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军工技术，谁管专利不专利的？如果申请专利有用，咱们还需要什么保密工作？”谢凯看着老娘，有些无奈，“只有傻子才会去把军工科技申请专利。一申请了专利，这不是主动把老底交给别的国家了吗？”
“对啊，军工技术是为了国防，不为盈利。”廖卓林也有些尴尬。
这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实际上是不能拿出来说道的。
也没有哪个国家的人会傻得给军工技术去申请专利，申请专利，技术资料就得透露出去，还怎么保证国防？而且是到别的国家申请。
别的国家一旦拿到技术资料，就能评估相关的武器装备的性能，同时，可以有针对性地研究武器装备来解决这些威胁。
真的申请了专利，国防，就没了。
“民用的跟军用不同。”谢凯说道，“因为民用的技术开发是为了符合市场需求，创造盈利。”
“没有什么不同吧。这分明就是两套标准。”柳旭不满地说道，“咱们不能因为对我们有利，就自己用两套标准吧？”
“妈，您没事儿吧？”谢凯看着老娘。
廖卓林也不知道柳旭是怎么回事儿，诧异地看着她。
分明这是对他们自己有着莫大的好处。
“无论是之前你们提出的打架也好，还是申请商标等专利，这都是非常麻烦的事情。”柳旭严肃地说道，“谢凯，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你想过没有，这样干，会得罪多少人？很多人明知道生产假冒伪劣产品是违法的，国家一旦知道，就会严厉打击，却还有很多人铤而走险……”
廖卓林明白了柳旭为什么不同意这样的事情了。
无论是服装厂自己搞打假的业务，还是安排人去搞，都会因为伤害了那些造假者的利益而引起他们的仇视。
最终，矛盾会转移到提出这个的谢凯身上。
“妈，您是担心我？”谢凯有些无语，“这事情本来就不是什么非法的，国家也不可能容忍。工商等部门不可能顾及所有……”
对于老娘担心自己的安全，谢凯知道。
可不能因为安全就不去干了。
“你准备从单位里面找人来干这事情，如果他们受伤了，或者什么，咱们怎么对他们家人交代？”柳旭问着谢凯，“现目前，不是我们一家遇到，别人都没有理会……”
“问题总不能不解决吧？”谢凯真的无语了。
老娘在这事情上，感性大过理性。
或许，这就是女人的通病？
他可知道，在几十年后，国内真正冒头的女企业家并不是太多。
“进入国际市场，这种问题就比较好解决了。另外，我打算收购上游布料供应商等，从源头上控制，加上你提出的那种专营店的模式，问题将会减少很多。”柳旭说道。
廖卓林一想，这样确实也是一个办法。
而且不得罪人。
“打击造假的，就由国家相关部门去干就好了……”廖卓林也觉得谢凯的想法过于天真。“我们更应该考虑到企业的未来发展，那些干这种事情的，很多都是亡命之徒……”
“我说廖总，您可是这边公司的负责人！应该维护公司的利益对吧？”谢凯有些火了。
老娘这样想，廖卓林也这样想。
这样一来，他还搞个屁。
“咱们总不能向那些违法犯罪的人妥协不是？”谢凯有些无力。“而且，打官司有个好处，如果作为国内宣传报道最多的打击造假单位的公司，各大媒体会追踪报道对吧？”
“嗯啊，这也会让公司站在风口浪尖。咱们的服装厂，下一步不是出口苏联境内？柳总跟乌克兰那边签订了战略协议……”廖卓林提醒谢凯，“咱们国家跟苏联关系还没有恢复。”
廖卓林考虑得更深远。
跟苏联国内生意做得太大，到时候万一两国之间的关系不会改善呢？
谢凯笑了，“这个不用担心，咱们又不是走私。而且现在跟苏联做生意的又不是咱们一家不是！只要合理合法，就没有问题。
“你是没有经历太多。”柳旭皱着眉头说道，“谁知道国家政策怎么变化。”
“……”谢凯有些无语。
就因为太多人有这样的想法，所以，国内很多的小厂造假才那么疯狂。
目前国家法律法规虽然已经逐渐开始完善，但是大多数人都没有专利侵权的想法。
“我们单位，很快就会有电子产品推向市场……”谢凯说道，“如果不打击国内的造假，那将会损失惨重！”
