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无悔无奈：“白爷，我也想趁早，可是条件不允许啊！首席系虽然已经派人跟我们谈，可那开出来的条件是条件吗，根本就是施舍！”
“尤其现在那帮人还一门心思念着林逸的领域分身，我要是现在下手，恐怕就连这点施舍都没了，实在划不来啊。”
归根结底，划不来才是关键。
万事利益为先，尤其是杜无悔这么现实的人，若没有足够的利益驱动，想让他赌上身家性命去跟人死磕，基本就是痴人说梦。
白雨轩闻言挑眉：“九爷莫非还想跟林逸讲和？”
一众核心干部纷纷面露愕然。
杜无悔脸色一僵，说起来不可思议，但他还真生出过这样的念头。
毕竟严格说起来，他跟林逸之间并没有深仇大恨，也没有过不去的槛，走到今天这一步无非是面子作祟，如果能够放下身段，未必就没有转圜余地。
可是这样一来，此刻躺在那里何老黑和蝠魔算什么？
“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爷有如此胸襟器量，奴家心喜。”
小凤仙开口替杜无悔解围。
白雨轩却是毫不留情的当面摇头：“能放下身段是好事，可九爷若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放下身段，恐怕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小凤仙秀眉微蹙：“白爷未免危言耸听了吧？”
眼见白雨轩脸色开始沉下来，杜无悔忙开口问道：“何谓不合时宜，还请白爷替我解惑。”
白雨轩这才神色稍霁，身为前辈，他之所以这么多年甘心给杜无悔打下手，除了在杜无悔这里能够得到足够地位之外，更重要的是杜无悔有容人之量。
不管其他方面如何，能够容人，就已具备一个优秀上位者的潜质。
自顾呷了口茶，白雨轩这才开口解释：“若是在今日之前，九爷你若想与林逸交好，我举双手赞成，可是今日之后，九爷你只能与其死磕到底，不容有半点退缩之意，否则只会万劫不复。”
“白爷未免危言耸听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虽然也是打心底里觉得没必要向林逸一个后辈低头，可要说跟林逸交好就会万劫不复，听着实在是有点荒谬。
左右逢源，八面玲珑，这可是杜无悔集团一直以来的处世风格，向来屡试不爽。
杜无悔沉思片刻：“你是担心许安山？”
白雨轩点头。
“他是天生帝王，格局之大实乃我生平仅见，虽然我们确实在谈判接洽，但毕竟还没有一锤定音，以他的器量不至于因为这点事情就对我下手，你多虑了。”
杜无悔沉声摇头。
事关身家性命，这种事情他不会一厢情愿，而是按照以往的逻辑判断，许安山因此迁怒于他的概率极小，可以忽略不计。
何况他只是跟林逸讲和，并不是真的背叛，许安山也好，首席系其他十席也好，都没有理由因为这个就对他下手，毕竟目前为止的十席议会还不是许安山个人的一言堂。
“以前的许安山不会，但是现在的许安山，难说。”
白雨轩意有所指的点了一句：“天家大爷那边已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个时候，分裂的学理会显然不如一个统一的学理会好用。”
杜无悔悚然一惊：“你的意思，许安山近期就会有大动作？”
以往天家对学理会的态度很模糊，一方面扶持许安山，一方面又在扶持本土系，给人感觉是在刻意维持两方平衡。
但是现在，随着外部大环境的风云变幻，天家的态度似乎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以前是天家不允许许安山动手，现在么，虽然还没有明确表态，但应该是支持居多了吧。”
白雨轩侃侃而谈。
像这类涉及顶层格局的事情，在场其他核心干部都没什么发言权，甚至就连杜无悔自己，都略显见识不足，唯独他这个资历深厚的前辈才有足够的发言权。
回想起来，近段时间天向阳的种种动作确实有点让人看不明白，似乎在有意放任学理会首席系与本土系之间的内斗。
之前争夺新人王的时候如此，吃下黑龙会之后的表态也是如此，就是把肉扔出来，诱使两帮人自己去争。
不过若是照白雨轩的这套说法，倒是能够看出一些脉络来了。
杜无悔深吸一口气：“照这么说，我还真不能轻易改弦更张了。”
平时无所谓，眼下这种关键时候，他要是敢给许安山上眼药，搞不好真就成为首席系的突破口了。
往大里说，他与林逸之争，已经不再是单纯的个人之争，而是首席系与本土系大战之前的一次前兆与试探。
从他立场向首席系倾斜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注定身不由己。
小卒过河，只能步步往前。
“不过这也不完全是坏事，既然已经决定押宝首席系，拿下林逸就是最好的投名状，有这一份首开先河的功劳在，等日后首席系一家独大，九爷也能站稳脚跟。”
白雨轩出言宽慰道。
杜无悔点点头：“既然如此，林逸这个投名状我们不拿也得拿了，不知白爷有何良策？”
白雨轩沉吟片刻，眼神一厉：“上上之策，莫过于今夜突袭！”
此话一出，一众核心干部纷纷摩拳擦掌。
林逸的新生联盟虽然已经渐成气候，但就此刻来说，跟他们之间仍然有着极其悬殊的差距。
杜无悔集团真要不惜代价倾巢而出，一夜灭掉新生联盟，那是大概率事件！
“不好，太过激进了，万一引起十席议会的众怒……”
杜无悔光是想想那个画面就不寒而栗，吃掉林逸集团确实能令他麾下势力更上一层，可随之而来的反噬，即便是他也遭不住啊。
见他这副表情，白雨轩眼底闪过一抹失望之色，忍不住再劝道：“这么做短时间内确实压力很大，可是好处也同样巨大，到时无论本土系怎么反噬，许安山都一定会力挺九爷！”
“只要能够挺过这一波，九爷你在许安山眼中的地位，将会直接凌驾于其他首席系之上，直逼第四席宋江山！”
天官宋江山，那可是首席系的二号人物，即便许安山都只能与其为友，事事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