脚被她给捆绑住了,行动不得自由,否则当此良夜,躺卧在这车厢的锦褥之中,将她拥抱在怀进行一番深入交流,倒是一个不错的选项。
他尝试着暗运内气,试图把手脚上的绑绳给崩断。他知道这种尝试或许是徒劳的,但在这黑暗的车厢之中颠簸摇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试一试又有何妨呢?
没想到这一试之下,“啪”地一声响,手腕上的绳索居然被他轻而易举地给崩断了。
这一来时因为他的内力已经有了相当的火候,骤然间运气所产生的力量十足惊人,小小的几圈绳索已不足以对他造成束缚了。
二来也是由于莎宁哥过于大意,忽略了张梦阳的血液具有极强的抗毒解读化毒能力,软骨香的毒性虽烈,于她的这位郑王千岁却是无可奈何。
因而事前在绳索的准备上,并未选择韧性强不易断裂的牛筋绳,而只顺手捎带来了更容易找到但韧性稍差的麻绳。
这就给张梦阳的自我脱缚带来的极大的便捷。
好在张梦阳崩断腕上绳索之时,车辆刚好轧过一个沟坎,车身“哐当”一声猛烈地晃动了一下,是以绳索断裂之时发出的“啪“地一声轻响,居然没被莎宁哥察觉。
张梦阳两手一得自由,立马悄悄地把两腿蜷了过来,探手到了脚腕处,轻轻松松地就把脚上的束缚给解开了。
他的脑袋依然枕着莎宁哥柔软的大腿,鼻中闻着她身上的如兰似麝的幽香,嘴角上却露出了一抹狡黠的邪恶的狞笑来。
“臭婆娘,刚才还大言不惭地说要把我的莺珠日一回呢,小爷我这会儿乘你不备,先把你办了再说。”
他耳听得莎宁哥呼吸均匀,知道她已经进入了睡梦之中,便暗中把牙关一咬,脚掌、膝盖和腰部同时发力,身子朝斜上方陡地一窜,一下子就把她扑倒在了车厢里。
莎宁哥惊叫了一声,睁开眼还没等反应过来,整个人已被他重重地压在了身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