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芜深吸了几口气，缓和了自己的情绪，“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楼弃是楼弃，清得是清得，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你无需用如此拙劣的伎俩挑拨我们师徒之间的关系。”
“我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尚腾冷笑三声，随后徐徐道：“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些年白清得呆在宗门的时间有多少，他虽然身为你们卷云峰的大师兄，但也不至于忙碌到这种程度吧？”
“另外，白清得作为能够打赢楼弃的最强对手，却从未和楼弃在同一时间出现过，你觉得这正常吗？”
“至于现在....你还能够瞧见白清得的身影吗？”
被尚腾这么一问，衡芜瞬间就沉默住了。
白清得之前在宗门的时候便经常有事务需要处理，衡芜对于这些徒弟也一贯是散养，所以也并未将此放在心上，现在经过尚腾这么一提醒，衡芜似乎是真的察觉出几分不对劲了。
即便是有任务，也不至于如此常年不在宗门。
瞧见衡芜逐渐变幻的神情，尚腾便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他大笑了几声，随后转身跳下了诛仙台，化为一缕青烟消失殆尽。
尚腾是解决了，只是一直到回去的路上，衡芜的脑子里想的仍旧是尚腾方才同自己说的那些话。
所以....楼弃和白清得真的是一个人吗？
这未免也有些太过于荒唐了，衡芜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情。
但真要仔细回忆起来，似乎也不是完全无迹可寻的。
例如白清得的进步实在飞速，放在以往，白清得即便天赋异禀，但晋升速度也还算正常。
直到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晋升速度就开始飞一般的改变，连带着出现的时间和次数也越来越少。
之前衡芜即便是有察觉，但是也未曾细想，更未曾往楼弃和白清得是同一个人上面想。
不过.....听尚腾说，菀菀和白清得以及楼弃两人都有关联。
所以这件事....菀菀也是知道的？
思索片刻之后，衡芜还是先叫来了苏菀。
苏菀并不知道衡芜叫自己前来所为何事，她疑惑道：“师傅找弟子是.....？”
衡芜不想对苏菀造成影响，因此这事也暂且未同苏菀直说，他只是转而道：“话说，你不是同你大师兄一同的去的魔域吗？清得为何还未曾回来？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吗？”
一说到大师兄，苏菀的眼神瞬间开始闪躲了起来。
白清得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楼弃现在在宗门，白清得又怎么回来呢？难不成再找个替身？
理论上这样是可以，但是没必要。
师兄们也不是傻子，找替身被发现不对劲的可能性反而更大。
于是苏菀犹豫了片刻，随后道：“那个....确实是，去魔域的路上，大师兄中了尚腾的陷阱，现在估计还被困在幻境当中呢。”
“还被困在幻境当中？是否需要救助？”说着，衡芜便作势起身，仿佛要去出手救大师兄一般。
苏菀连忙摆手，“不用不用！”
意识到自己的表现有些太刻意了之后，苏菀轻咳几声，连忙给自己找补，“那个...大师兄他那个幻境没有什么危险，应该过一段时间就能自己出来了，师尊不必太过于担心。”
瞧见苏菀的反应，衡芜便隐隐心里有数了。
衡芜笑了笑，“那便好。”
苏菀转身离开宫殿之后，他的心顿时又往下沉了沉。
若说之前还是只是百分之六十的可能的话，在他见了苏菀并且瞧见了苏菀的反应之后，这个可能性便升到了百分之八十。
等楼弃也前来宫殿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他推开门逆着暮光走进宫殿的那一刻，身形竟然有那么几个瞬间同白清得重合。
楼弃进来后，朝衡芜微微鞠躬行李，“衡芜仙尊，不知仙尊找在下有何贵干？”
衡芜站在不远处瞧着楼弃的一举一动，弯腰鞠躬的样子也和白清得如出一辙。
现在衡芜越是看楼弃，便越觉得处处都有白清得的影子，偏偏在这之前之前还未曾有过丝毫的察觉。
到底是自己疏忽大意了。
既然心中差不多已经有了答案，衡芜便也不想同楼弃卖关子了。
聪明人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最为舒服。
于是衡芜看了一眼楼弃，随后道：“听闻我大徒弟白清得在你魔域内失踪了，魔尊可知他现在身在何处？”
听到衡芜仙尊骤然提起白清得，楼弃顿时心中一个咯噔，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但他未曾表现出来，只是笑了笑道：“衡芜仙尊这是说笑了，您大徒弟的事情，我又从何得知呢？”
衡芜挑眉，“哦？是吗？”
“我还以为....你们就是一个人呢。”
话音落下，楼弃猛地抬头，对上了衡芜审视的眼神。
两人视线相交的那一刻，一切便都不言而喻了。
楼弃：“到底是瞒不过师尊。”
说着，楼弃俯身跪下，“弟子有罪，还请师尊惩罚。”
即便心中早就已经有了答案，但是当楼弃亲口承认并且跪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衡芜的心中还是止不住地震惊。
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大徒弟....竟然真的和魔尊楼弃是同一个人！
他揉了揉眉心，缓解了一下自己头部的不适，“什么时候开始的？”
楼弃如实告知：“六十年前，五福山。”
“原来如此.....”衡芜仙尊苦笑了几声，随后露出了然的神情。
那次是一次尚腾组织的宗门任务，在五福山，白清得身受重伤，失踪了整整七日，等找回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
但自从那次之后，他的性情便有了极大的变化，变得更加冷漠不近人情了,而在修炼上，则是更加的拼命。
修为也更是突飞猛进。
大家都未曾多想，只以为是白清得在那次宗门任务的时候受到了刺激，哪里想到，原来从那里开始，便已经换了一个人。
即便是衡芜，也花了数多分钟才消化掉这个事实。
他长叹了一口气，“所以真正的白清得是.....”
“是尚腾动的手，我属下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有气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