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府的死士,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萧斩话音未落,墨影已如猎豹般扑了上来。
他反手握刀,黑色劲装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而他手中的短刀则直刺萧斩心口,招式狠辣刁钻,带着一股玉石俱焚的疯狂 。
他知道,一旦被影卫合围,再无脱身可能,只能寄望于速战速决,拿下萧斩作为人质。
萧斩眼神一凝,拿起长弓不退反进,弓梢精准抵住短刀刀刃。
“当” 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墨影只觉虎口发麻,短刀险些脱手。
他没想到萧斩竟能仅凭一张弓,就接下自己势大力沉的一击。
虽说心中暗惊,但手腕还是快速翻转,短刀顺势划向萧斩的脖颈,刀风凌厉,带着寒意。
“半年前的伎俩,还敢用!”
萧斩低喝一声,脚下猛地发力,身形如鬼魅般侧身滑步,堪堪避开刀锋。
与此同时,他左手迅速抽出腰间的环首刀,刀光一闪,与墨影的短刀再次相撞。
这一次,萧斩的力道灌注于刀身,墨影被震得连连后退,脚后跟磕在巷边的石阶上,踉跄着稳住身形。
就在这一瞬,萧斩眼中寒光暴涨 。
“这一次,我定要为半年前死去的兄弟报仇!”
他厉声喝道,环首刀攻势陡然加快,刀光如暴雨般笼罩墨影。
每一刀都带着雷霆之势,直逼墨影要害。
墨影被这突如其来的喝问打乱心神,又见萧斩刀法凌厉,一时竟有些招架不住,只能勉强用短刀格挡,身上很快添了数道血痕。
“你…… 怎么会认出来?”
墨影咬牙嘶吼,额角青筋暴起。
三年前他执行任务时全程蒙面,事后又刻意改变了部分招式,本以为绝不会被认出。
可萧斩的眼神太过笃定,仿佛早已将他的刀法刻入骨髓。
萧斩不答,刀势再变。
他故意卖了个破绽,佯装下盘不稳,墨影果然中计,短刀直刺他的腰侧,想趁机突破防线。
就在短刀即将得手之际,萧斩突然旋身,环首刀如毒蛇出洞,精准劈向墨影的左臂。
那里正是半年前交手之际他曾经砍伤之处。
“啊!”
墨影惨叫一声,左臂旧伤被震得剧痛难忍,短刀 “当啷” 掉在地上。
萧斩趁势上前,一脚踹在他的膝盖弯,“扑通” 一声,墨影重重跪倒在地,膝盖磕在青石上,疼得他眼前发黑。
没等墨影挣扎,两个影卫已如猛虎般扑上,死死按住他的胳膊。
粗糙的麻绳瞬间将他捆得结结实实,绳结勒进皮肉,让他动弹不得。
墨影仰头瞪着萧斩,眼中满是不甘与怨毒,却又带着一丝茫然。
“半年前那笔账,你竟记到现在?”
“三个弟兄的命,岂容忘记!”
萧斩收起环首刀,刀身的血迹顺着刀刃滴落,在地上积成小小的血洼。
“当年你蒙面行凶,以为能瞒天过海,却不知你的刀法,早已刻在了我的脑子里。”
“今日落在我手上,也算替弟兄们,讨回了这笔血债!”
巷口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曳,光怪陆离的光影落在两人身上。
一边是萧斩挺拔的身影,眼神冷冽如冰。
一边是墨影狼狈跪地,满脸怨愤却无力回天。
周围的影卫已将其余死士悉数制服,此起彼伏的痛哼声与兵器碰撞的余音,在寂静的巷子里渐渐消散。
只留下旧恨得偿的沉重,与一场阴谋败露的死寂。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李嵩突然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他脸色惨白,看着眼前的场景,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萧斩走到他面前,弯腰将他扶起,声音缓和了几分。
“李郎中,别怕。”
“你母亲,不久前已经被我们从元府附近的别院救出来了,现在安置在大帅府的偏院,安全得很。”
李嵩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萧……萧都统,您说的是真的?我娘她…… 她没事?”
“千真万确。”
萧斩看着李嵩道:“是我亲自带人去的,你母亲只是受了些惊吓,身体无碍。”
“大帅说了,你虽是被元晖胁迫,但协助拆墙、意图盗取军械,罪责不小。”
“不过只要你戴罪立功,把元晖的计划一五一十说清楚,指证他的罪行,大帅可以免你死罪,但活罪难逃 。”
“革去工部郎中的官职,杖责三十,流放边疆三年,你可愿意?”
李嵩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他知道,这个惩罚已经是极大的宽恕。
若不是裴大帅网开一面,他恐怕早就成了刀下亡魂。
他重重地点着头,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哭腔,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愿意!我什么都说!绝不敢有半句隐瞒!”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颤抖的声音,语速飞快地说道。
“元晖半个月前就开始谋划了,他私下联系了突厥的阿尔帕,从突厥人那里借来了不少死士,还把元家隐藏的所有死士也召集起来,就等着今夜子时动手。”
“他让我联系工匠拆军械库的墙,就是想让死士进去抢弩箭和横刀,拿到兵器后,分两路进攻大帅府 。”
“他最终的目的就是挟持裴大帅,可以掌控洛阳!”
说到这里,李嵩的声音越发急促,眼神里满是恐惧。
“我知道的就这些了!真的!”
“这里只是元晖派来拆墙的死士,其他的死士藏在哪,阿尔帕的突厥人什么时候到,我一概不知啊!”
“元晖防备心重,从不跟我们这些‘棋子’说太多!”
萧斩静静地听着,眉头越皱越紧。
李嵩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测,元晖的野心远比想象中更大。
不仅勾结外敌,还敢直接对裴元峥下手,一旦让他得手,洛阳城必将陷入混乱。
他抬手拍了拍李嵩的肩膀,语气严肃。
“你先跟影卫去大帅府,见到大帅后,把你知道的细节一五一十说清楚。”
“包括元晖联系你的时间、地点,工匠的名字,还有他威胁你的话,一个字都不能漏。”
“只有说实话,才能保住你和你母亲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