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君霆的声音已经不是冷了，而是冷极则怒，怒极而颤。
温林染就在他身边，能清楚看见，他拿手机的手指，关节发白，手机都有种要被他捏变形了的感觉。
就连已经挂了电话，手上的力道也未消退。
温林染静默片刻，心里有些异样，她说是人为，他就连多问一句都没有，就信了她的话。
她似乎明白景御说的那种信任喜欢的人是什么感觉了。
伸手握住盛君霆的手腕，温林染正要开口，突的就被人反手抱进怀里，下巴撑在他的肩膀处，紧紧贴着。
她被抱得很紧很紧，仿佛要揉碎了一般。
这换成旁人，估计要疼了，可她没有感觉，她能感到的是他手臂的力道和颤抖，还有胸腔里砰砰跳的心。
“宝宝，对不起。”
盛君霆把头埋在她颈间，声音沉闷。
如若早知道是人为，他早就把楚家一锅端了，绝不会放任他们逍遥到现在。
温林染伸手轻拍男人的后背，她不知道他的“对不起”是什么意思，他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
但看盛君霆的样子，她也没有多问。
又沉默一阵，温林染还是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我妈妈临终前要我一定要报仇，所以九哥，我会报复楚家，尤其是楚萱和杨佩华，如果你不喜欢，我……”
温林染想把话和盛君霆说明白，仇，她一定会报，不管盛君霆是不是赞成，是不是喜欢，她都要去做。
为了母亲，也为了自己，还为了那个阴差阳错的无辜人。
但还没等她把话说完，盛君霆已经打断了她：“我帮你。”
男人的眼眸中充斥着阴鸷，看着就瘆人，原本妖孽勾人的双眸此时仿佛地狱恶魔：“你想做什么，毁天灭地，挫骨扬灰，我都帮你。”
这当然是夸张的说法，可温林染却从这话里听出了比她还浓烈的恨意。
她是恨的，但在八年的磨砺下，她的恨意虽依旧深沉，却少了几分锐气，而现在，盛君霆的恨意像刚刚喷薄的岩浆，滚烫灼热。
温林染伸手抱住他，脑袋微侧，声音一如既往平静：“我三哥说，报仇可以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但不能是我的重心，九哥，八年我都走过来了，我不急于求成，也不想通过别的什么手段让他们尝到苦果，我只想就当年的事，让他们认错。”
“好，你想做什么，想怎么做，就去做，不用怕，你就是把天捅个窟窿，我给你补。”
温林染眼眶有些热，在她面前，盛君霆很少说这样的话，两个人确立关系的时间不长，大多情况下，这人都像个牛皮糖，很黏人。
一天到晚，宝宝来，宝宝去的，可她知道，这人其实很强势，他即便是撒娇卖萌也是带着几分隐晦强势的。
而现在，说这样的话，这样符合他本应言论的话，她突然觉得自己居然有点儿不适应。
温林染伸手推了推他：“九哥，我没事，你不要这样，我不习惯。”
盛君霆松开她，扯出个笑，他知道她的意思，但他现在开不出玩笑，也说不出贫嘴的话。
轻抚着温林染的头发，指尖扫过她额头上的疤痕，眉头又皱了起来：“宝宝，我会护着你，无条件，无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