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将军刚欲回应九斤公公的话语,便闻得一旁的兵士高呼:“来了!”
闻此声,玉将军抬头远眺,只见一束荧光如流星般朝他们这个方向匀速疾驰而来。
玉将军对身旁的兵士言道:“你快高声吆喝一声,问问来者何人?”
兵士会意,正要开口问询,秦琼的声音却如洪钟一般传进玉将军的耳畔,“前方的人,你们可是东莞使臣团的?”
九斤公公与玉将军言道:“玉将军,此声甚是耳熟,……啊!咱家想起来了,这是西周骠骑大将军的小公子,秦小将军的声音。”
玉将军闻之,赶忙高声回应秦琼,道:“来者可是秦小将军。”
秦琼道:“哎!正是在下。你可是东莞的玉将军?”
玉将军道:“正是。”言罢,稍作停顿,又赶忙吩咐兵士道:“快将刀都收起来,莫要让西周的人看了笑话。”
玉将军话毕,便向前迈了几步,每一步都似踩在棉花上般轻盈,没几步便瞧见带着将军徐步而来的秦琼。
玉将军面带微笑,轻声问道:“秦小将军,你缘何到此?”
秦琼道:“玉将军,我是特地来寻你们的。
你们宋王爷人尚未找回,你们却又走失了,我们可真是有些担当不起了。
不过,说句实在话。玉将军,你们也忒能跑了,这一跑,竟跑出五十里地去了。”
玉将军闻秦琼此言,心中骇然,道:“秦小将军莫要拿我们打趣,我们当真跑了如此之远?”
秦琼道:“玉将军,你们难道不知自己跑了多远吗?”
玉将军道:“不知啊!我们搜寻之时,发现了被蛊师劫持的宋王殿下,故而我们便匆忙追赶,欲拦下蛊师,救下宋王殿下。
只可惜那蛊师委实可恶,竟以宋王殿下的性命相要挟,令我们投鼠忌器。
我们尝试了多次,都未能救下宋王殿下。
然而,那蛊师被我们穷追不舍,犹如丧家之犬,就在附近,蛊师朝我们投掷了几枚烟弹,这才得以暂时摆脱我们的追捕。
不过,那蛊师此刻必定藏匿于林子里,我们见天色已黑,担心蛊师会趁夜幕降临袭击我们,于是决定在此等待天亮,再去寻找蛊师,营救我们的宋王殿下。”
玉将军在心中暗暗思忖,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我们已经迷失了方向,被困林子里了。
玉将军瞄了一眼在秦琼脚边蹲坐着的将军,心中暗想,明日就由你来带路,有雪域魔狼在前方引路,必定不会再迷路。
想着,玉将军又将目光移到秦琼手中握着的荧光棒上,开口问道:“秦小将军,你手中所持的是何宝物?”
秦琼听闻玉将军的话语,顺着玉将军的目光看去,而后如梦初醒,举起手中的荧光棒,说道:“玉将军,你所问的可是此物?”
玉将军微微颔首,秦琼见玉将军点头示意后,紧接着说道:“此乃荧光棒。此乃镇国公鬼仙赐予郡主贞瑾伯爵之物。
郡主她觉得独乐不如众乐,便慷慨地拿出了一些,与众人一同分享。
这荧光棒堪称稀世珍宝,本将军也是凭借着敏捷的身手,好不容易抢购了几个。
此物,比起火把来,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惧风雨,亦不惧摔打。”
玉将军听后,眼中流露出艳羡之色,心中如猫爪挠心般,瘙痒难耐,很想向秦琼借来荧光棒一观,可又听闻秦琼说荧光棒甚是珍贵,生怕秦琼不肯出借,便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而秦琼见玉将军的双眼犹如饿狼一般,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手中的荧光棒,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这玉将军莫非是想要抢夺自己的荧光棒不成?
秦琼如此想着,慌忙将荧光棒一转,关闭开关,然后迅速揣进怀中。秦琼在心中暗暗告诉自己,自己倒是并不惧怕玉将军动手抢夺,以自己的功夫,绝非泛泛之辈,只是玉将军乃是东莞人,自己乃是西周人,就怕自己即便打赢了,也会引发两国之间的争端。
玉将军见秦琼把荧光棒收起来揣怀里,心里有些遗憾没能把荧光棒借过来赏玩。而秦琼担心玉将军继续打自己荧光棒的主意,忙转移话题,与玉将军聊今日他们追击蛊师及尝试救下被蛊师劫持的宋王的事。
玉将军与秦琼又说了几句白日里的事情后,突然话锋一转,询问起秦琼:“白日里将军(雪域魔狼)领着秦小将军往营地方向疾驰而去,是不是营地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秦琼闻言,点了点头,解释道:“是这样的,我西周郡主贞瑾伯爵所乘坐的那辆乾坤舆车,不知为何机关出了点小故障。当车被打开后,竟然无法恢复原状,导致郡主被困在了舆车之中,上下不得。”
秦琼稍作停顿,接着说道:“郡主身边的灵兽闪电豹极光,最先察觉到郡主被困在舆车上,心急如焚的它便开始不停地挠着舆车的门,似乎想要救出郡主。”
玉将军听后,眉头微皱,连忙追问:“那后来呢?郡主有没有被困很久?”
