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师兄！”
“圣子！你没事！”
白菲菲与魔女几乎同时欣喜地叫出声，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
然而，赵大阳却恍若未闻。
他走到金色光罩之前，面向众人，双手合十，缓缓盘膝坐下。
佛宗宗主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最引以为傲的弟子，声音因震惊而微微发颤：“大阳……你……你这是要护着这个妖女吗？！”
赵大阳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不偏不倚地迎上师尊的视线，坦然吐出一个字：
“是。”
一个字，重若千钧，砸得所有人心头巨震！
“难道你真的……与她……”宗主痛心疾首，后面的话几乎难以启齿。
“师尊明鉴，”赵大阳声音平稳，却清晰地传遍全场，“弟子与魔尊凛月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夜魔尊情毒发作，危在旦夕，弟子虽竭力救治，但始终谨守清规，未曾逾越雷池半步。所有痕迹，不过是情毒自身或挣扎所致。此事，弟子问心无愧。”
佛宗宗主闻言，神色稍缓，但看向凛月的目光依旧冰冷严厉：“即便如此！此妖女残害一村生灵，罪孽滔天，若不诛杀，天理难容！你护她，便是与正道为敌！”
赵大阳摇了摇头，目光锐利地射向躲在人群后方的白芜：“屠戮村落之事，并非凛月所为。真凶，乃是她身边那只九尾狐——白芜！是她幻化成魔尊模样，行此恶事，意图栽赃嫁祸！”
“胡说八道！”白芜立刻尖声反驳，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圣子！你为了包庇这魔头，竟编造如此谎言污蔑于我！诸位仙长明鉴啊！”
不少仙门修士也纷纷出言嘲讽：
“呵呵？无辜？圣子，你莫不是被这妖女迷昏了头？”
“就算村子不是她屠的，她难道就是什么好人了？她可是魔尊！”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圣子，你莫要自误！”
佛宗宗主面沉如水，紧紧盯着赵大阳，下了最后通牒：“大阳！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让，还是不让？！”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赵大阳身上。
他深吸一口气，脊背挺得笔直，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不让。”
二字出口，全场哗然！
佛宗宗主眼中最后一丝期望彻底破灭，化为深深的失望与愤怒：“好！好！好！我本以为你只是一时执迷，却不想你竟真的抵挡不住女色诱惑，是非不分，与魔族同流合污！”
“既然如此，”宗主缓缓抬起手，手中佛珠光芒大盛，杀意凛然，“为师今日便清理门户，免得你日后为我佛宗蒙羞！”
话音未落，那串蕴含着无上佛力的念珠已化作一道金色流光，携着雷霆万钧之势，直击赵大阳胸口！
这一击，含怒而发，威力惊人！
然而，赵大阳竟依旧盘坐原地，不闪不避，甚至没有运转任何功法护体！
他只是闭上了眼睛，周身泛起一层微弱的、纯粹用于防御的金光，竟是要以自身修为，硬抗师尊这含怒一击！
“嘭！”
佛珠狠狠撞在他的胸口！
赵大阳身体剧震，脸色瞬间一白，猛地张口喷出一股殷红的鲜血，星星点点溅落在身前金色的保护光罩上，触目惊心。
“你为何不还手？！”宗主惊怒交加，厉声质问。
赵大阳擦去嘴角血迹，艰难地稳住气息，声音依旧平静：“师尊教我，育我，恩重如山。弟子……怎能对师尊出手？”
凛月在光罩之内，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她看着他嘴角刺目的鲜血，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为什么？”她喃喃问道，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你为什么要这样救我？我们明明……并没有发生什么……”
赵大阳微微侧过头，沾着血丝的唇角竟向上弯起一个极淡的、却异常温和的弧度。
“谁规定……男女之间，便只有私情？”
他的目光清澈而坦然。
“即便未曾发生什么，守护无辜，明辨是非，亦是吾道所求。”
“你，亦是我想保护之人。”
此言一出，凛月彻底怔住。
“冥顽不灵！”佛宗宗主见他如此，更是怒极，“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他猛一发力，那串佛珠金光再盛，威力骤然加大，如同山岳般狠狠压向赵大阳！
“噗——！”
赵大阳再次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摇晃，护体金光瞬间黯淡下去，脸色苍白如纸，显然已受了极重的内伤。
“圣子已然堕入魔道！与这妖女纠缠不清，是非不分！”
一直冷眼旁观、素来与佛宗有些龃龉的几个门派掌门见状，互相对视一眼，眼中闪过厉色，趁机发难！
“此等叛徒，留之必成大患！不如我等联手诛杀叛徒，清理门户！”
霎时间，数道威力毫不逊于宗主方才一击的凌厉攻势，从不同方向，毫不留情地朝着已是强弩之末的赵大阳轰然袭去！
宗主面露不忍，却终究未能再开口。
凛月在那光罩中看得心急如焚，想要冲出去，却被那坚固的佛光阻隔，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无数杀招降临！
而此时赵大阳却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双手艰难地再次合十，置于胸前，沾血的唇微微开合，吐出低哑却坚定的话语：
“弟子……何错之有？”
“罢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他似乎已坦然接受这最终的结局。
就在所有攻击即将把他吞噬的那一刹那——
异变陡生！
赵大阳周身，毫无征兆地爆发出无比纯粹的金色佛光！
“嗡——！”
佛光如同实质的浪潮，以他为中心，轰然扩散！
所有袭来的法宝、灵光、剑气，在接触到这纯正佛光的瞬间，灵光溃散，纷纷倒地！
甚至几名出手的掌门也被那反震之力震得气血翻涌，连连后退。
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被佛光笼罩其中的赵大阳。
“佛……佛光？！”
“这……这怎么可能？！”
“他分明已与魔为伍，为何还能施展如此纯正的佛门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