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阳连忙隐藏身形。
只听得那与凛月容貌无二的女子轻笑一声，指尖魔焰跳跃，带着得意和戏谑。
“凛月啊凛月，”她语调婉转，却带着令人惊心的恶意，“没想到我的运气这般好，竟撞上你百年一度‘蜕灵溯尾’的关口。”
她缓步逼近地上无力动弹的小狐，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贪婪与狂喜。
“这期间你灵识蒙尘，与凡狐无异，一身修为尽付流水，连最微末的魔修都能轻易取你性命。”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今日我便杀了你，抽你本源狐魄，从此，我白芜便是这魔域唯一的至尊！”
她五指成爪，凌厉魔气直取小狐天灵盖！
赵大阳心头剧震，瞬间明了！
眼前此人并非凛月，而是她的仇敌！
几乎是下意识的，在对方出手的瞬间，赵大阳身形如电，同时疾射而出！
一道金光骤然亮起，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轰击在白芜身上！
“嘭！”
金光与魔气激烈碰撞，发出一声闷响。
白芜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震得连连后退数步，手臂一阵发麻。
她惊骇抬头，只见一袭僧袍的赵大阳已护在那濒死小狐身前，面色沉静，周身佛光隐现，宝相庄严。
“哪儿来的秃驴？！”白芜又惊又怒，“竟然敢坏我好事！”
赵大阳并不答话，只是单手竖掌于胸前，目光锁定她，周身气势节节攀升。
白芜眼神变幻，感知到对方气息纯正浩大，而这股气息竟然让她体内的魔力感到畏惧！
再加上自己方才一击未能得手，已经丢失了先机。
而且此人出现得诡异，让白芜很是忌惮，一时间不敢再贸然纠缠。
她眼珠子转，当机立断就做了决定。
“哼！今日算你走运！”
她恶狠狠地瞪了赵大阳身后的小狐狸一眼，身形一晃，化作一缕黑烟，迅速消散于浓重夜色之中。
赵大阳并未追击，立刻俯身查看小狐伤势。
只见它气息愈弱，灵光涣散，那伤势中更有一股阴寒诡谲的魔气挥散不去，正不断侵蚀她的生机。
他眉头紧锁，小心翼翼地将几乎没了重量的狐狸捧起，迅速返回洞窟。
将其置于柔软干草铺就的临时小窝中，他尝试运功为其逼出魔气。
但她的伤势太重了，根本承受不了赵大阳的灵力，稍一用力，狐狸就吐血不止。
可惜这一关也用不了金针！
看来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找草药给她疗伤了，就是不知道魔域的草药跟凡间的草药区别大不大。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试一试了。
赵大阳仔细掩藏好洞口，身形没入黑暗之中。
这处地方灵植繁多，他很快寻到了自己需要的那几种草药。
不过……
赵大阳拿起草药看了看。
这些草药与人间界的草药有一些细微的区别。但赵大阳感受了一下，发现药效应该是一样的。
只能先用它们制药了！
随即他返回洞窟，将其捣碎成药泥，然后再小心敷在红狐的伤口上，再用灵力温养。
过了两日，凛月的伤势稳定下来，生机也慢慢回来了。
转眼又过了几天，这日赵大阳正在闭目调息，忽然感觉到身旁灵气异动。
他睁开眼，只见草窝之上红光一闪。
红狐已经化作人形，不过人形的凛月还是很虚弱。
只是她面色依旧苍白，唇上无色。
那双烟紫色的眼眸睁开，看向赵大阳，一时间眼神复杂难辨。
“……是你救了我。”她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不再是往日那般勾人语调，带着几分真实的虚弱。
赵大阳收回目光，淡淡道：“碰巧遇上。那人是谁？为何与你一般模样，还要杀你？”
凛月沉默片刻，似是整理思绪，随后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带着深深的疲惫与一丝嘲讽。
“她叫白芜。”凛月的声音很低，带着伤后的虚弱，却清晰地回荡在洞窟中。
“如你所见，也是一只九尾狐。”她微微偏过头，目光望向跳跃的篝火，仿佛在看久远的过去。
“这世上，九尾一脉太过稀少……我怜惜她是同族，所以便对她多了几分纵容。”
“她……很会说话，总能哄得人开心。”凛月唇角牵起一抹苦涩的弧度，“我那时觉得，有个伴也不错。”
“所以她化形之时，嚷嚷着喜欢我的模样，非要变得与我一般无二……我也只是笑笑，由着她去了。”
她的语气渐渐染上冷意。
“可我没想到，她心术不正，厌极清修苦熬，只痴迷于那些损人利己、吞噬精元的邪道！”
“我第一次发现之后便严厉制止，还严厉制止她不许再犯！”凛月闭上眼，像是有些倦怠。
“她当时认错认得飞快，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我竟又心软信了。”
“如今想来，她心里只怕恨极了我。”她冷笑一声，“恨我挡了她的‘路’，恨我凭什么高高在上，而她只能‘屈居人下’。”
“三个月前，她设计骗过看守，私自逃出魔宫。”凛月的声音沉了下去。
“在外面，她用我的容貌，我的名号，祸害了整整一个村落，吸干所有生灵精气，还刻意留下痕迹，想把这场滔天罪孽栽赃到我头上。”
她睁开眼，看向赵大阳，眼中是一片冰冷的怒意。
“我察觉后立刻前去探查，本想顺着线索将她揪出……却不想，半途遇上了你。”
她顿了顿，眼神有些微妙。
“本想将计就计，借与你周旋引出她……谁知……”
赵大阳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谁知他最后关头竟放过了她，阴差阳坏，打破了她的计划。
凛月忽然定定地看着他:“所以那个时候，你究竟为什么对我心软了？”
“我听闻佛宗圣子慈悲为怀，但也金刚怒目，对那些害人的妖魔从不手软，你……”
那都是古画造的孽！
当然这话不能和她说，赵大阳眨了眨眼睛，道:“因为那个时候我便察觉此事背后应该另有蹊跷，你双眼纯澈，不像是真正的凶手。”
凛月一愣，似乎有些失望。
只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