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正经该担心的
“我的计划是全都说给你听了，但这仅仅是针对于给过往被他欺负过的姑娘们出口气去的。文家妹妹，你刚刚受欺负的事情，虽然被我阻拦下了，但多多少少受到了惊吓，这仇还是要报回来的。”
文媛撸起了袖子，在卓青鸾这个刚认识几个时辰的人面前，丝毫不在乎什么形象了，噼里啪啦对着田辰一顿乱捶。
不过小姑娘的拳头，能有几分力气，偶尔打在软肋上，田辰还能嗷嗷叫两声，但那都是憋闷在嘴塞里头的声音了。
卓青鸾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直见文媛的力气快用完了，却也没打到什么要害。
便出了门，不一会儿拿回一个东西来给文媛套在了手上。
那是一个简单削好的木头指戳，可以套在并排的四根手指上，待手握成拳头，木头指戳的尖端便可直接用作攻击的武器。
这下文媛如鱼得水，朝着那些个不会打死人，却能够让人痛死的地方连击了好几下，打得田辰眼泪都流出来了。
甚至疼晕了两道，这才罢休。
两人合力将田辰塞到了瓷缸里面，这才回到榻上躺下。
文媛这个小宅子，院子所占面积不小，院子里大部分都是菜田。
相比之下正屋却是小的，除了刚刚卓青鸾沐浴时待过的偏厅之外，就剩下现在两人睡觉所在的寝屋了。
床也就是个一米五多点儿的床榻，刚好容纳两个小姑娘并排躺着。
这须臾年头，卓青鸾除了跟墨容琛并排睡过外，文媛还是头一个呢。
卓青鸾突然有点儿奇怪，自己睡在破庙的碎茅草上时不曾有失眠等认床的习惯，现在竟然开始不舒服起来。
旁边的文媛明显感觉到卓青鸾的不舒坦了，顺势往床榻里头挪了挪，“姐姐若是觉得地方小了不方便挪动，明日我去院子里多找几块板子，咱们将床榻铺宽敞一些。”
“那倒不用。”卓青鸾淡淡一笑，“我其实不敢在你这里待太久，只怕会给你带来危险，暂时的容身已经很感激了。所以不必折腾的。”
这简短的几句话里，能够猜出诸多内容。
文媛默默的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心里却是打好了主意：单看行事作风，就知道这位青姓姐姐是个不俗之身，加之她说会牵连自己，那极有可能是被仇家追杀什么的。
这些她倒不怕。
不过说出来就有一点俗了，所以文媛打算用实际行动来表明心意：她要报答恩情的心意，不会轻易动摇。
次日早，文媛醒来时，身边的姐姐还睡着。
不忍吵醒她，文媛小心翼翼的爬下了床榻，着急去查看外头缸里头憋闷着的田辰。
可当她打开缸盖子的一刻，却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缸里别说人了，就连块石头子都没有。
这大缸原是她准备腌制咸菜拿出去卖的，幸亏当下这个时节不是腌制咸菜的时候，所以闲置着，有了存放田辰的地方。
是刷的极干净的瓷缸，当下这缸的状态，就跟田辰被塞进去之前一样。
恍惚间，文媛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昨天真的有将人藏进去吗？
就在她挠着脑袋回忆昨天晚上的事情时，忽然听到外面巷子里有嘈杂的议论声。
她小心的踩着凳子探出墙头瞄了一眼，就看到几个邻里蹲在墙角说话：
“是赵家老爷子第一个发现的，据说是扒光了躺在那十字路口上，差点就被马车给滚压过了，幸而姓田的命大，车夫发现了他一丝未挂躺在地上，及时勒住马儿，没有压到人，保住了一条性命。”
“依我看，那车夫就该一下子压死他！索性来个痛快，也算是彻底解决了个大祸患。”
“谁说不是呢！”
“你说会是谁将他丢到大街上的？”
几人同时沉默了，好半晌才有一人开口，“约莫是受他欺凌过的人家吧，否则怎么会将他那下头‘干活儿’的物件给毁掉呢？啧啧啧，我听说啊，田辰被抬回家之后特地请了郎中呢，郎中说这辈子也别想有孩子了……”
“这得多少人暗地里拍手称快啊！”
文媛抓着墙头的手箍紧了，狠狠咬着牙。
“醒的这么早？”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
文媛急着回头，冲卓青鸾摆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拉着她进了屋，“昨天你光说要将人给丢到大街上，并没说什么时辰，我还以为……姐姐一个人可怎么将他从缸里弄出来，搬出去的啊？”文媛一脸的惊讶，这对她而言，简直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卓青鸾轻松自在的笑了，“不是什么大事儿，接下来才是你正经该要担心的。”
文媛的眼皮跳动了两下，“是啊，他活着回府去，待经力养好了，定会回来找我报仇。”
公主府
靖澄睁开眼睛，眼前一切都是模糊的。
她伸出手摸索着，挣扎坐了起来。
床畔安静的空无一人，靖澄靠着摸索下了床，可却怎么也穿不上鞋子。
就在她一脚踏空的时候，门口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二公主您醒了？二公主醒啦！快去禀报皇后娘娘！”
门外的小丫头赶紧忙着传信去了。
靖澄急着抓住了迎上来的人，“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怎么看不见东西啊？不是说太医已经给用过解药了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这眼睛是不是好不了了？”
丫头被问的满头大汗，一句也不敢回答，直被靖澄摇晃的差点儿骨头尽断。
“澄儿？”皇后急忙冲进屋子，看到女儿坐在地上逼问宫女，一时间酸涩攻心，“快让母后瞧瞧。”
太医们跟着皇后进来，小心的站在门口。
靖澄被皇后扶到了床榻上，看东西的视线都是直的，“母后，您跟女儿说实话，我这眼睛，是不是彻底坏了？”
“胡说！有母后在，定会保住你的眼睛，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过来替澄儿诊治。”
几位太医相继到跟前儿来，已是满头的大汗了。
因为在他们的意识中，靖澄能够安然无恙的醒来，还不至于全瞎，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皇后所期盼的二公主能够全然跟以前一样，那简直就是做梦。
几位太医心知如此，却不敢挑破，这几天都心存侥幸，盼望着皇后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或许能够饶恕自己。
眼下，真相即将大白，几人也快要跟阎王爷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