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精彩（三）
程一荷下意识的瞄了眼自己，并且连摸带搜的先确认了一遍，身上并没有东西啊。
她甚至连腰带里头和衣裙内襟都确认了，压根没有可以藏东西的地方，且卓青鸾主仆两个从始至终都没靠近自己的机会，打从入宫的那会儿接触了一两下，但那会儿她总不会未卜先知，知道皇后姑母和自己的计划，并且事先埋伏在自己身上吧？
简直是莫名其妙，哪里有什么证据，自己预搜查了一边之后，程一荷确定身上并没有什么把柄，所以挺直了腰板哼道，“盛青青，你别为了弄清白自己，就泼我一身泥水，我是不会轻易低头的，蕊妃的死根本与我无关！”
“说到这里，有些话不摆出来就太不合适了。大伙儿想必都还不知道呢吧？数日之前，蕊妃曾经偷偷出宫过，她当时是跟陛下示意了偷偷跑出去的，便是在盛青青此前以乞丐神医的身份给人看诊的那条街上，她们当时见了面，说了不少的话。我偶然路过时碰见的，我身旁的丫头都可以作证。”
“当时她们说话时皆情绪激动，后来有一辆马车突然横冲直撞朝着蕊妃撞去，幸而蕊妃命大，当场并没有出事儿，可这一切盛青青都是在旁看的清清楚楚的，她当时不仅丝毫救助的意思都没有，还看到蕊妃从被压扁的马车里出来时，失望的叹息了一声。这能说明什么？说明要杀蕊妃的马车就是盛青青安排的呀！”
程一荷脸都涨红了，急于将手里掌握的所有证据展示给大伙儿看。
卓青鸾暗暗笑了，那天的马车祸来的蹊跷，想来是皇后知道蕊阳要找自己说项，所以临时安排的。
自然了，若蕊阳真的在那场马车祸中身逝，那么自己的嫌疑立刻就会被抬出来，一如今天这样。
可惜了，当日并没有成功，于是就有了今天的安排。
即便第一次没成功，仍旧可以抬出来说项。
“五小姐急什么？”卓青鸾似笑非笑，“这些事情乃当街发生，具体细节如何只要找那天路过的路人一问便知，有些话，还是也别说得太早了。”
“那你倒是说说，我身上的证据究竟是什么。”
“这个……”卓青鸾犹豫不决的样子，“五小姐真的打算让我在这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
程一荷一听这话，立刻爆了，“你这话什么意思，好像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一样，说啊！不说如何证明你自己的清白，我倒是想看看，你到底能弄出什么花样来。”她双手交叉胸前，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心里却是砰砰直跳，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安之感。
毕竟此前跟卓青鸾交手的次数也不少了，这段时间多少看到她跟关府之间的切磋，程一荷打从心底深处还是忌惮卓青鸾的，只不过她自己不想承认罢了。
卓青鸾淡淡眨了眨晶亮的眸子，“这可是五小姐你让我说的。”语毕，抬了抬手指，“证据就在你身上，证据就在你的脉象上。”
“你说什么？”程一荷瞪圆了眼睛，“我的脉象怎么了？就算我生了什么病，那也不是杀蕊妃的理由啊！”
“虽然我也是大夫，但是现在咱们都是案件的嫌疑人，我说什么的可信度不足以作为证据考量，所以只得请陛下和皇后娘娘请太医院的大人们过来了，大人们帮五小姐探查一下脉息，一探便知。”
所有人被卓青鸾的提议给搞糊涂了。这到底什么跟什么啊？
只有尚书府的李茂彤一脸紧张，额头上都浸出了薄薄的一层细汗。
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卓青鸾和程一荷身上，并没有注意到一角落里独自紧张的尚书府嫡女。
等太医院派人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刻钟之后的事儿了，今天大伙儿等待的频率实在有点高，而整个等待的过程中，大殿之中寂静的瘆人。
仍旧是太医院院判，毕竟此案事关太多重要的人物，派了下头的过来，院判日后也没法向皇帝和皇后交代。
听清楚卓青鸾的要求之后，皇帝和皇后默认的点了点头。
院判便将手搭在了程一荷的手腕上，刚触碰没多会儿，他的脸色就发生了变化，隐隐透着一股苍白，更渐渐的开始有细密的汗珠出现在额头上。
大伙儿越是瞧着院判的面色越觉得这里面有蹊跷，最是心里没底还是程一荷。
她原本对自己的健康，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有着一百分的信心，可后来也渐渐被院判的表情和反应给搞糊涂了。
不知自己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
到最后，院判明显都已经探查完了，却还不肯将手撤离开程一荷手腕的帕子上。
卓青鸾淡淡的勾起了嘴角，她几乎能想象出这老院判的心里头奔腾的草泥马有多少只。
诚如卓青鸾所想到的，若非皇帝和皇后在场，院判都要骂街了。
自己究竟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要面对当下这种难题。
“如何了？”终于在皇帝没耐心继续等下去的时候，发出了一道问话。
院判知道自己没办法拖延了，于是将手收回来，下意识的用宽袖拭去额头上的冷汗，“这……请陛下恕罪，微臣不敢说。”
“你有什么可不敢说的，把到什么了有话直说就是，我又没什么不能吐露的隐疾，搞得好像很见不得人似的。”程一荷想要装出一脸的坦然，但说话的时候五官却出卖了自己。
导致最后展现给所有人的只剩下心虚了。
皇后程瑶在目光扫过卓青鸾的瞬间，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虽然过往的几次她也亲眼见过了，卓青鸾这个小丫头，不管在面对何种变故时，都是一派如常，但今天这事儿不论怎么说都是人命，她表现的未免太淡定了一些。
这里面或许有诈。
程瑶眼眸微动，下意识的拉住了皇帝的手，“陛下，依臣妾看，不如……”
皇帝直接将手臂撤了回来，“既然朕已经下令要彻查，那么便没什么可隐瞒的，有什么你便说吧，朕先赦你无罪。”
话都没说完，就被自家皇帝夫君给截胡了。这下皇后连退路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