秦琼笑了笑,继续说道:“极光这一挠门,可不得了,把一些喜欢凑热闹、爱看闲事的人给吸引了过去。这些人纷纷围拢过来,将郡主的舆车团团围住,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玉将军闻言,脸色一沉,怒声道:“都是些什么人如此大胆,连郡主的热闹都敢看?”
秦琼见状,连忙笑着解释道:“玉将军所言甚是,什么热闹都敢看,实在是太没规矩了。”说到这,秦琼停顿了几秒后,继续道:“这看热闹的人当中,有不少可是你们东莞人呢。”
玉将军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心里暗暗咒骂那些看热闹的人,同时心想,如果当时自己也在营地闲着,恐怕也会忍不住去凑个热闹,但绝对不会像那些人一样围上前去,而是会远远地躲在一旁观看。
玉将军定了定神,收起纷乱的思绪,转头对秦琼问道:“秦小将军,不知后来那乾坤舆车是否已经修好?可别耽误了行程啊!”
秦琼连忙回答道:“玉将军放心,绝对不会耽误行程的。
我们郡主贞瑾伯爵向来聪慧过人,我和将军回到营地时,郡主她早就自己从舆车上下来了。
而且,郡主一下舆车,昆仑老祖就立刻登上舆车,将舆车上出故障的机关彻底修复好了。”
玉将军听后,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连连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啊。”接着,玉将军的话锋突然一转,接着问道:“对了,秦小将军,你还没说呢,你怎么会突然跑来寻找我们呢?”
秦琼解释道:“是这样的,玉将军,你们王大人见天都黑了,可还是一直没见到您和九公公返回营地,心里有些担忧,所以就请我出来找找你们。”
玉将军一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的样子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多亏是秦小将军你出来找我们,不然我们王大人恐怕要担心我们是不是都出事了。
谁能想到,我们这些人不到半天的功夫,竟然追了五十里地!”
秦琼微笑着回应道:“玉将军过奖了。若不是将军它带路,我也不敢相信,玉将军你们追了这么远。”
然而,就在秦琼的话音还未落地时,玉将军突然高声喊道:“不对……”
秦琼闻言,眉头微皱,有些不悦地问道:“玉将军,你说什么不对?本将军哪里说的不对了?”
玉将军见秦琼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连忙解释道:“秦小将军,本将不是说你的话不对,而是说那蛊师有问题!”
秦琼听了玉将军这话,心中不禁咯噔一下,暗忖道:难道玉将军发现蛊师和宋王都是假的了?于是他赶忙追问:“玉将军,蛊师到底哪里不对?”
玉将军眉头微皱,若有所思地说道:“我现在仔细回想起来,白天那蛊师似乎是有意引着我们向前奔跑。
他紧紧抓着我们的宋王殿下,一路狂奔,而我们则在后面紧追不舍。
每次眼看就要追上他了,但总是差那么一点点。”
玉将军顿了顿,继续分析道:“正因如此,我们才会不停地追逐,不知不觉间,就被他引得越跑越远。
这蛊师带着宋王殿下逃跑,我们却始终无法追上他,足见他的内功和轻功都相当厉害。
照理说,以他如此高深的武功,完全有能力摆脱我们的追击。
然而,他却始终带着宋王殿下在我们前方不远处,与我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玉将军越说越气,怒不可遏地吼道:“可恶啊!我们竟然被那蛊师给戏弄了!
等我抓到他,定要让他尝尝本将军的厉害,以报今日之辱!”
秦琼在一旁听着玉将军的这番话,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看来,玉将军并未察觉到蛊师和宋王其实是他人假扮的。
不过,从玉将军的话语中可以明显听出,他已经对一些细节产生了怀疑。
秦琼暗自思忖,自己该如何打消玉将军的疑虑,确保他明日还会继续追击呢?
秦琼说道:“玉将军,也许是你过于多虑了吧。那蛊师带着一个人逃跑,肯定不会轻松,自然难以完全摆脱你们的追踪。”
玉将军反驳道:“可他为何一直领着我们向前跑呢?”
秦琼解释道:“他或许并非有意引领你们向前,而是他的目的地就在前方,所以他才会一直朝那个方向奔跑。
而玉将军你们一心想要抓住他,救下你们的宋王殿下,所以便紧跟着他跑。”
玉将军听了这番话,不禁低头沉思起来。过了大约三五分钟,他抬起头来,询问秦琼:“秦小将军,前方究竟是何处呢?”
秦琼回答道:“沿着这个方向一直往前走,便是我们西周与你们东莞交界的秦山关了。”
玉将军闻言,皱了皱眉头道:“往前竟然是秦山关。这蛊师是要带宋王殿下去哪里吗?可他带着宋王殿下去那里又有何目的呢?”
