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瘦了。”
电脑那边端坐着的男人，静默良久后，缓缓开口。
声音和他人一样，温润如玉，眉宇间有男人独有的英气，脸上没有多少表情，淡漠而疏离，却不觉有多冰冷。
温林染放下手里苹果，揉了揉自己的脸颊：“没有，你看，都是肉。”
男人唇畔浮现出笑意，伸手往前，应是敲了敲摄像头，但在温林染这边看来就像是敲了敲她的额头一般。
“不听话。”
温润的声音，带着几分嗔怪。
温林染眨了眨眼，缓缓露出笑容，不是面对江秦或者盛君霆时的标准微笑，而是发自内心的，带着几分俏皮和兴奋：“三哥，你不生气了？”
“生气你回来吗？”
“我……”
温林染抿唇，沉默了一会儿，才小声开口：“对不起。”
视频通话效果极好，温林染清楚的听见在她说完这句话后，那边人轻微的叹息。
“染染，你要查的东西，我已经重新派人调查过，和之前的结果没有差别。”
男人开口，说起正事。
温林染也重新抬眸：“就是说，我和盛君霆以前确实没有什么交集是吗？”
“有可能，但也有可能你们自己有过交集，只是不为外人所知，那样的话，只能看你自己能不能想起来什么。”
温林染皱着眉：“我没有印象。”
男人手指又伸了过来，指腹面向镜头，仿佛在隔着屏幕抚平温林染皱起的眉头。
“想不起来就不用想，想做什么，就去做，不用担心，就算在B市，就算是盛君霆，我们景家也能保护你。”
温林染乖巧点头：“三哥，我知道。”
“早点休息，明天去那边，不用怕。”
“嗯。”
视频很快切断，温林染重新把啃了一半的苹果拿起来，继续慢吞吞吃着。
而另一边的男人，坐在电脑前，看着已经挂断的通讯久久没有动作，只是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良久，房间门被人推开，穿着红色吊带连衣裙的女人款款进来，扫了一眼电脑屏幕。
上面是一个女孩，靠在秋千上，恬静的睡颜。
一只蝴蝶停在秋千挂绳上，但从拍摄角度看去，那只蝴蝶仿佛是女孩耳边的装饰，唯美安静。
“啧啧，我说你啊，这么舍不得，干嘛放小歌儿去B市啊。”
男人没有应声，而是伸手关掉电脑屏幕，转动轮椅，往落地窗的方向过去，看着窗外静谧的山林夜色，不发一言。
就在他身后几步的女人，见他这副模样，不爽道：“喂，好歹我也是你姐好不好？你要不要这么区别对待，对待小歌儿就能长篇大论，对我惜字如金啊？”
男人还是没有言语，女人走过来，在他身边站定，懒懒靠着落地窗，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烟，没有点燃，就这么叼着。
“老三，说真的，我实在不懂，你为什么能放任小歌儿去冒险？”
“她心里有仇，想报。”
“一个楚家，我们又不是对付不了，你动动手指就收拾了，至于需要她自己去？”
轮椅上，男人目光依旧看着窗外，又是好久的沉默，才慢慢开口：“她心里有恨，如果不能解开这个结，终其一生，她都不会快乐，收拾楚家不难，可若不是从八年前那件事收拾，她心里的结就解不开。”
比起方才视频时，男人的语气多了几分冷意：“当年的事，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人为，没有人能打到睡在洞里冬眠的蛇，想打到，只能让蛇动起来，自己出来。”
“嘶……”
女人打了个寒颤：“你这话好冷啊。”
“这是她的原话。”
“……行吧，反正有你护着，小歌儿那边应该也没什么问题，我下周要去B市，会去见小歌儿，你有什么要带的吗？”
“给她带点儿苹果，挑好看的。”
“……千里送苹果，也只有你干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