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婧有些无辜，有些吃惊。
“蕾蕾。”
陈婧摇头，“你太夸张了。”
……
“不。”
蕾蕾心里的纠结慢慢褪去。
她看着陈婧。
“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
“是你明明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
“你却毫无所觉。”
……
陈婧歪了歪脑袋。
“我不明白。”
她微微眨了眨眼睛。
“只有自己一个人看到很寂寞吧……”
“很不安吧……”
“我以前遇到的那个小男孩因此被其他的小朋友孤立排斥……”
“我的出现对他而言难道不是一道阳光吗？”
“我相信他。”
“我不会嘲笑他。”
“不会觉得他在胡说八道。”
“不会觉得他脑子有问题。”
“他很正常。”
“他很特别。”
“他看到了一般人看不到的东西。”
“我也想拥有这份特别。”
……
“但他觉得你脑子有问题。”
蕾蕾言辞少见的犀利。
……
陈婧微微一愣。
然后点点头，“嗯。”
“为什么呢？”
“我想变得跟他一样而已。”
“我想看到他看到的存在……”
……
“你现在还不知道你的问题所在吗？”
蕾蕾扯了扯嘴角。
“陈婧。”
“老人的眼光果然是最准的。”
“他们一下子就看出了你的问题所在。”
“让我远离你。”
……
“我有什么问题？”
陈婧微微歪头。
“我对你不好吗？”
……
“……好。”
蕾蕾捏紧自己的手指，“如果我没有告诉你我看到大豹子的事情，我们也许可以一直成为比较好的朋友。”
“不。”
蕾蕾苦笑着摇摇头。
“如果不是为了大豹子，你也许后面不一定会愿意跟我来往了。”
“你有对你而言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就是去找你嘴里的可以看到世界另一面的人。”
……
“陈婧。”
蕾蕾深吸一口气。
“我真的很谢谢你。”
“谢谢你帮我租到满意的屋子。”
“但是你是中介，我是房客，这件事其实也算是各取所需。”
“我……”
“不欠你的。”
……
陈婧安静的看着蕾蕾。
……
“如果当时我没有告诉你就好了……”
蕾蕾喃喃。
“陈婧。”
蕾蕾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有些惊讶与疑惑，“你为什么要跟我玩那个游戏？”
“你知道我看到大豹子……”
……
陈婧摇头。
“只是广撒渔网而已。”
“我一直在找跟当年的小男孩一样的人。”
“看。”
“我找到你了。”
……
蕾蕾：……
人家随意放下钩子。
她也就真的咬住了。
…..
蕾蕾扯了扯嘴角。
“你知道了我曾经看到过幻觉……”
“就是那个时候起……”
“陈婧，你变得陌生了。”
……
陈婧没有出声。
黝黑的瞳孔映出对面女生的模样。
……
“你根本没有听进去我的话。”
蕾蕾回忆着这段日子以来的种种。
“你只想要我再见到大豹子。”
“为了你可以见到大豹子。”
……
“这有问题吗？”
陈婧有些不解。
“我想见到你嘴里的只有你看到的大豹子。”
……
蕾蕾笑了。
“有问题吗？”
“你在明知故问吗？”
“当然有问题。”
“在你的眼里，我成为了你实现愿望的工具。”
“你不在意看到幻觉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不在意我的纠结与混乱。”
“不在意我会变成什么样…….”
蕾蕾压抑着一字一句，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你只想看到大豹子！”
……
相较蕾蕾的激动，陈婧很平静。
她仍旧有些疑惑。
“是啊。”
“我想看到大豹子。”
“蕾蕾。”
“看在我们好朋友的份上……”
陈婧微微的笑了笑，“可以让我看到大豹子吗？”
……
蕾蕾的嘴角剧烈的抽搐。
这个家伙……
“……没救了……”
蕾蕾捏紧拳头。
之前外公外婆跟她说了那么多，苦口婆心、语重心长……
她的心里都有着踟蹰与犹豫。
但经过与陈婧面对面的交谈……
她彻底的清醒了。
……
“你真的没救了……”
蕾蕾觉得心里发冷。
人……
怎么可以这么的反覆无常？
陈婧之前的温和善良是真。
之后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也是真。
前后的巨大对比更让她觉得陈婧的可怕。
……
蕾蕾摇摇头。
“我没有跟你说的了。”
“你走吧。”
“我们以后……”
“不用见了。”
……
陈婧没有动。
“为什么生气？”
“我做得还不够好吗？”
“在所有人说你错了的时候，我愿意站在你的身边。”
“只要你能让我看见你看见的。”
……
蕾蕾觉得无力。
合着她前面说了这么多的话这人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满脑子都是想要见到大豹子。
蕾蕾无语到了极点。
她忍不住笑了。
“不。”
“我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大豹子只是我的幻觉。”
“我没有办法让你看到任何东西。”
……
“不。”
陈婧摇头，“你看到了。”
陈婧目光灼灼，言辞凿凿，“你看到了！”
“不用怀疑自己的眼睛。”
“相信自己。”
“任何人都不是你。”
“你为什么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呢？”
……
“！？”
蕾蕾倏然回神。
她差点又被陈婧说动了。
她背后泛起一阵凉意。
这个家伙……
还不死心。
还想蛊惑她、怂恿她……
……
蕾蕾的指甲掐进自己的手背。
泛起的疼意让她保持清醒。
“不要说了！”
蕾蕾低吼出声。
“我不会再听你任何的话！”
“我不会再看到幻觉了！”
蕾蕾的指甲愈发的掐进手背，“你死心吧！”
“不要在我身上白费功夫了！”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
陈婧皱着眉看着蕾蕾。
像是在看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
蕾蕾的眉头皱得愈发的紧了。
“请你离开！”
“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
“蕾蕾-”
“闭嘴！”
蕾蕾罕有的粗暴的打断了陈婧的话。
“出去！”
蕾蕾的全身因为紧绷到极点而在微微的颤抖。
“出去！”
……
陈婧的脸色沉了下来。
“你……”
“为什么不相信自己？”
……
蕾蕾怒极反笑。
陈婧……
还在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