秦琼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会不会是因为他太过惊慌,以至于慌不择路呢?”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疑虑。
秦琼稍稍停顿,似乎在整理思绪,然后继续分析道:“据我所知,蛊师在我们西周的振鹭轩驿站,与他的同伙一同谋害了你们的落霞郡主。
然而,他的同伙却不幸被你们的宋王所杀。
尽管他侥幸逃脱,但由于我们西周对他发出了通缉令,而且还有那令人畏惧的镇国公鬼仙存在,他自然不敢在此地久留。”
秦琼稍作停顿,给玉将军一些时间来消化他所说的话。
过了几秒,秦琼又接着说道:“所以,他必须离开我们西周。
至于他为何要抓走你们的宋王殿下,我想大概有两个原因。
其一,自然是因为你们的宋王爷杀了他的同伙,他想要报仇雪恨;其二,这里距离你们的东莞最近,而蛊师逃往你们东莞,恐怕是担心落霞郡主的父王陈王会找他偿命,所以才将你们的宋王爷抓去当作人质。”
玉将军听完秦琼的这番话,不禁陷入了沉思,玉将军仔细琢磨着秦琼所提到的那几个可能性,试图从中找到一些线索或头绪。
大约过了三五分钟,玉将军缓缓地摇了摇头,面露疑惑之色,喃喃自语道:“嗯……还是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啊,但具体是哪里出了问题,本将军却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
玉将军的话音未落,突然间,玉将军的脸色猛地一变,仿佛见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一般,失声喊道:“蛊师!蛊……”
一旁的秦琼见状,连忙关切地问道:“怎么了?玉将军。您的脸色为何如此难看?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适?”
玉将军定了定神,抬头看了看秦琼,心中暗自思忖:这秦琼乃是西周之人,与我并非一路,有些事情还是不必对他言明为好。
于是,玉将军稍稍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故作镇定地说道:“哦,没什么,我只是有些担心我们的宋王殿下罢了。
那蛊师实在阴险狡诈,竟然对宋王殿下下了蛊,致使宋王殿下迷失了心智,连我们都不认得了。”
玉将军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之前派出去寻找宋王殿下的人,曾见到落单的宋王殿下,但不仅没有把宋王殿下带回来,还被宋王殿下他打伤了,头部都被打破了。
因此,我实在担心那蛊师将宋王殿下带到东莞去,是想要利用宋王殿下做出一些对东莞不利的事情啊。”
玉将军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看向秦琼,问道:“秦小将军,本将军想给王大人修书一封,告知他这里的情况。
不知你可否让你的将军它跑一趟,将这封信送到王大人手中呢?”
秦琼应道:“没有问题。我也要给你们王大人回个消息,秦某不负他所托,已经把你们找到了。”
……
藤屋中,路威和路星吃饱后,并排躺着,本应是安静祥和的氛围。然而,路威的心中却被一件事情困扰着,让路威难以入眠。路威像摊煎饼一样,不停地在路星身旁翻来覆去。
这一翻来覆去的动作,自然引起了一旁路星的不满。
路星被扰得无法继续安睡,终于忍无可忍地睁开了眼睛,对着路威说道:“路威,你要是睡不着觉,就到一边去练功或者画符。
你这样像摊煎饼似的翻来覆去,不仅自己睡不好,还打扰我休息。
我要是休息不好,明天可就让你摔个大跟头,把你的屁股摔成八瓣!”
路威听到路星的话,连忙道歉:“天启师兄,你别生气。
我也想好好休息啊,可就是有件事情我怎么都想不明白,所以才会睡不着。”
路星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你说来给我听听。”
路威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天启师兄,我想不明白的是,那个被我打破头的兵士,他怎么就突然醒过来了呢?”
路星听路威这话,蓦然转头,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路威,满脸皆是难以置信之色,诧异问道:“就因为此事?再没有其他别的了?”
路威颔首轻点,示意正是如此。路星顿时有些气急败坏,道:“路威,你只是把他打晕了,不是打死了。
那他当然会醒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有什么好想不明白的。”
路威辩解道:“不是。天启师兄,我并非只是将他打晕那般简单,我还对他施展了迷魂符箓。
按理说,迷魂符箓未解,他理应无法苏醒。
可那将军却取出一瓶不知何物的东西,在他鼻前轻轻晃动两下,他便幽幽转醒了。这事难道不奇怪吗?”
路星沉凝片刻,缓声道:“有何怪异之处?
其一,未解迷魂符箓,中了迷魂符箓之人却能苏醒,你首先应反省自身,说明你尚需勤学苦练,只因你学艺不精,迷魂符箓威力不足啊!
其二,蛊乃玄术之克星,而东莞国与摩柯国毗邻,却能安然无恙,足证东莞国人定有克制蛊之法,否则东莞国早已被摩柯国所灭。”
路威听了这番话,犹如醍醐灌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十几秒后恍然大悟道:“天启师兄,你的意思是,那将军取出的玉瓶之中的东西能够克制蛊,故而也能破解我的迷魂符箓。”
路星颔首道:“这还有何悬念,蛊中亦有能令人陷入幻境之蛊,玉瓶中的东西,想必是能化解那种令人陷入幻境之蛊的东西。
如此一来,能破解你的迷魂符箓,便不足为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