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谁在耍花样
围观百姓们指指点点，人群越聚越繁杂，已经影响到来往的通行了。
不明状况的巡防卫赶来疏导，十多个人站在千百个百姓之中，压根起不到作用。
在这皇族即将抵达大祭的关键时期，交通拥堵当真不是一件小事儿。
所以得到巡防卫的増防求助后，凉城郡守很快加派人手，在增派的人抵达之际，靖欢已经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
她利用自己和丫头的毒症，踩得医馆人们哑口无言。
桂从赫是有发言权的，但在得知因果后，他选择了沉默，搬一把椅子坐着，十分惬意的模样。
所以现场聊天的也有，看乐子的也有，慵懒等闲的也有。
当卓青鸾出来的时候，人们的神经同时紧绷起来，桂从赫更是活泼的动了动眉头，“好戏要开始喽！”
“青大夫，是青大夫。”
“青大夫出来了。”
靖欢闻声回头，看到那绰约身姿的女子缓步靠近，顿时咬碎了一口银牙，“还有胆子出来，就不是个怂货，我手臂上的毒，是不是你偷偷种下的？”
一道脆生生的轻笑从薄纱下传了出来，“种下？小姐当世间的毒是种子吗？还是当你的胳膊是粪土？能是我说种就种的？”
靖欢的脸青一阵紫一阵，“你敢骂我！”
“话是小姐自己说的，就怪不得别人多想了。”
“多想？咱们倒一起想想，我和同伴从你这里离开，前后不过一个时辰，我就变成这样了，敢说跟你们没有关系？！赶紧帮我解毒，连带我的损失，你们要赔偿，否则，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赔偿？”卓青鸾逼近。
靖欢心虚之下，不由倒退了半步，“自是要赔偿的！难不成我们还白被你害了不成？”
“小姐倒是说说，你想怎么个赔偿法？”
“呐！大家可都听到了，姓青的答应赔偿，她便是承认对我和丫头下过毒了！是她自己亲口承认的，大伙儿可要给我作证。”
好不容易抓到了卓青鸾的把柄，靖欢只当这是对方一时情急说错了话，因此喜不自胜，“既然已是板上钉钉，那这事儿可要从长计议了，姓青的你给我听好了，首先，毒必须得给我们解了。”
“其他的呢？”卓青鸾声音徐徐，不带有一丝波澜。
靖欢嘴角上扬，“其次，我怀疑你们医馆的药、毒不分，否则也不会酿成我和丫头的毒祸，看这医馆每日里进进出出的人数，想想都恐怖，文桑可是文明之国，怎能纵容这样药毒混杂的医馆开门营业？这不是拿百姓们的性命开玩笑吗？必须关门！”
“就是，关门！关门！”靖欢身后的随从们，一声声附和着。
卓青鸾不紧不慢，“照小姐的意思，我们这通过官府批文的正当医馆，就不能开张了？”
“也不是不能开，只是你们要将药、毒控制在安全范围内才行，这个平衡的把握，你身为大夫，应该比我更清楚。”
……惹了本公主，竟还妄想着要开门？走着瞧吧，你们别想再开张！
靖欢恶狠狠的咬着牙，眸中迸射出道道寒光。
“在场的诸位，也都这样认为吗？”卓青鸾缓步走到台阶边缘，声朗如乐。
围聚在前头的看客们眼观鼻鼻观心，不做一语。
靖欢急了，“难道偌大的凉城，连个说句公道话的人都没有了吗？总之，只要有我在，桂林医馆就别想再给人看病。”
“好！”卓青鸾声音不高，但却是斩钉截铁，“不过以上所说都是基于这位小姐的一面之词。我还没有帮你诊断，不知道你这手臂是因何而起，待会儿万一诊断出小姐并非中毒，那么该当如何呢？”
“这怎么可能！”靖欢嗤笑，目光下意识落在了自己丫头的手臂上，迅速收回。
“我就是说个万一，万一事实并非小姐所说，那么小姐所谓的我们医馆药毒不分，还必须要关张的话，就是造谣生事，大庭广众下聚众造谣，按照文桑律例，该当如何？”
“乘刑车绕城示众，加关入大牢七日，并处罚金五十两。”桂从赫嘴角扬起老高，帅气的眉头一动一动的。
靖欢心头一颤，绕城示众？
文桑的律例竟如此严格？
等一等！贱人说这个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还想着自己能脱罪吗？
可笑！
“说这些做什么？如今受害者明明是我？！”
“小姐先别着急，我喜欢有话说在前头。如今谁对谁错的归置都商议完了，在场的百姓们帮我们做个证，待会儿诊断结果出来，谁都不能抵赖，我们指天为誓……即便我们都不是文桑的人，也要尊重所站这块地界的律例，违者……自断一臂。”
听着这非天上仙子不能有的声音，众人知道，事情越来越好看了，不知从哪个角落，开始响起鼓掌声。
靖欢双目紧蹙，眸光闪烁，她确信自己是中了毒的，否则也不会浑身痛痒，更何况来之前那个老大夫也看过，贱人就算吹出花来，也没办法扳回一局，只不过，丫头那边……
光顾着斟酌这些，靖欢全然忽略了卓青鸾最后补充的那句话的深意。
还在为自己计划的完美而沾沾自喜，“只要证明我跟丫头里，有一人是中毒的，你们医馆的责任就在。”
“没问题。”
“诊断大夫是你，你不能一面之词！”
“我以行医多年的信誉保证，待会说的每句话都会讲证据。这都不足以取信的话，咱们可以找郡守大人和凉城的医者前辈求证。”
“好，一言为定。”妄想扳回一程，今天我就让你输的身败名裂，一败涂地！
“有劳二位，把手给我。”卓青鸾笑了笑，声音中都透着淡定从容。直到这会儿都还保持着一位医者的宽容心态。
小六搬来了几把凳子，几人当即坐下，场内迅即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她把脉的指法可是很纯熟的，指尖不过碰触了几下丫头的脉搏，对方就眼神闪避起来，分明是心虚。
卓青鸾将一切看在眼里，并没戳破，直接松开了按在丫头的手，专注替靖欢把脉。
这一举动引起了周遭人的注意，靖欢极不自在的理了理嗓子，“你到底把出什么了没有？”
卓青鸾并没言语，而是换了一只手替她把脉，稍纵才应了一句，“小姐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直接把问题丢了回去，让靖欢恼羞成怒，“你到底什么意思？别想耍花样。”
“真正耍花样的人，是你吧？”卓青鸾潇洒起身，一脚将凳子踹下了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