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文舟坐在老领导家宽敞的客厅里,目光不停地扫视着四周。他已经在客厅等了许久,却迟迟未见老领导从后院出来。
“哎,没有利用价值,真的就不受待见了吗?”乐文舟心中涌起一股怨气,却又不敢发作。他暗自辩解:此前的操作并没有问题,只是遇上了棘手的事件,未能实现预期的结果。再说,这些操作都是一致决定的,自己不过是背锅的人罢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不甘心就此离开。于是,他对保姆说道:“麻烦你再去跟老领导说一下,我有重要的材料要当面汇报,是黎锦提供的。”
保姆再次前往后院,低声向老领导转达了信息,并美言了几句。老领导沉吟片刻,这才同意见乐文舟。
当乐文舟走进书房时,老领导正半躺在沙发上,装作刚刚睡醒的模样。他揉了揉眼睛,语气慵懒地说道:“这年纪大了,老是犯困!唉,不服老不行啊。文舟,你身体不舒服,怎么不待在医院好好休养,还跑来找我?”
乐文舟连忙堆起笑容,语气恭敬:“你要注意身体啊!有个事,我拿捏不准,想请你做个定夺。”
说完,他将手中的材料递到老领导面前,同时简要复述了与黎锦的对话内容。
他目前在医院休养,能调动的资源有限,但如果豁出去,完全可以利用这些材料捅出李秀英的问题,让她失去现有的岗位和权力。不过,这样做的后果便是他可能两边得罪人——既触怒李秀英背后的家族势力,又难以完全掌控局面。
老领导接过材料,仅扫了一眼便明白了其中的关键。这段时间,关于肖静怡的事虽隐秘,但他还是有所耳闻。在他看来,肖静怡倾心于黎锦并非不可能,毕竟后者外形俊朗、气质非凡;但要说两人之间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他是不信的,不可能在有限的两三次会面中便做出那档事。在利益面前,他可不信一见钟情!至于李秀英,则显然是担心肖静怡被黎锦“拐跑”,因此对黎锦怀恨在心。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黎锦竟也不是省油的灯,如此快便已经找到了李秀英的致命把柄。
“哼,这个姓黎的,还真是睚眦必报啊!”老领导冷哼一声,语气中透着几分不屑。
乐文舟听罢,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他站起身来,语气低落:“那我明白了,这就去告诉黎锦,我们不掺和进去,让他自己想办法对付李秀英吧。”
“你急什么!”老领导突然叫住乐文舟,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和无奈,“你就是这个性子!就不能看清楚再出手!”
看着乐文舟略显惶恐的表情,老领导心中五味杂陈。最近两次失手,他作为幕后推手,也难辞其咎。毕竟,他并未把乐文舟放在最合适的位置去做最正确的事。实际上,培养一个听话且忠诚的手下并不容易。如果能够进一步扶持乐文舟,他也能间接掌握更多资源。
“这些材料一旦核实,李秀英只有离职这一条退路,我们也无须多做什么,只需履行组织职责即可。”老领导缓缓说道,目光深邃,“你应该考虑的是,如何让黎锦还人情,以及他能还什么人情。”
乐文舟闻言,愣了一下。他本想提到贞贞进入黎锦视线并得到栽培的事情,但转念一想,现在来找老领导商议,这个人情必定不能由自己提出,而是属于老领导的。于是,他试探性地问道:“我现在这个样子,要黎锦的人情也没什么用。这个条件,还是由你来提吧。只是,这些材料都是黎锦提供的,这个人情,能有多大?”
老领导微微一笑,语气意味深长:“你敢想多大,它就有多大。这是黎锦欠下的,他必须还!懂吗?”
“我懂!”乐文舟点点头,不再多言。因为接下来的因果,将会是老领导和黎锦之间的因果。
那边。
黎锦坐在宽敞的办公室中,他正在审阅一份文件时,手机突然响起。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李秀英,他的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没想到她居然会主动打电话过来。”黎锦心中暗自思忖,但很快明白对方来电的目的。
他按下接听键,语气平静地说道:“李秀英同志,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传来李秀英急促而愤怒的声音:“黎锦,你怎么还赖在岗位上?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吗?我给你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你应该立刻动身离开京城!否则,后果自负!”
黎锦闻言,只是淡淡一笑,语气依旧波澜不惊:“哦,也是,三天了,你撂下的狠话好像没什么用啊。”
李秀英显然被黎锦的态度激怒了,她的声音变得更加尖锐:“黎锦,我给你指明了正确的道路,你不走,偏要走歪路,这是在自误!”
黎锦放下手中的笔,目光冷峻地望向窗外,语气低沉却充满力量:“这句话,我还给你吧。你作为公职人员,三番五次滥用职权、公器私用,威胁同事离开岗位,眼里没有组织原则,心里没有法律底线,你的日常行为更是将规章制度抛诸脑后。像你这样的干部,真该主动递交辞呈,别玷污人民公仆的称号。”
李秀英被这番话彻底激怒了,她几乎是在咆哮:“你,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这样跟我说话!信不信我……”
黎锦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中透着几分寒意:“李秀英同志,我知道你很急,但我劝你先不要急。听我的建议,主动辞职,别浪费组织资源,这样还能自保。否则,你很快就会后悔莫及的。”
黎锦挂断电话后,重新坐回椅子上,点燃了一支烟。他脑海里迅速梳理着当前局势。这段时间以来,李秀英等人显然未能找到他的任何把柄。如果真有致命的漏洞,王元庆早就动手了。入京之后,他每一步都走在符合组织程序的轨道上,未曾留下任何可供攻击的破绽。
至于过去为老贵人赚钱的事,那是在江东的地界,只要老贵人不傻到主动跳出来指证他,就不会有问题。更何况,老贵人虽然年迈,却并不愚蠢,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再加上他一直在努力消除过去的痕迹,未来即便纪委或有关部门想要调查他,难度也会越来越大。
想到这里,黎锦冷笑一声:我在公安系统,除了上面几个人能调动人查我,其他人怎么可能绕开我?
与此同时,在另一端,李秀英气得浑身发抖。她愤怒地挂断电话,胸口剧烈起伏,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这个混蛋,竟敢如此羞辱我!”她紧握拳头,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黎锦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