考虑到万燕的消亡，谢凯决定，无论如何，都得开始干这个了。
“你非得申请专利？”柳旭问道。
“凯盛的游戏机，在国外都申请了专利，国内同样也申请了，由于产能跟不上，现在已经有不少的小厂在开始仿造……”谢凯说道。
一台游戏机给他才来超过两千美元的存利润，现在还处于免税期，除了给红旗机械厂的部分利润，那些都是纯收入。
之前就有这样的想法，只不过，现在服装厂遇到的情况，加快了进度。
“申请专利有什么用？市场上还不是出现了？到时候反而麻烦。何况，你们游戏机的仿制，投入成本更高，本身就不容易！”柳旭说道。
谢凯没有再说什么。
这问题上，根本没法谈下去。
几人都吃的差不多了，柳旭先回房间，廖卓林问着谢凯，“真的要这样干？如果这样干，很可能我们的业务都将会受到影响……”
“怎么会？”谢凯问道。
“羽绒服跟牛仔服的款式设计，很多新产品，我们的设计师都是参考借鉴了国外的设计……”廖卓林小声地说道。
谢凯瞪大了眼睛。
这才是老娘阻止他的原因。
服装厂自己就在抄袭仿造别人的，按照谢凯这种搞法，先得把自己服装厂的业务给停下来。
那个损失，可就大了。
“真的，去年你提供的那些款式，市场上大部分都是在跟风……然后柳总要求我们的设计师……”廖卓林把事情简单地介绍了一下，“现在很多的设计已经打样，最早的一批秋装已经生产了不少，还有冬装……”
如果停下来，损失将会非常严重。
“生产了多少？”谢凯苦笑着问道。
要是他以服装领域作为打假的第一枪，这就把他们自己的产业给打了。
“目前至少有二三十万套。按照每套二十多的生产成本算，也是数百万……还有一些牛仔服的款式，都是借鉴了不少国外设计……”廖卓林看着谢凯。
谢凯同样盯着他，他不相信事情只有这么简单。
“市面上最大一家仿制单位，也是咱们自己搞出来的……”廖卓林见谢凯盯着自己，最终还是说了。
“我妈想要干什么？”谢凯要疯了。
老娘想啥呢！
最大的造假单位，是他们自己的。
“苏联那边给的价格很低，而且由于他们体型普遍比国人要魁梧很多，这就使得成本高了很多。国内的高档服装，穿在他们身上，反而不好看……”廖卓林说道，“当初市场上有了第一批仿造我们的产品，我跟柳总一商量，国内高档的，太多人买不起，毕竟大家收入都不是很高。”
谢凯一口老血差点就喷出来。
他能说什么？
什么都无法说。
“其实这样，对于我们的服装厂也是好事。不管高档的，还是低档市场，利润最终都是流入我们自己公司里面。”廖卓林平静地看着谢凯，“整个国家市场大环境都是如此。”
“别的单位咱们管不着，但是我们自己的企业，不能这样干。”谢凯摇头说道，“哪怕是会扩大利润，我们也不能干。”
“你们是军工单位，就像你之前说的，军工系统没有专利技术一说。服装厂，很多管理者都是从你们单位走出来的。”廖卓林劝着谢凯。“他们的习惯已经固定了。”
“那就让他们转变观念。民品单位不是军品单位。军品是为了国防，民品是为了盈利。”谢凯坚定地说道，“我们更应该支持国家的号召。现在这样，根本无法成为一个世界知名品牌。”
“你得说服柳总。”廖卓林何尝不知道？
“那家生产仿制产品的厂，是由谁经营的？”谢凯问廖卓林，“在什么地方？”
“就在沪市，老板姓柳……”廖卓林说道。
谢凯看着廖卓林，前后说的话都矛盾。
一方面说利润都在服装厂，另外一方面又是说那家厂老板姓柳。
“妈，那家厂子是二姨她们在经营？”谢凯有些生气地问老娘。
柳旭点了点头，叹了口气，“之前我准备给你说这事儿，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虽然你大姨跟二姨她们之前挺过分，不管怎么说，都是你姨……”
“妈，虽然说服装厂是我们控股，但是是跟基地合作的！您想过后果吗？”谢凯不知道怎么说。
于情，老娘做的没错。
于理，老娘这错得离谱了。
“你在那个厂里有股份吗？”谢凯问道。
老娘要是在里面有股份，事情就变得不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