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这么说，周政委的人品是最坚挺的！至少在我这一亩三分地上，肯定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沈希武昧着良心说，“走，到老哥办公室喝茶去！”
两人肩并肩如兄弟，路过办公室的时候，沈希武还把办公室李主任臭骂一顿：你们怎么工作的？人家周政委来了，竟然也不招呼着倒杯水？办公室是搞后勤服务的，以后要注意工作质量！
那李主任被骂得没脾气，一肚子的憋屈。可气的是，周东飞这犊子还朝他挤了挤眼，让他浑身不自在。
到了沈希武的办公室，沈希武就不敢装糊涂了，笑道：“老弟，肯定是为白家林的事来的吧？你瞧总装部那群孙子，忒不给面子。虽然法律面前人人平等，需要高度公正，但我还是鄙视他们的。要不是法律规定，老哥真不想接这案子……”
开口法律，闭口规定，总之就不是他的责任，全是无可奈何。
周东飞点头笑道：“老哥对我那部队多照顾是肯定的，这一点兄弟知道。只不过对于家林这案子，老哥你准备咋判？”
“哎，毕竟打死人了嘛，那边又闹得欢，所以一个‘防卫过当’还是少不了的。不过老弟你放心，咱在量刑的时候，肯定会执行最低标准——判个三五年行不？”
白家林风华正茂，以前已经蹲过三年大牢了，如今再蹲三五年？而且白家林这次打架伤人，也全是因为周东飞。
“老哥你开啥玩笑，他那是‘防卫过当’？明显是正当防卫嘛！”周东飞瞪着眼说，“你瞧瞧这段视频，是对方先出手的！”
沈希武看了看周东飞那段视频，点头说：“确实是对方先出手，但白家林也太猛了吧，竟然把对方给一拳打死了！对方要是对白家林构成了死亡威胁，白家林一拳打死他也是正当防卫。但人家就是冲过来而已，估计也就是正常殴斗，打死人就有点过了。”
“错！”周东飞说，“你根本不知道死者的强悍啊！那家伙实力通天彻地，简直比四十年前传说中的兵王邢傲还猛得多。要不是家林合理反击，那家伙一指头就能要了家林的命！哎，家林全力反击，实在是迫不得已。”
睁着眼说瞎话！比四十年前的兵王邢傲还猛？开个毛的玩笑呃！这个牺牲在越难战场上的传奇兵王，实力绝对和龙怒是一个级数，名头则更大。要是被打死的那家伙和邢傲一个级别，那白家林等死就行了，还会反过来被他一拳结果了性命？！
“咳咳……老弟你这话也太离谱了吧，一个中校军官，哪能那么猛……”沈希武脸色有点发青。
周东飞摇头说：“你那功夫不咋地，眼力神儿也差。你是瞧不出啊，那家伙是隐藏的高手，扮猪吃老虎呢。只不过他全身唯一的命门——也就是弱点在前胸，结果被家林误打误撞的击中了而已。要不然，死的肯定是家林。”
要是按周东飞这么说，对方确实已经对白家林的生命构成了致命威胁。那么白家林情急之下奋力反击，即便打死对方也只是正当防卫，连防卫过当都算不上。
但沈希武知道，周东飞这是在胡扯。到了法庭上，要是采用这样的说法，总装部那些家伙肯定会闹个不停。
“老弟，你给哥留点余地，这事儿不能办得太绝了。”沈希武哭丧着脸说，“多少判白家林两年，也好给总装部那边有点交代。那边的姜中将都亲自打电话来了……”
“那我请仝部长和黄中将亲自给你打电话，行不？”
“别！”沈希武连忙摆手。仝部长是上将，黄百强更是个滚刀肉。这样的大块头加入进来的越多，沈希武就越是不好办事。到时候谁都不敢得罪，就只能苦了自己了。
“绝对是正当防卫，不存在任何过当问题！”周东飞蛮横的一咬牙说，“这是一个最底线，不然咱就来闹腾你这秘密部队军事法院。你以前不是龙组出身么？回头我让你的老上级龙怒和龙震给你打个电话，他们俩的面子你得给吧？”
沈希武头大。
回到暗影之后，周东飞把情况跟程青虎和白家林说了说。程青虎蹙眉说：“看样子，为了搞搞平衡，军事法院还是要给家林判一判的。按照现在这势头，两三年的可能比较大。”
白家林却嘿嘿一乐：“没啥。咱以前坐过三年，再坐三年也不算啥。你们俩别为难了，我知道你们尽力了。”
