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世上最爽快的事
黑雾走后，留下卓青鸾一个独处的空间。
她环视一圈，当看清楚自己所处的环境时，嘴角上扬了一抹弧度。
这里是一个一面开口，其余皆被山体环绕的闪动。
四周山石都是新开凿的，所以还散发着浓浓的石土味道，有的地方下头堆砌了不少的碎末，一看就是开凿过程中留下来的。
山洞里除了一把椅子，和一张桌子外，什么旁的东西都没有。
说是官道上用作躲雨的茶棚可，说是村落中间饭后茶余的乘凉地也可。
环视一圈，她哀叹了一声，有点儿后悔刚刚跟靖澄对峙之前没趁着气势在的时候，多要几份大菜了。
想必那会儿的靖澄，面对如此一类的小要求，是想也不想就会答应的。
想到自己很快就要面临不知道又饿多少顿的现状，卓青鸾就觉得适才吃掉的那些饭菜已经隐隐有从她胃里离家出走的想法了。
就在她乱七八糟胡想一通的时候，忽然听到山洞外有脚步声。
脚步声渐行渐近，很快人便来到了跟前，是黑雾。
他这么快就折返回来了。
此番不是空着手，而是肩膀分别扛着两个满满登登的大袋子。
当黑雾将四个大袋子里的东西零零散散分散在卓青鸾跟前的桌子上时，卓青鸾都看直了。
竹夹子，烫火钳，火炭，火盆，甚至银针、匕首和大刀等等……
用“琳琅满目”来形容都不算夸张了。
随便什么人看了，都能明白这些是作何用的，偏偏卓青鸾就跟啥都没反应过来一样，竟是以鉴赏的目光一样接着一样的瞧，“这个上面都生锈了，你们是还多久没用过啊？”
“还有这个，银针这样摆放是不卫生的，用到人身上，感染化脓非死即残哦。”
黑雾只觉得耳朵旁边嗡嗡嗡的像是飞着一百只蚊子，聒噪的他已经快要发疯了。
所以他拎起适才装刑具的包袱，左右撕开，取出中心成条状的碎步不由分说塞住了卓青鸾的嘴。
“聒噪！”
太吵人了。
他还从没遇见过这么令人生厌的女子。
卓青鸾呜呜有声，再也发不出半个字节，仍有些不甘心的看着那一个个带吐槽的刑具，呜呜呜，呜呜呜的说着什么。
黑雾将刑具摆放好了之后，便安安静静的坐在山洞口发呆，时而看天，时而看地，时而闭上眼睛。
从卓青鸾的角度，仅仅能够看到他的背影，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身边唯一的活物。
两人就以当下的状态僵持了约莫两个时辰左右，下午的时候靖澄匆匆赶来。
黑雾细心的掏出帕子，帮她拭去额头上的汗珠，“我守在这里，不会出任何事儿的。”
靖澄会心一笑，“你在这里，我放心。我只是很想快一点将滚烫的铁板烙印在她身上，很想快一点用刀一片片刮下她的肉，所以才跑快了些。”
她迫不及待的进入山洞，扫了一圈桌面上的刑具，目光略挑剔，最后得出的结论似乎不如意向中的理想，所以决定就这么凑合用。
直接拿起了一块烙铁，递给了黑雾一个眼神。
黑雾会意，张罗着在火盆里点火炭了。
卓青鸾呜呜有声，因为嘴被堵着也说不出什么。
靖澄只当她是想求饶，便十分爽快的将布条给拔了出来，“我已经想通了，什么兵士的性命通通不重要，眼下我想要的，就是你的命而已。卓青鸾，在文桑的时候，你一次两次的耍弄我，我一忍再忍，已经忍够了。这次是你自己找死的。”
黑雾已经动作麻利的将火生好了。
靖澄迫不及待的将烙铁放了进去，呲啦一声，火星飞溅。
看着那突然盛放的浓烈厌恶，靖澄的双眸同步绽放出了别样的光彩。
她付出那样大的代价，放低身段向卓青鸾求饶，甚至自箍巴掌试图讨得她的同情，却没想最后还是被她给愚弄了。
即便她的性命攥在自己手里，朝不保夕的状况，仍旧被她给愚弄了。
靖澄是越发的想不通，自己究竟从哪一个步骤开始错的，怎么就一阶不如一阶的接连败给她呢？
挥走脑海中杂乱的想法，靖澄将烙铁从火盆中抽了出来，那已经被烧红了的眼色，在黑洞洞的山洞里，十分惹眼。
卓青鸾笑看着，丝毫恐惧和害怕都没有。
她面色依旧从容，嘴角的弧度透着轻蔑和挑衅。
看得靖澄起先还满腹的得意竟在瞬间就被击的狐疑起来。
“卓青鸾，给你一次机会，说点儿什么打动我，或许我能够放过你。”她摆出了同样的选择题给对方，试图让卓青鸾走上自己放弃尊严的老路。
可惜卓青鸾不是她。
听了这话，卓青鸾笑的灿然，“你那烙铁要是再等一会儿可就不热了，眼看着都不红了，你这也太不专业了吧？”
靖澄的脸唰一下子红了。
“好，给你机会不抓住，那就别怪我了。”
她重新将老铁放回到炭盆里，太急切想要收拾卓青鸾，等不了那烙铁重新烧热，便匆忙的跑到桌面上去找寻其他直接上手的刑具。
靖澄的目光一瞬间落在了银针口袋上。
看着并齐排列的银针，她眸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就用你最擅长的东西好了。”
说着，一手抽出根细银针，另外的手操起了匕首，直奔卓青鸾的背后而去。
“我原本想着要一片片割下你的肉，然后烤着吃，如今计上心头，烤着可以，不过要分给下头的兵士们。让他们临死前也能吃到害死自己人的肉。想想都很痛快。”
不过凌迟割肉，需要很长时间，而且总要从一个地方下手。
她坏笑着拽过众绳索中卓青鸾的左手手指，直接将银针插到了她的手指缝里。
痛楚像是通电了一半，瞬间从左手小拇指的指尖传输到了心脏，大脑和四肢百骸。
寸秒之后，卓青鸾已是满头大汗。
她没喊出一声，只是死死咬着唇，几乎要咬出血了。
靖澄确定自己银针是插进去的，可是半点没听到反应，便好奇的绕到卓青鸾的跟前来，当看到她额际细密的汗珠时，成就感油然而升，“果然，慢慢的折磨仇人，才是世上最爽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