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困惑的看着众人。
她感觉自己不需要解释什么，但不解释什么好像又说不通。
“我没有问题。”
阿瑶最终只说出了这五个字，王大爷点了点头，转而又看向重伤的薛峰。
“你具体是在什么地方看到的0010号的照片，说详细一些。”
“再给我一支烟。”
薛峰已经放弃了抵抗，所以，他显得从容了一些，虽然他不想死，但他知道，自己的死亡是迟早的事。
说谎还是说实话，对他来说恐怕没有什么区别。
说实话，老实一点，反而能让他舒服一些。
王大爷亲自给他点了根烟，“你最好把知道的关于0010的事情，全都说出来。”
“好吧。”
薛峰吸了口烟，点了点头，“我没必要说谎了，就算你们不杀我，我也活不下去了，对吧。”
王大爷没说话，只希望他快点说一些有用的信息。
阿瑶冷冷的看着那个敌方的伤员，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问题，但还是选择听一听对方的说法。
“0010的照片，是我在0001的身上看见的，你们知道的，是我接了0002的任务，干掉了0001。”
“照片贴身放着？你怎么知道照片上的人就是0010。”
“0001自己说的，他当时还死透，他当时想要夺走那张照片，他问我，干掉0010还不能满足楚雪依吗？”
王大爷皱了皱眉头，“0002的意思是，0010已经被楚雪依干掉了？”
薛峰抬起头，重新看向站在一旁冷冷盯着她的阿瑶。
两个人简直太像了。
唯一的区别是照片上的女人，看起来更加青涩，而面前这个女人，显然更加成熟。
而且，两个人耳朵上同一个位置，的确都有一颗不起眼的小黑痣。
“我当时也以为0010被楚雪依干掉了，但……但刚才，我看到了她，我百分之百确定，她和照片上那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照片呢？”
“烧了，我不可能把那东西留在身上。”
薛峰是执行暗杀任务的，如果随身携带着0001保存的照片，一旦被人查出来，肯定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他当时根本就没有留下0001的任何一件遗物。
王大爷并不能确定薛峰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似乎，这张照片的来历，并不能说明什么，除非照片还在。
所以，王大爷转而问起了薛峰知不知道关于0010的其他事情。
薛峰叼着烟头，已经有些虚弱。
他闭上眼睛，想了想，最后缓缓地开口。
“在此之前，我听说0010失踪了，但0001却说，0010被干掉了，我也不知道两个人到底谁说的对，但看到她的瞬间，我就确定，她一定就是0010。”
“你还是说名字吧。”
王大爷感觉代号听起来实在有点混乱，于是让他说名字。
“凌思瑶很久之前就失踪了，我是在新世界建立之后才加入这个组织，我曾经听我的头儿提到过凌思瑶。”
“他说什么？”
“他说，最好不要掺和到组织上层的矛盾中，要不然，就算不死，也和死了没区别。”
王大爷叹了口气。
不太明白薛峰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怀疑薛峰已经因失血过多，导致头脑不太清醒了。
但薛峰却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我……我好像知道了……他们杀死的不是凌思瑶，而是凌思瑶的记忆！”
“什么？”
此刻，不仅是王大爷，其他人也都震惊的看着薛峰，薛峰就好像想明白了整件事情，虽然他看起来更加虚弱了，但眼睛却瞪得比所有人都大。
阿瑶有种被侮辱了的感觉，按薛峰的意思，自己的记忆是假的？
但那怎么可能？
然而，薛峰又说出了一个十分关键的推断。
“凌思瑶是在世界主程序毁灭之前失踪的。”
“世界主程序毁灭之前，所有大陆都遭遇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生存危机。”
“山里的人都被临时疏散，所以，下边那座山村其实是世界主程序毁灭之后，重新组建起来的。”
“村子里一定死了很多人，还有很多新来的村民。”
“所以，不仅是凌思瑶，村子里很多人，都没办法查清五年前的身份！”
嗡的一下子。
听到这一切的陈末感觉脑袋传来一阵嗡鸣。
因为这个薛峰所说的话，似乎完全没问题，其实就冲那颗黑痣陈末几乎就可以确定，阿瑶应该就是那个所谓的0010，何况，0010的名字里也有一个瑶字。
此时的薛峰，好像一下子想通了一切，说完这一段推论之后，他用力吸了一口烟，然后有些释然的闭上了眼睛。
“该死的世界。”
“走了。”
薛峰陷入了昏迷，但他基本上不可能醒过来了。
他的生命走到了尽头，但却给所有人留下了一串疑问。
“五年前的事情，你记得都很清晰吗？”
陈末转过头，看向了阿瑶。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阿瑶有些不满的看向陈末，但她的目光却越发茫然。
她记得过去发生的事，但她的过去好像都是一个个单独的剧情片段。
阿瑶努力的尝试回想，却发现除了那些相对清晰的片段之外，其他的部分，似乎都是模糊不清的。
可谁能记得住过去的所有细节？
阿瑶还是不相信，她不相信自己的记忆是假的。
“抱歉。”
陈末向阿瑶道了个歉。
他刚才问的太突兀。
怀疑一个人的过去，基本等于否定了这个人的全部。
陈末不希望这样，只是这个谜团，总是要解开的。
算了。
陈末摇了摇头。
那个谜团很重要吗？
一点也不重要。
如果阿瑶想不起来过去的经历，那她就不是凌思瑶，就一直都只是阿瑶。
所以，就算她就是0010，就是凌思瑶，对陈末几人来说也毫无意义。
因为被删除的记忆，应该是永久性的抹除，楚雪依不太可能给自己留一个潜在的炸弹。
如果凌思瑶能想起来，当初就不会被篡改记忆，而是会被直接杀掉，就像0001的结局一样。