“他沈希武要是敢判两三年，我就剥了他！”周东飞说，“其实到了这个级别的案子，哪有什么正经的法律标准了，全都是搞平衡。我让仝部长和黄百强中将，以及龙震他们，对沈希武施加一些压力。到时候，沈希武做出的判决肯定会对咱们更加有利。”
随后的两天，周东飞就一直为了“搞平衡”而努力。仝部长和黄百强在周东飞的死缠烂打下，相继给沈希武直接通话，让沈希武相当被动。
再往后，是龙震。沈希武出身就是龙组，当初龙震是中组长的时候，沈希武是他的兵。老上司打来的电话，沈希武不能不给面子，故而能加难受。
但是龙震告诉周东飞：“老弟，其实所有人的面子都不好使。哪怕是仝部长开口，人家总装部也可以请一名上将来出面。现在最关键的不是比谁的官衔大、军衔高，而是要比感情，比哪个人出面更让沈希武害怕。”
“害怕？”周东飞笑道，“估计那老小子最怕的就是我，每次见了我都会躲得远远的。”
龙震也笑了笑，不过却神秘的说：“他怕你是一定的，但绝对不是最怕的。能够给沈希武造成一辈子都抹不去的阴影的，只有咱们的大龙头。”
周东飞顿时明白了：沈希武出自龙组，当时连龙震也只是中组长，可龙怒那时候已经是大龙头了！对于龙怒，沈希武肯定又怕又敬。这就像暗影里的战士，对于程青虎的那种敬畏一般。难怪周东飞随口提到让龙怒和龙震给沈希武打电话的时候，沈希武脸色大变。
周东飞：“大龙头在家吗？”
“不知道。”龙震摊手说。
但是不要紧，周东飞有的是办法。虽然龙怒神龙见首不见尾，虽然号称他的去向两黄百强都搞不清楚，但周东飞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问题的。因为龙怒自己都承认过，黄百强、龙怒、程青虎三人组之中，必须保证有一人在首都，这一点不可变动。所以，黄百强即便不知道龙怒的去向，也必须和龙怒保持联系。
而现在，黄百强不在首都，这是程青虎说的。
周东飞当即回到暗影，让程青虎请假。程青虎便和黄百强打通了电话，说是要去外地执行任务，请黄百强亲自费心安排一下首都的防务。
程青虎走，黄百强不在，那么黄百强肯定把龙怒调回来。
黄百强还要求程青虎暂时别急着走，一天之后再动身。“一天之后”，应该是龙怒从外地赶回首都的时间！
所以第二天程青虎离开首都之后，周东飞就以龙组政委的身份，到了龙组里面自己的办公室，老老实实上了一天的班——这现象很难得，中组长玉玲珑等人还以为政委吃错药了。甚至，周东飞说自己还要“加班”，就住在龙组后面的单人宿舍里。
直到当晚，夜色再度深沉的时候，周东飞径直走向了龙怒的那个小院。上次就是在这个湖边，他遇到了大名鼎鼎的大龙头。大龙头那眩迷的气息历历在目，高深莫测。但是现在周东飞回顾，那是境界达到一定高度之后，自然衍生出的一种状态。
记得上次，龙怒就好像一截枯木、一块巨石，静静的坐在湖边，连枝头的寒鸦都未能发现他的气息。
而这一次，周东飞大老远的就感觉到，一丝若隐若现的气息还是传了过来。不是龙怒隐匿气息的实力降低了，而是周东飞提升之后，对于强者的感应能力增强了。
依旧是哪个老地方，一身军大衣的龙怒还是在静静的坐着。周东飞笑着走到他的身边，拍拍地下的一块光溜溜的青石就坐了下来。
“你跟上次变化很大，一日千里。”龙怒说，“达到这个境界的，你是几十年来的军中第三位。”
第一位是传奇兵王邢傲，已经在战场上作古。第二位和第三位，如今都在这里。
“但还是比不上大龙头。”周东飞笑道，不是谦虚。
“你说的是境界。真正格斗起来，胜负难以预料。”龙怒的面色无喜无忧，并不为自己的状态而感到丝毫的懊恼，“练功出了点岔子，以至于实力打了点折扣。”
数年前，龙怒曾冲击过更高的境界，却没有成功，反而让自己的身体出现了一些副作用。假如他当时成功的话，或许就会提前于卫疯子，而进入那个神奇的境界。可惜这种事不仅仅需要实力、努力，而且还需要一些机缘。要不然的话，当世可能出现四大天元并存的恐怖形势。
毫无症状的，龙怒忽然出手，一记手刀劈向周东飞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